凌晨，天色昏暗，萬籟俱寂。
清水江流水潺潺，江岸上亮著一排排霓虹燈，形成五顏六色的長龍，十分壯觀。
再往北，便是連綿起伏的太乙山，在黑暗中伏藏生機。
如此山水環繞之地，自然而然被開發成了旅游景點，吸引外地游客，附近還蓋了個江岸公園，一向人氣很高。
這不，哪怕深更半夜，都有游客三五成群地來到河岸，觀賞江景，四處拍照。
“咦？快看天上！”
“什么東西，亮亮的！”
游客們正欣賞風景，忽然看到半空亮起一片奇異的光，青白青白的，半隱在云層里，像天上有燈光打下來，形成長長一條，估摸得四五十米。
最有趣的是，光芒還在緩緩游動，似是活物。
“附近有燈光表演？”
“沒聽說啊。”
“不像射燈打上去的。”
“會不會是UFO？”
“壞了，可能是外星人的飛船，哈哈。”
游客們紛紛駐足，好奇地仰著頭，望著半空中的亮光，興奮地討論著。
有的說是射燈，有的說是自然現象，有的說是UFO。
除了亮光，附近還凝聚了一片黑乎乎的云煙，不斷翻滾，游動，與那道流光糾纏在一塊，時而升時而落，時而聚時而散，像兩個無形的東西在打架。
游客們紛紛拿出手機，拍攝下這難得的一幕。
不用想，明天網上肯定會有個熱搜：清水江上空出現神秘UFO！
……
事實上，靈界的清水江，確實有東西在打架。
不過不是UFO，更不是什么外星人。
而是一條龍，一個黑袍老者。
李長青料想這魔修從太乙山南部逃離，一定會經過清水江，于是操縱著分身在此守株待兔，果然守到了。
一人一龍，展開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四周的氣機劇烈震蕩，因此影響到人間。
人間和靈界說是兩個維度，其實更像手掌的正反兩面，相連相依，靈界氣機的劇變，也會在人間投射異象。
或者說，是降維投下的影子。
以光華，云霧，煙氣等形式呈現，所以才出現游客看到的那一幕。
《易經》說“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就是這個意思。
“神龍，快住手！”
“老朽和你無冤無仇，為什么攔我？”
黑袍老者氣急敗壞，差點破口大罵，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急的不得了。
作為魔修，他就夠囂張跋扈，無法無天了。
沒想到碰上一條龍，比他還不講理。
李長青根本懶得解釋，挺起龐大的身軀，張口一吐，吼聲如雷，震得四周氣機大亂，如同狂風吹過海面，掀起驚濤駭浪。
黑壓壓的邪怪看似數量多，其實沒啥戰斗力，被這一聲龍吟吼得灰飛煙滅，如秋風掃落葉。
千千萬萬的怪物，瞬間泯滅，比踩死一窩螞蟻還簡單。
這才是龍吟嘯的真實威力啊！
李長青本體施展的，頂多是個低級版本，威力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轟隆隆！
神龍一嘯，驚天動地。
連人間都微微震顫了一下，發出“轟”的一聲沉響。
附近的游客嚇得心驚膽戰，還以為什么地方發生了爆炸，紛紛大叫著逃竄。
沒人注意到，半空中那道長長的流光陡然撲下，向黑乎乎的煙云沖去，直接貫穿而過，如劍刺穿身，殺氣駭然。
黑袍老者將身軀化氣，四散而去，勉強擋下這一擊，隨后在百米外凝聚身形，倉皇逃竄。
可以看到，他身上的邪氣已弱了不少，難以凝聚完美身相，反而殘缺不全，像是地獄中經受酷刑的小鬼，慘不忍睹。
無疑，剛才的一擊，讓他受了很重的傷。
“混賬！混賬！”
“哪冒出來的瘋龍，害我不淺！”
老者罵罵咧咧，拼命逃竄。
還沒逃出多遠，眼前陡然一黑，那龐大如山的身影盤成一個圓環，將其困在當中，一雙碧綠碧綠的龍眼，正死死盯著他。
嘴巴一張，露出鋒利如劍的龍齒。
喉嚨又深又大，好似一個幽邃的山洞。
不用懷疑，這條龍能輕松一口把他給吃了。
呼！
呼呼！
黑袍老者又驚又怕，自知跑不了，果斷揮起袍袖，垂死掙扎。
袖子一揮，甩出一道邪風，呼啦啦地卷了出去，直撲李長青面門。
鱗片顫動，龍須齊舞。
邪風暴漲成一道恐怖的風暴，撞上李長青的身軀，像撞上一面堅實的城墻，壓根無法撼動。
反而李長青張開嘴，輕輕一吐，狂風呼嘯，立時吹散了這股邪風。
“啊！”
黑袍老者大吃一驚，甩動袍袖，袖子越來越長，越來越寬，在身前形成一面黑乎乎的墻壁，擋住狂風。
可惜并沒什么用，李長青揮起巨大龍爪，直直拍了下來，爪趾根根伸立，如同出鞘的寶劍，劃在袍袖上，只聽嗤啦啦地響，袍袖被撕得四分五裂，千瘡百孔。
“我的法寶！我的法寶！”
黑袍老者心疼地大吼大叫。
這是他苦心煉制幾十年才煉成的法寶，能收萬物，沒想到被這條龍一爪子給撕得稀巴爛，能不心疼么。
法器一破，李長青三人瞬間掉出袍袖空間，脫離了魔氣的封困，逃了出來。
“咦？得救了？”
“是誰救了我們？”
除了李長青，另兩人都不知發生了什么，呆呆地觀望四周，發現那黑袍老者受了重傷，身形殘缺，氣機紊亂，別提多狼狽了。
先前欺負他們時那不可一世的囂張，徹底沒了。
顯然碰上了厲害對手。
難道宗門的前輩趕來了？
不對。
沒那么快。
正狐疑著，忽聽背后傳來一聲龍吼，緊接著便是鱗片摩擦的沙沙聲，身形扭動的嘎吱聲。
林素素和陳凡同時轉頭，瞧見一條四五十米長的黑色巨龍正盤旋于空，三只爪子踏云踩風，身上鋪著無數亮晶晶的鱗片，流光溢彩，尤其頭頂那支粗大龍角，更是威風凜凜，散發金光道道。
二人目瞪口呆。
甚至忘了自己正身處險境。
“龍！”
“真是龍！”
“我終于見到龍了！”
作為華夏人，天生對龍有崇拜和敬仰的本能，這是印在血脈里的。
別說陳凡，連林素素都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龍。
能不激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