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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葬禮

“這不就好辦了嗎。”楚青緊繃著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了,“是全部人都這樣還是只有他一個這樣做。”

“有三個華工是被他們逼的,那兩個混蛋把他們的鼻子敲碎,要是還不聽話就威脅他們的家人。”

“警察不會管我們,準確來說,這個地方沒有警察管轄,維持秩序全靠這個街區的幫派。”哈森說,“但那也是一群混蛋。”

“沒事沒事,很快就可以解決了。”楚青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可是要替我打理這間啤酒廠的人,你得學一點管理的手段。”楚青一邊走向人群一邊說。

“有時候,面對無恥之徒,用點暴力的手段也是必須的。”

“因為——他們聽不懂你講什么——”

楚青一拳將領頭人的鼻梁干碎,一腳正蹬將他踹翻在地。

“只有這樣,那群傻逼才愿意坐下來和你好好講道理!”

其他人愣在原地,沒有一個敢上去幫忙,甚至有的人已經開始悄悄的放下了手里的牌子。

領頭的那個人被楚青一腳踹倒在地后便沒有了動靜,雙眼朝天,但是不會眨動。

“這個人睡覺怎么都沒聲音的?睡眠質量也太好了吧。”楚青拍拍手,扭過頭看向了一旁的人群,“對了,你們是來這里干什么的?要不要上去喝杯茶啊?”

“……”

那群鬧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接話,畢竟他們也不想成為下一個躺在地上的人。

楚青稍稍打開了一下鷹眼視覺,忽然注意到人群中似乎有人在背后藏了一把手槍。

“吊你啊,你竟然敢殺人!”人群中突然飆出一句腔正字圓的粵語,那個人撞開攔路的人群,舉著一把左輪手槍就頂在了楚青的腦門上。

“你知母知道你在這里做么野?”他壓動擊錘,發出咔咔的聲音。

“信木信我即刻就崩了你啊拉。”

“來啊。”楚青抓住了他的手,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咔嚓。

咔嚓。

“撲街啊!”楚青一巴掌呼到他的臉上,“不敢開槍裝你媽呢?子彈都沒有。”

“讓我來告訴你,槍是怎么開的。”楚青直接從腰間拔出柯爾特1911,對著他的頭部甩手就是一槍。

砰!!!

爆頭炸出的血花四處飛濺,灑在了周圍人的身上。

這下他們沒有再猶豫,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扭頭就跑,再也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可能還在抱怨媽媽為什么沒有給他多一條腿。

沒過多久,他們原路返了回來,乖乖的在楚青面前蹲下,雙手抱頭。

蘭斯和蘭奇一人拿著一把湯普森沖鋒槍站在他們后面,臉上充滿了不屑。

想走,我說過給你走了嗎?

等人群徹底沒有了聲音后,楚青滿意的點了點頭:

“大家不要擔心,我是個善良的人,是不會做殺人這種事的,有什么事我們都可以慢慢談。”

眾人抬起頭來,用更加驚慌的眼神看著他。

“當然,這個前提是你得是個人才行。”

楚青把湊到哈森旁邊,低聲問:“那兩個吃里扒外的混蛋在哪?”

哈森指了指地上“睡著”的兩個人。

“哦哦哦。”楚青繼續說,“大家都看到了,有兩個畜牲在我的廠子里搗亂,我明明對他們那么好……”

楚青按住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可惜啊,可惜。”

“我看你們也不是自愿想來這里搗亂的,都是被逼的,這樣吧,反正你們會回唐人街也沒得交代了,不如……”

“就跟著我混吧!”

“可是,我們不會做啤酒啊,這些洋佬的機器俺看不懂。”人群中有人說。

“你不做有的是人做。”楚青回復道,“等一下所有人都來哈森這里報告,說出你們都會干些什么,基礎工資是一小時三十美分,上不封頂。”

“當然,如果不能干的話就給我滾蛋,我不需要沒有用的人。”楚青突然話鋒一轉,冷冷的說道。

“……”

最后大部分人都選擇了留在這里,匆匆跑路的則是唐人街里的幫會成員,俗稱叫堂口。

其中留下來的人中居然有幾個之前在洋人啤酒廠做過工,正兒八經學習過機器操控的人,這讓楚青感到有點意外。

本來只是想著收一批搬運工人而已。

“執行官。”蘭奇碰了碰楚青,“你為什么會突然有招收這幫人的想法,他們剛才明明還……”

“噓。”楚青把手指放在嘴前,“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蘭斯似乎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雖然沒有聽懂,但蘭奇還是感覺很牛逼的樣子,于是他也裝作一副“哦!原來是這樣子”的神情。

“唐人街么。”楚青在心里琢磨著,芝加哥最大的唐人街就坐落在南區,洋人給這個地方起了一個名字,叫“中國城”。

同時它也是全美最大的唐人街,華人聚集之地。

先不急,等有時間再去收拾這幫混蛋。

居然想把手伸到我的地盤?

“對了,記得把剛才跑了的那些人做掉,手腳利索點,留下一個打斷他的手放回去。”

“為什么還要放回去啊?”蘭奇不解的問。

“給唐人街堂口的那群傻叉一個警告,要是都殺了不就沒人告訴他們了嗎?”

~~~

奧班寧的葬禮在他被刺殺后的第二天舉辦,數十萬人上街為他送行,其中包括了黑幫和政府官員。

這不僅是芝加哥這十多年最隆重的的一次葬禮,還是第一次有一位領袖級的黑道教父被刺殺。

很多人都猜測是大先生吉姆?金做的,因為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已久。

也有人猜測是阿爾伯特做的,因為奧班寧一死,他就是愛爾蘭黑幫真正的領袖。

現在無論如何,奧班寧確實是真真實實的死了,他的棺材里盛滿了他被刺殺時躺著的那群白百合。

奧班寧在外人面前總是一副溫和的樣子,讓人不自覺的對他產生一種如同長輩般的親近,但他在背后殘殺過多少人,沒有人知道。

據說他年輕時曾經將幾個政府派來調查他的調查局探員的頭蓋骨活活敲碎后,直接丟棄在了市政廳門口,態度極其囂張。

殘暴和溫和在他身上并不沖突,這也造就了他在芝加哥的地位。

這場葬禮由完全規格的天主教形式進行的。神父依照傳統進行入殮禮、為亡者誦禱禮、告別禮和安葬禮。

奧班寧的家人已經泣不成聲。

“真遺憾吶。”阿爾伯特坐在長椅上,對一旁的奧托說。

“不過我沒想到你也會來。”

“奧班寧先生是老板一生的摯友、老對手,現在他突然死了,這讓老板十分難以接受和悲傷。”奧托淡淡的說,“恰好今天他有事,就有我們兩個來帶為奧班寧先生送行了。”

“嘖……”

阿爾伯特輕蔑的笑了一聲,“大先生也會感到悲傷?”兩周前周前,你的人可是還在我的地盤上殺人討債呢。”

“還有,他是誰?”

“我們那邊管這叫兔死狐悲,很正常的啦!”一直坐在一邊的楚青終于開口了,“你說我啊?我叫楚青,第一次見面。”

阿爾波特收回了目光,雙手插回兜里,“什么時候大先生也會用這種貨色了?難道說黑手黨真的沒有人了?”

“阿爾伯特?曼德拉對吧。”楚青伸出左手,強行抓住了阿爾伯特的手心,“第一次見面,我覺得還是得握握手比較好。”

“畢竟像我們這種做生意的,時間很寶貴的,可能這一次見面將會是最后一面了,你說是吧。”

此刻阿爾伯特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臉上的青筋也若隱若現,雙方的手在空中不斷的顫動著,任誰看了一眼都知道他們在干什么。

“說笑了楚先生,我們以后有的是機會見面。”阿爾伯特最終還是服軟了。

“那,合作愉快?”楚青松開了手,放到背后蹭了一下。

這貨的手怎么一股汗臭味。

“合作愉快。”阿爾伯特強行擠出一絲笑容。

要不是今天這里聚集了來自全市各地的報社記者,說不定阿爾伯特就抄起腰間的斧子跟他干起來了,雖然不知道是誰贏就是了。

~~~

走出教堂,楚青目光注視著前方,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為什么要叫我來?”

“現在大家都覺得奧班寧的死是大先生所指使的,雖然有點出入,但也差不多,過來做一些表面工作還是需要的。”奧托說。

“你現在也算是大先生身邊的一把手了,總得適當的暴露在公眾面前,好讓大家知道你的存在,這對于你來說……”

“利大于弊。”

“還有一件事,”奧托咽了咽口水,“我這幾天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說。”

“什么?”

“楚小姐在四天前也就是剛送到醫院的那天就自己偷偷溜走了,根據路人的口供,她是從五樓的窗戶一點一點爬下去的。”

“我覺得你得回去看看。”

“這個……”楚青有些無奈,這些都是什么事啊?怎么還能自己從五樓爬下去的啊。

奧托直接回答了楚青心中的疑惑:

“大概是那間醫院的樓房凸起的格子比較多,它的構造十分適合攀爬,據說是一位法國設計師設計的。”

“對了,”奧托說,“你是不是想問亞瑟去哪了,不用找他了,他現在就躺在那間醫院里。”

“那個二貨居然從七樓高的地方直接跳下來!要不是二樓的一塊金屬招牌掛住了他的披風,今天我估計得去參加兩場葬禮。”

“唉~~”

奧托和楚青不約而同的長嘆了一口氣。

~~~

教堂內,所有的送別儀式舉行完畢后,那個盛滿百合花的棺材被緩緩合上,那是世人最后一次看到他的容貌。

艾爾豪斯獨自的坐在教堂的角落,手里捏著一根說不出名字的紙煙。

對于這樣的結果他并不感到意外,甚至說是在意料之內,奧班寧太自信了,以至于變成了自負。

當棺材被奧班寧的家人和牧師們抬走后,艾爾豪斯也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等一下,查庫先生。”

“怎么了?”艾爾豪斯轉過身來,一把手槍冷不丁的頂在了他的身上。

“方便聊聊嗎?局長先生”阿爾伯特笑著說。

“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了吧?”

“確實沒有。”阿爾伯特示意他坐下,“我們就在這里談吧。”

此時的教堂已經被清空,所有無關人士都被阿爾伯特的手下趕了出去。

“也行。”艾爾豪斯抖了抖他那件警用大衣,“我知道你想問什么,那天的襲擊確實是奧班寧授意的,他們偽裝成執法者,想要把你殺死在酒館里是吧。”

“確實如此。”阿爾伯特看見艾爾豪斯如此開門見山,那他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他是不是還想要干掉黑手黨那個叫楚青的華人。”

艾爾豪斯點了點頭。

“可是都他媽失敗了,奧班寧真是越活越倒退了,他就應該早點退下這個位置,去養他那該死的花的。”

“你不恨他?”艾爾豪斯問。

“恨?”阿爾伯特嗤笑一聲,“他是我的教父,真正意義上的教父,是他帶我來到這個瘋狂的世界的。”

“他教會了我許多,讓我從一個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士兵成為了黑幫的老大!你說我恨他什么呢?”

“但他現在死了,死的太他媽好了,這是我這個月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你這……”艾爾豪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搞得有些暈頭轉向,

“你知道他為什么這幾年變得那么蠢嗎,蠢到居然敢對我動手。”阿爾伯特從衣服里拿出一小包白色粉末,用力的砸到了地上。

“就因為他吸這個!這個該死的老家伙,吸粉把腦子給吸壞了!”

“我聽他的人說,他一天至少吸五千克這種東西,真是他媽的瘋了。”

“幸好他被殺死了,不然他連這最后的一點尊嚴也沒了。”

“……”

說完,阿爾伯特抽出一根煙,放在嘴里猛吸了一口,吐出一輪輪的煙霧,眼神有些迷茫。

艾爾豪斯心想這看起來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

突然,阿爾伯特按住艾爾豪斯的肩膀,眼神中的混沌一掃而空。

“告訴我,關于那個楚青,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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