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下人準備好東西來，大家圍在一張矮桌上，站的站坐的坐，倒是不拘著。

薛靈毓在謝書瑤旁邊坐下，給她打個樣，不出一會，一朵紅花“綻放”在手中。謝書瑤自己拿了起來，搗鼓半晌，將紅紙剪的稀碎。她看著那些東西，本來還有些犯難，眼下是徹底熄了心。在她另一邊的云慕瞧見，好奇問道“謝小姐剪的什么？”一團……？

謝書瑤有些不好意思道“本來想剪朵花的……”云慕了然道“小姐這一塊不能一剪子剪下去……”他仔細教了一遍，謝書瑤本來雨里霧里的，但聽他說完后，信心又上來了。她重新試了一下，每次又要犯錯時，云慕便提醒她。就在兩人努力之下，一朵開敗的花也“綻放”了。云慕顯然不太滿意，反倒是謝書瑤開心道“真好看。”

薛靈毓聞聲轉頭看了一眼，隨即展露笑顏道“真是厲害。”謝書瑤被她夸的不好意思道“姐姐可別說了，這話你說出來，叫我羞愧啊。”薛靈毓道“我又不曾說錯，你這才一會就學了不少，難道還不值得夸獎一番嗎？”

謝書瑤聞言來了勁，轉頭對云慕道“云公子，你還會剪其他樣式嗎？”云慕聞言愣了一瞬道“會…小姐要學？”謝書瑤點頭道“只要一些簡單的就好了。”云慕便又一點一點教與她。謝書瑤拿自己剪的遞給薛靈毓道“靈姐姐，你瞧。”

薛靈毓笑道“剪得如此好，看來是下功夫了。”謝書瑤輕咳兩聲道“送你了。”薛靈毓訝異道“送我？”謝書瑤點點頭，將剪紙塞到她手中。薛靈毓便笑著收入隨身帶的香囊中，道了聲謝。

謝書瑤剪的都是簡單樣式，其他人可是真的下功夫。

過了近半個多時辰，大家才算歇心。謝書瑤迫不及待問道“剪的什么，都拿出來看看。”眾人便將手中的剪紙放在桌子上。

“大哥哥好不害臊。”謝書瑤指著謝書珩的說到。幾人聞言順著她看過去，登時笑出聲來。薛靈毓有些羞澀道“這算什么？”謝書珩挑眉道“我也不知剪什么好，只是你在我身旁，就照貓畫虎。”謝書玥拿起來看看，嘖嘖稱贊道“這是日日朝夕相處才能剪出如此栩栩如生啊。”一旁的謝書璇打眼瞧去，在小像和薛靈毓之間打轉，她道“這任是誰看都認得出是靈妹妹，大哥哥好手藝。”薛靈毓捂臉道“不過是一張紙罷了，哪里如此神乎所以了？”

幾人打趣一番，又看向其他人的。“這是對鴛鴦？”謝書瑤看著那副出自謝書玥之手的鴛鴦問到。謝書玥點頭道“我一時間不知剪什么，便是瞧見那屏風上的鴛鴦戲水好看。”謝書瑤自然不相信她的話，但也只是眨眨眼沒說話。

謝書瑤移開視線，往其他處看“四姐姐什么時候能換一樣新的來？只要是繡花，就是這玉蘭，剪紙也不忘？”謝書璇頗為無奈道“我也不知該剪什么。”“璇姐姐是愛玉蘭，玉蘭有何不好？既然喜歡自然要在祈福之時帶著了。”

薛靈毓記得她一直鐘愛玉蘭，也曾問過她緣由，她也只是說‘早春有花，潔白似雪，風姿綽約點點光輝’薛靈毓便留了心，若是有玉蘭花裝飾的禮品，也送到她那里去。

眾人各自欣賞一番后，便打算祈福許愿了。屋內早已擺好幾盆臘梅花，正好掛起來。謝書瑤攔住眾人道“這多沒意思。”謝書琛好笑道“這玩意可是你提起來，眼下又說沒意思？”謝書玥也道“不知你又是起了什么招數？”

薛靈毓了然道“看樣子她是想出去呢。”謝書瑤點頭道“知我者，靈姐姐是也。”謝書珩蹙眉道“這大冷天的，你想去哪？”薛靈毓看了一眼謝書瑤，替她說道“你還沒猜到？她是想去園子里。”謝書瑤聞言立馬應和。謝書璇憂心道“外面雪倒是停了，只是不安全。”謝書瑤毫不在意，擺擺手說道“要人點著燈，小心些就是了。”

這么一說，眾人也覺得可以。

一行人身著斗篷便出了門。

一路上謝書瑤興致勃勃，謝書琛打趣道“瑤瑤注意腳下，可不要跌了。”謝書瑤哼哼道“我才不會…”話未說完，腳下一滑便要倒在地上。好在在她身后的薛靈毓和謝書珩都反應快，出手扶住她，不然倒在地上怕是要吃痛。

謝書珩好笑道“你這人說話真是有趣。”謝書玥問道“可摔著了？”謝書瑤尷尬搖搖頭，整理一下衣袖說道“就怪二哥哥，要不是他，我還不一定滑倒。”謝書玥拍了一下一旁的謝書琛，調侃道“瑤瑤說你呢。”謝書琛不以為意道“她給自個找補呢，我若是說話，怕是日后摔了都要賴我。”薛靈毓笑笑道“哪里，瑤瑤是怨你同她說話，分了心。”謝書瑤見有人替自己說話，立馬道“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幾人聞言被她逗笑。

到了園子里，園中花卉繁多，眼下最耀眼奪目當屬紅梅了。幾人在蜿蜒的小路上走著，下人們在前頭點著燈籠，穿梭在點點梅樹枝椏之間。

“花開的如此香溢，倒讓人流連忘返了。”謝書琛聞著濃郁的花香感嘆到。眾人不覺停下腳步，駐足停留，卻見梅花的花骨朵朵，如玉雕的雪花，盛放在寒寂的冬日。一陣冷風襲過，梅花的芳香彌漫開來，如同一縷清新的馨香令人陶醉其中。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幾人將手中的剪紙掛上枝頭，祈來年平安。謝書玥笑道“大哥哥可要掛高些，莫要被風吹壞了。”謝書珩將薛靈毓的小像懸掛枝頭，說道“不勞你費心。”薛靈毓聞言低著頭沒有說話。

她在心中許愿道：愿家中順遂，親人和樂幸福。她抬眼悄悄瞄了謝書珩一眼，又在心中道：還愿夫妻同心，恩愛兩不疑。

許好愿，氣氛一時間有些安靜。還是謝書璇開口道“時間不早了，明日還要早起呢。”眾人這才打道回府。

回了自己院子里，薛靈毓還未從方才的思緒中走出來。謝書珩洗漱好后，見她獨自坐在棋盤前，手中執子卻遲遲未落。他走上前問道“要下棋？”薛靈毓見他來，抬頭愣愣搖頭。謝書珩見她神色，猜的十有八九道“該如何說你，大好的時節，不必想那么多。”薛靈毓回過神站起身笑笑道“也沒什么，就是覺得現在真好。”謝書珩聽出她語氣中的愁緒，他道“日子是越過越好的。”“嗯。”

薛靈毓說著給兩人都倒了杯酒，遞給他道“還未祝你喜樂。”謝書珩笑著接過，一飲而盡。

薛靈毓看著他道“早睡吧，明日若是起不來，怕是要招人笑話。”謝書珩挑眉道“誰敢笑話你？”

我醉君復樂，陶然共忘機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