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割裂的白馬將軍
- 三國:遼西公孫,大漢忠良
- 瘋從虎
- 2368字
- 2024-02-03 15:38:28
“阿煜你尚年幼,不曉得當年之事。”
不,我都知道。
公孫煜在心中暗戳戳吐槽了一句,面上好奇道:“伯父大人可否為煜解惑?”
公孫瓚自己小時候就是個熊孩子,不出意外,他三個兒子的秉性,也與他一般無二。
但熊孩子長大后,最討厭的也是熊孩子。
所以他平日里對自家兒息動輒打罵,很少有和顏悅色之時。
但懷中這個猶子,卻令他想起年幼之時,那個時常跟在他身后的跟屁蟲。
果然是父子啊。
公孫瓚無法拒絕自家猶子的好奇心,在馬上開口講了起來。
“我等邊郡子弟,素來受到中原與關中的士人輕視,后來連河東之人亦是如此。”
“在緱氏山時,盧......”
公孫瓚頓了一下,終歸無法當著晚輩的面直呼盧植的名字。
“盧師門下弟子魚龍混雜,且以中原、關中弟子為主,我等邊郡之人,處處受到排擠。”
“但盧師身為幽州之人,非但不理會此事,甚至連面都不露,只是打發其子前來授學。”
“我如何能忍?”
公孫瓚沒說假話。
但這些話聽著沒問題,卻是完全站在了他自己的視角。
“但我聽家嚴講過,盧師祖日日將其帶在身側,且這次之所以能成為渤海太守,亦有盧師祖舉薦之因。”
“觀其所為,不像是不在乎我等邊郡鄉人。”
這話公孫煜說得有些冒險了。
好在話中所言,是公孫瓚無法繞開的事實。
正是因為有公孫范舉渤海一郡之力相助,公孫瓚才能從容擊潰數十萬青州黃巾。
并因此功被朝廷封為奮武將軍、薊侯。
想來怎么也不至于對他一個總角發脾氣。
公孫瓚默然不語,思緒一時間紛雜而來。
袁紹表舉公孫范為渤海太守,在他看來有兩個目的。
一方面,想與他緩解關系;另一方面,想使得遼西公孫氏離心離德。
但公孫煜所言也無差,沒有盧植的舉薦,袁紹絕不可能冒此大險。
畢竟渤海郡可是天下大郡,更是袁紹的起家之地。
然而,他雖地利與人和俱皆在手,卻終不及天時。
廣宗縣界橋一戰,他至今都未曾想明白問題出在哪里,只能歸咎于天時在袁。
天時不在我啊......
“伯父?”
公孫瓚驚醒過來,摸著公孫煜頭上的總角,惆悵道:“如阿煜所言,我且不與那盧世之計較便是。”
“煜謝過伯父大人!”
“但也要告知縣中諸吏,須得安心做事,誰若是起了心思,某認得他,某手中之劍可不認!”
公孫煜自是點頭應諾。
對于懷有二心者,便是公孫瓚不殺,他也會動手。
他深吸一口氣,朗聲喊道:“將軍有言,縣中諸吏無須憂懼,安心做事即可!”
此憂俱,除了袁軍將至,更擔心公孫瓚有清算之意。
跟在白馬義從之后,面上唯唯諾諾,心中卻既怒又怕的官吏們,都紛紛向公孫瓚望去。
方才那聲音,他們這幾天早已耳熟,正是被公孫瓚抱在懷里的公孫煜所言。
見公孫瓚并無表示,他們默契地長舒一口氣,復又互相對視一眼,臉上露出輕松的表情。
如此最好。
誰也不想天天對著上官阿諛奉承。
公孫將軍雖看起來不怎么良善,卻出乎意料的是個好人啊。
公孫瓚自然不曉得,他竟被故安諸官吏發了好人卡。
他只知道,懷里這膽大妄為的猶子,方才曲解了他話中的意思。
此時的他表情雖然沒變,語氣卻蘊含著怒意:“公孫煜,你好大的膽子!”
公孫煜瞪大雙眼,無辜道:“伯父大人之言,莫非并無此意?”
公孫瓚凝噎半晌,竟一時分不清公孫煜有意還是無意。
遂冷笑道:“好好好,今夜宴席之上,便由你與續兒比武助興。”
公孫瓚本來是不打算,更沒有心情舉辦宴席的。
但考慮到行軍歸來,越是敗了,便越需要鼓舞士氣。
哪怕軍營中禁止飲酒,適當放松些許是有必要的。
也能讓縣中豪強瞧瞧,他公孫瓚的底氣。
而且,他還生起了一絲惡趣味。
小兒輩打鬧,哪怕受些小傷,伯謙想必也無話可說。
正好借此,報那一拳之仇。
公孫瓚試探著摸向被黑布纏住的右眼,雖仍有刺痛感,心中卻暢快不已。
乃公是敵不過你,但乃公的兒息可以暴揍你兒息!
“但憑伯父大人做主。”
你開心就好。
公孫煜放下心來。
看來這一步走對了。
至于和公孫續比武,不是他小視其人,以今日公孫續挨那一鞭的反應來看,實在不像多么有勇力的樣子。
莫說與夏侯蘭相比,便是白馬義從中任選一人,公孫續也遠不是對手。
而公孫煜如今,也只是受限于年齡,遜色于夏侯蘭罷了。
夜幕臨近。
城外軍營中燈火通明,營帳鱗次櫛比。
擔任巡邏之職的小隊于營中四處穿插,似乎巴不得出現一些不長眼的角色,好讓他們發泄一下點背輪值的怒火。
軍卒們雖沒有進入中軍大帳參與宴席的資格,但今晚糧米管飽,更有滋滋冒油的烤肉相佐,是何等的暢快!
要不是該死的袁軍,他們今晚也不用輪值了!
說不準還能喝上兩碗米酒!
中軍帳中。
公孫瓚跪坐于高處主位,軍中諸將分列右側席間,左側則由縣中官吏按大小依次排序。
盧鍾自然坐于左側第一席位。
這本沒什么好說的,但席間諸人卻頻頻向盧鍾處望來。
準確說,是向盧鍾身側的公孫煜望去。
“盧世父,煜一介總角,與你同坐一席于禮不合啊。”
盧鍾悶頭飲下觴中之酒,似是覺得寡淡,咂摸了一下嘴。
“擔心個甚,我不覺得無禮就行了。”
公孫煜沒法子,求助性地看向劉縣丞,豈料劉縣丞比盧鍾喝得還猛,如今已顯出醉態。
盧鍾好笑的看向公孫煜:“莫看德然,他于緱氏山求學時,便酷喜飲酒,可惜酒量不佳。”
劉縣丞竟然就是劉德然!
三老說孫息拜在劉德然門下時,他還以為劉德然沒有出仕!
“劉縣丞也是盧師祖門下弟子?”
“正是,劉玄德那廝便是同德然一起來的,可惜,玄德竟是比伯圭更喜游樂。”
“家嚴最是不喜。”
沒想到其行昭昭,其心烈烈的劉備,早年之時也有黑歷史!
盧植對公孫瓚是甚為不喜,到了劉備,竟直接成最為不喜了。
可見十幾歲的劉備有多頑劣。
“酒者,天之美祿。”
“諸君,酒雖好,無人助興卻頗為不美,且觀我遼西公孫氏之風采!”公孫瓚將羽觴杯隨手擲于桌上,拍手輕聲說道。
哪怕是有意控制音量,席間諸人依舊立刻從微醺的狀態下驚醒。
待其反應過來,無不高聲喝彩!
“阿煜,你我乃從父兄弟,一族之昆仲,可敢與為兄比試一番,以此為席中諸君助興!”
公孫續冷笑著站起身,不屑看向對面坐于第一席位的公孫煜。
“用何兵器,弟決之!”
公孫煜自無不可。
“固所愿也,就用步槊吧。”
左側席中,田豫、趙云、夏侯蘭三人對視一眼,皆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