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并不難回答。

眼下的狀況的確是不會發生改變，但是誰又能夠保證他不會像他的父親一樣。

“殿下小的時候沒有聽過皇后娘娘在你身邊說過一些奇怪的話嗎？殿下從小經歷過的一切，還不懂為什么嗎？”

皇甫驚云沉默。

他聽過，但是很多事他都忘了。

他也不想記得，因為這些只會成為讓他退讓的理由，甚至根本就沒辦法強留下來。

“殿下明明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在暗地里也開始做了準備，怎么就在這件事上喜歡裝傻？

這個皇宮里，哪里來的自由？也許現在你會無條件的答應，那以后呢？”

“權利沒有得到的時候，當然都是心如明鏡，但一旦觸碰到它，殿下如何保證自己能夠始終如一？”

既然他今日非得要問清楚這件事，那就不妨在他心里所有的答案都說出來。

讓他無法再用這些借口麻痹自己，只有如此，才會知道為什么。

“殿下身居高位，日后便是后宮佳麗，哪怕是給了她最珍貴的位置，她會要嗎？”

“一個連太子妃位置都不是那么在意的人，何況是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她若是想要，早就已經開始巴結殿下。”

“而殿下也是奇怪，喜愛的就是這種，不介意一切的沈明月，但若是她變得跟別人一樣要這要那，日子一長，殿下還會有之前的耐心嗎？”

葉縉一股腦的將心中所有存在的問題通通說了出來。

像是在針對他，但更像是要提醒他自己。

沈明月答應他，但卻從未說過是兩個人之間彼此更進一步的關系。

更像是朋友，所以他現如今需要的是抓緊時。

如果只是朋友，他一樣也可以心甘情愿。

“所以你所說的這一切，你就能夠做到嗎？你一樣是男人。”

“我能，在下不才，家里的規矩就是如此，這輩子只娶一人，不論生死，至于這個香火問題嘛。”

“家里人多，也不一定非得需要我，所以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即便是不要，我也愿意給，但憑著這一點，殿下與我，就沒辦法比。”

葉縉說著臉上是止不住的驕傲與自豪。

這可是他先搶他的人在先，自然是忍不了一點。

不趁這個機會討回，以后可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現在不炫耀他要等到什么時候。

皇甫驚云看著他也甚是無語，要不是這周圍有人看著。

他非得與他大打出手不可。

沈明月則是來到慧妃的宮中。

這還是他為數不多的次數，看著周圍不曾變過的一切。

想了想，掰著手指頭數也知道是來了多少次。

“太子妃？你怎么來了？怎么沒有人通報？定然是這些人不知要去哪里偷懶了。”

慧妃看見她來之后立馬放下手中的花，臉上也是止不住的欣喜，自然也是為她感到高興。

“娘娘誤會了，是明月不讓他們通報的，只是想給娘娘一個驚喜。”

說著那個精美的盒子就已經放在桌上了。

慧妃一眼就看得出來這是她之前讓她做的東西。

這個時候給她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

“你是，已經決定了嗎？”

“是，明月覺得娘娘說的對，明月并不適合這個地方，而明月確實是有這樣的想法在先。”

慧妃聽著自然是為她感到欣慰，也是替她高興。

能夠離開這兒，就是正確的答案。

但同時不免也是為某些人感到心疼，這樣一來，這個地方就只有他一人在這兒。

也許命中注定就是如此，他是無法改變這一切的。

“這盒子里面的東西是娘娘之前要的，已經做好，都在盒子里。”

“那就多謝太子妃。”

慧妃接過盒子，但是卻沒有打開看一眼。

與第一次相比，她好像已經不看重這個盒子里面的東西。

臉上的笑容更像是對這個東西的釋然。

“娘娘，想念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吧？”

“嗯，你猜到了？看來本宮還是沒有騙到你，連你都騙不到，那個人自然也是如此。”

慧妃嘴角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容。

他對她是真的疼愛，但同時她也同樣恨著他。

“上次說的是我只說了一半，實際上另外一半是假的，我之所以進宮，不但是因為被人送進來，而是我心甘情愿。”

“與那個人無關，是本宮想要替他報仇，本宮有很多次機會，但一直都沒有得手。”

她說著眼里也伴隨著痛苦，像是對這一切的不甘，又好像是在感嘆自己的沒用。

“日子一長，在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之下，我突然發現他并不像是表面那么的壞，所以我不想動手，我想離開這兒，可是我這輩子再也沒辦法離開。”

“所以，你就與太子殿下達成了交易，幫她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那你的最終目的就是讓她同意你離開。”

沈明月接著她的話，把接下來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慧妃更為驚訝聽到的這一切。

她以為這個秘密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可是沒想到，她竟然知道。

“你真是太聰明了，難怪這么多人為你著迷，現在想想看，把你放走真的是一種損失，要不然你留下吧，說不定還有更大的用處。”

慧妃打趣著她。

話自然是開玩笑的，但夸她卻是真的。

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至少那個人不犯糊涂，她突然就后悔勸她離開。

“娘娘，真是愛說笑，要不然跟我一起走吧，咱們去云游天下，怎么樣？”

“行了吧，本宮可沒有那么遠大的志向，本宮就想去曾經的地方看看就夠了。”

兩個人在道別之后，沈明月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再遇見她。

但是由衷的希望她能夠幸福，忘記之前的一切，重新開始。

沈明月就像是在告別一樣，慢慢離開這里的一切，就當做是最后一次懷念。

這一路上她走的很慢，所以看見她的人不是停下就是繞道而行。

誰都知道你，現在的太子妃不好惹，更不能惹。

就因為有一個清醒的太子殿下，她是第一次在這個地方感受到橫著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