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
“哥哥，救救我……”
哭喊。
“哈哈哈哈，看著吧，這就是‘終末’……”
狂笑。
“交出來，否則，我可不能保證她的生命安全……”
威脅。
“我，我明白了……”
妥協。
“季憶，我對你很失望……”
斥責。
“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特殊保衛科’的一員了……”
辭退。
“聽哥哥的，呆在這里，不要出門，我會保護你的，永遠……”
保護。
“你到底要做些什么！你到底還要把我囚禁在這里多久……”
爆發。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失望。
“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解釋。
……
最后是一無所有。
夢境是心靈的映射，是混亂的聚合，它離奇，它混亂，它無序，直至現在還沒有人弄清它到底代表著什么。
身體像是浸入冰冷刺骨的海水，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頭，每一簇神經，都在這極致的寒冷中發顫。
找不到自我，找不到過去，找不到未來。
像是個瞎子，什么都看不到，眼前的虛無如同絕對的陰影般，將整個世界所籠罩。
告訴我，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朦朧間，耳畔似乎響起這般的聲音，渺小的人類努力睜開雙眼，所看到的是一片璀璨的星空，浩瀚而廣闊，絢麗而多彩。
祂仿佛就是宇宙本身，主宰世間一切的神祇。
“告訴我，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再朦朧，不再虛幻，這般聲音切切實實的浮現于耳邊。
“我只想，讓曉筱一直平安的生活下去，至少，要讓她有足夠自保的力量……我不可能就這樣護著她一輩子……”
“如果這就是你的愿望的話，”
“那么，它實現了。”
……
自睡夢中驚醒，季憶捂著腦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是噩夢嗎，似乎夢到了以前的事情……
從床上爬起揉著腦袋，看到周圍陌生的環境，季憶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便想起自己現在是在病房當中。
還是很不適應啊……
理了理身上的病號服，她一面洗漱一面用手機習慣性地打開了白樺早報的廣播。
如她所料，昨天臨新廣場那邊的事情占了頭條，不過在傷亡人數上面與昨天白雪所說的有所差異，大概是官方壓了下來，不想影響協會口碑，引起群眾恐慌。
像是那群人能干的出來的事情……
沒有再去關注這些事情，季憶套上一件外套便準備去食堂吃個早飯。
然后她就看到白雪拎著兩個餐盒，一腳踹開房門走了進來。
“早上好，順帶給你帶了些早飯過來。”
季憶看了一眼房門，道：“謝謝……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對房門道個歉。”
“額，對不起？”
“……”
對于白雪這么一大早過來給自己送早飯這件事，季憶還是蠻吃驚的，在她印象當中對方雖然算不上是懶，但每天八九點才從床上慢悠悠地爬起來也是常有的事。
更別說對方現在還是名氣很高的魔法少女偶像，日常相比相當忙碌，能這么早抽出時間來已經算得上是對她非常上心的了。
與季憶一起享用過早餐后，白雪就匆忙地告別離開了。
而后是早上的例行檢查，每天兩次，一早一晚，時刻關注她的狀況，以防發生意外。
季憶不確定這期間協會會不會對自己做些小動作，但想來大概是不可能的。
畢竟整個檢查過程就只有抽血和鳴鳥的檢查兩個部分。
“鳴鳥……我可以這么稱呼你嗎？”
一邊坐在椅子上接受著抽血，季憶隨口向著身旁的鳴鳥問道。
這位算是她目前見過的所有魔法少女當中，除了白雪以外最容易相處的一位。
“當然可以，就像我稱呼你苜蓿一樣，魔法少女間大多都使用代號進行交流。”
鳴鳥一面微笑著做出回應，一面對季憶的身體狀況做著記錄。
“那你知道……「鳶尾花」嗎？”
鳴鳥的動作頓了一下，“如果你說的是那位代號為「鳶尾花」的魔法少女的話，我的確認識她。”
“那她現在怎么樣……”
季憶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猶豫，那位算是她接觸時間最久的一位魔法少女，也是她曾經的上司。
“你認識她？”
“以前稍微有過一些交流吧，但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也沒有聽到過她的消息，大概有……快七年時間了。”
“換做其他魔法少女的話，我或許還會有些猶豫，但如果是「鳶尾花」的話——”
鳴鳥稍微停頓了一下，而后開口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她已經在六年前犧牲了，在深層荒原當中。”
季憶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告知。”
果然，魔法少女，還真是一個危險的職業啊……那么厲害的家伙居然這樣說走就走了，甚至外面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一時無話，直到檢查結束，鳴鳥才皺著眉頭說道：“很奇怪，你的魔力……檢查結果顯示，你在昨晚似乎支出了一大筆魔力，而且是在一瞬間完成。按道理來說，你的身體應該完全無法支撐一下子釋放這么多魔力才對……”
“昨晚你有沒有干過什么事情？或者說有沒有發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沒有。”
季憶果斷地做出了回答，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昨天一整晚都沒有發生過任何能在她的認知中稱得上是“特殊”的事情。
同時她也察覺到，自己身上的問題似乎更多了。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通知給白銀前輩。”
鳴鳥的臉上再次展露出她那標志性的微笑來，“現在，你可以享受接下來的自由時光了，希望能在這里待的習慣，苜蓿。”
“不，一輩子都不會習慣的。”
希望一切安好，讓我只用以魔法少女的狀態在這里呆上三天……
……
晚上接受過檢查，并和白雪共進晚餐過后，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來到了季憶的病房當中。
魔法少女白銀。
“有一件壞消息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耳邊響起她那清冷而認真地聲音，季憶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之前救下的那個女孩，季曉筱受到襲擊了，襲擊方是——”
“「造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