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山的小聽鋒,就那么一下,深深的一擊。
直入靜塵的心口之上,泄了她的陰元。
那小聽鋒本是先天至寶來的,雖然靜塵是一只修行了百年的妖狐,但畢竟走了心神,不及防備。
白日里童林不曾防備著了她的道,唐小山也算是以其狐之道,還至其狐之身了。
“你這個臭小子,你敢戲弄老娘!”
靜塵癱倒在地上,眼眸中的狐媚之氣漸漸散去,一團淡淡的黑紅之光圍繞在她的身邊。
“我說狐妖姐姐,安靜一點行不行。你這樣大吵大鬧,好像我把你怎么著了似的?!?
“臭小子!王八蛋!流氓!小變態(tài)!”
唐小山一臉無語,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的葫蘆還在那個小尼姑清月那呢。
唐小山在將那個葫蘆給小尼姑清月去裝酒的時候,已經(jīng)在那葫蘆的蓋上暗暗施加了法術(shù)。
那小尼姑清月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的。
唐小山也是借此拖延,避免自己在辦事的時候小尼姑突然出現(xiàn)。
“得罪啦,狐妖姐姐。”唐小山走上前去,在靜塵身上畫起了縛妖符。
這是陰陽司專屬的收妖符咒,一般是為了對付修為較高的妖靈才會使用。
“?。 ?
咣當一聲,葫蘆落地的聲音。
唐小山一回頭,小尼姑清月正張大嘴巴,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
額......也能理解。
清月能看到的正是唐小山背對著她,正在自己的師父身上摸摸搜搜。
畫面確實令人想入非非。
“流氓!你在干什么!你把我?guī)煾冈趺戳耍 闭f著,抱起葫蘆沖了過來。
秋豆麻袋!
唐小山伸出一掌,“等一下,聽我解釋?!?
“其實,你師父是一只狐妖?!?
“你放屁!”
“誒,你這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說話這么野?”
唐小山覺得這一對師徒,真是極品!
靜塵的身上已經(jīng)被唐小山畫上了縛妖符,此時已經(jīng)說不了話,只在那嗚嗚地哼唧。
唐小山無奈,只好動用神覺,雙手拈訣,在靜塵面前輕輕一劃。
一條毛茸茸的狐貍尾巴顯現(xiàn)了出來,空氣中彌漫開一股令人作惡的狐貍騷味兒。
清月大吃一驚。
“怎么、怎么會這樣?”
哇地一下,大哭起來。
唐小山一時手足無措,他平生最煩的就是看到女孩子哭。
“額,那個,清月......”唐小山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哇啊......”清月哭地更厲害了。
唐小山面目一沉,假裝兇狠,用小聽鋒對著清月說道:“別哭了!”
嗯?
清月停止了哭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小聽鋒,滿臉的好奇。
“這是什么?這把小劍怎么忽大忽小的?”
唐小山些許尷尬。
看來這小姑娘雖然和這妖狐師父久居茅庵之內(nèi),但好在心思還是十分的單純。
“沒什么?!碧菩∩绞栈亓诵÷犱h,“對了,我問你,你和你師父是何時認識的?”
清月聽完,不由得又嗚咽啜泣,“我自小就和師父在一起,是師父將我養(yǎng)大的。”
“那你師父此前可是經(jīng)常這般裝束?”唐小山皺眉問道,他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清月?lián)u了搖頭,“不是的,師父也是這幾年性情變化,行事和衣著都大不像從前,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她,對我還是很好的。”
“唉......”唐小山嘆了一口氣。
“你干嘛嘆氣?”
“可能,這妖狐趁機霸占了你師父的軀殼,你師父應(yīng)該......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在了?!?
清月愣住了。
若是說她師父從來都是狐妖,對于她來說,或許只是一時間難以接受,剛才嚎啕大哭的樣子也不過是出于害怕罷了。
但要是說她師父是被那妖狐所害,對于單純的她,可能就是一個莫大的打擊。
但是,她不再像剛才那樣哭泣。
只是淚水在眼眸里打轉(zhuǎn),呆呆地看著唐小山。
或許,當一個人真正悲傷到極致的時候,無聲,才是最令人心碎的。
“師父她,還能活么?”清月癡癡地說了一句。
唐小山明白她的意思。
妖狐奪了清月師父的魂竅,若是想要復(fù)活,這在他們行業(yè)內(nèi)叫做“返魂回竅”。
需要上報司天監(jiān),由司天監(jiān)分配到其他宗派去完成。
只是這種為逝者轉(zhuǎn)生的方法,也未必是百分百就能成功的,同時十分消耗元氣。
而且,憑借目前唐小山的威望,也不足以能夠接觸到司天監(jiān)。
但是,有一個人可以!
沒錯,他就是童林的父親——童封!
“嗯......我也許會有辦法,但是也不能保證完全就能成功?!碧菩∩讲桓野言捳f的太滿。
這是老酒鬼王子期教給他的為人處世的準則。
清月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悅,“謝謝你?!?
唐小山微微一笑。
清月回之以微笑。
她突然覺得,面前的這個神奇的少年,有那么一點點......
帥!
少女情懷油然而生。
“時候不早了,我需要將這個妖狐帶回去?!?
說著,唐小山將已經(jīng)被縛妖符定住的妖狐靜塵,牢牢地背在了身上。
此時,就完全體現(xiàn)出了韋陀伏虎功和手捋術(shù)帶來的好處了!
“我走啦!”唐小山扭頭說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清月輕聲說道,似乎有一些不舍。
“唐小山。”唐小山笑道,“以后,我就叫你清月小師妹吧。”
“嗯!”清月用力的點了點頭。
“有事就去陰陽司的傳信處給我寫信。”唐小山說道,“還有,我回去之后,會盡快想辦法幫你師父?!?
夜已深,樹愈靜,風(fēng)更冷。
薛府內(nèi),仍然燈火通明。
薛文欽哪能睡得著。
這段時間來發(fā)生一大堆糟心的事情,讓這個平日里儒生傲骨的人,憔悴不堪,兩鬢都有了點點白發(fā)。
童封也坐在堂內(nèi),沉默不語。
縱然他現(xiàn)在在司天監(jiān)內(nèi)關(guān)系再硬,此時也毫無用處。
畢竟大理寺的話語權(quán),是遠遠高于司天監(jiān)的。
如今童林被人抓了個現(xiàn)行,饒是童封也不敢得罪朝廷。
“那個,薛員外,小兒他......”童封語氣略帶了些卑微。
“不必多說了,官府自由定奪。”薛文欽冷冷地說道,“玷污之罪,如何懲治,你心里自然清楚?!?
“不如,不如就......”
“休想!”薛文欽摔杯大怒,“你這個時候還想著結(jié)好,你們兩父子可真是一對親父子啊,童大人!”
童封一時間面目羞愧,他何時受過這個氣。
“喂!兩位大人不要再吵啦!”
唐小山背著那只妖狐,走了進來。
“什么味道?”
薛文欽和童封捂著鼻子。
那妖狐一路上已經(jīng)被唐小山折騰的疲憊不堪,此時已經(jīng)昏迷了過去。
畢竟,被人扛在身上的感覺,確實不太好受。
“不好意思兩位大人,是這只妖狐身上的味道?!?
唐小山將背上的妖狐放到了地上。
“誒,這不是靜通庵的靜塵師太”
薛文欽一眼就認了出來,“難道,她就是那個剜心妖物?”
唐小山沉默一下,“她到底是不是那個剜心的妖物,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確定的是,薛小姐之所以會得風(fēng)癥,就是因為她霸占了薛小姐的魂竅?!?
“那......林兒他?”童封著急地問道。
“沒錯。其實根本不是童少爺玷污了薛小姐,而是這只妖狐使用了狐魅之術(shù),想要借薛小姐的身,來吸取童少爺?shù)恼骊?。?
“可是......”薛文欽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
“我知道薛員外想要問什么。其實薛小姐并沒有失去清白之身,因為童少爺還活著。這就說明當時一定發(fā)生了意外情況,妖狐跑了,薛小姐清醒了過來,之后就是......”
唐小山?jīng)]有說完,但大家也都明白了。
薛文欽長舒了一口氣,自己女兒的清白之身終究是沒有被玷污的。
而童封更是歡喜異常,緊緊握著唐小山的手說道:“我就說當時我沒有看錯人,唐管勾果然年輕有為,救了小兒童林一命啊?!?
站在唐小山身后的陳停,眼中也閃爍欽佩的目光。
此時已入了深夜。
一切收停得當,薛文欽安排下人天明立即派人去府衙將童林接回來。
童林的事情結(jié)束了,可是,誰到底才是那個剜心妖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