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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步之遙

陸炳頭都沒有抬,徑直自顧自的持著眼前的這碗面。

或許在他眼中看來,此刻沒有什么比他這碗面還要重要的東西。

但是沒想到樓梯口的嘈雜聲越來越重,甚至伴隨著叫喊和哀嚎聲,武器碰撞在一起的聲音也是響起,陸炳也是終于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了過去,

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人正不斷的往上爬,嘴里也滿是鮮血,斷斷續續的說道,“救我,救我。”

“我乃是西關道巡撫孫燧親衛,現任孝陵衛的二隊統領···”

本不想插手這件麻煩的事情的陸炳突然頓了頓,因為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孫燧。

身后,數十名穿戴著重甲,在其中為首的兩人帶領下,也上了樓。

飛魚服,繡春刀,是他們錦衣衛的人。

另一個面無胡須,長相陰柔,微微弓著身子,沒想到是個年輕的宦官。

這幫子三群人混合在了一起,倒是讓陸炳有些意外,不由得挑了挑眉。

“閑雜人等閃開,此人乃是我東廠緝拿的要犯,欺上瞞下,犯下大錯,其余人莫要自誤。”那個穿著紫袍為首的陰柔宦官開口道,捏著個蘭花指。

一旁的錦衣衛也跟著附和,“都被給我動,否則后果自負,人抓了我等自會離去。”

一邊說著,身后的數名士卒也是上前,其中一個人面色猙獰,直接伸手去要拽他脖子。

“啊。”

一聲慘叫響起,那名伸手的士卒右手捂著左手,只見一根筷子貫穿了他的左手掌心,還在滴血,整個人不斷的抽搐,滿臉的痛不欲生。

猶豫發生的太快,張銳也沒有注意到是誰出的手,直接陰惻惻道,“誰干的?”

“這是不把咱家放在眼里,不把咱東廠放在眼里啊。”

眾人紛紛不敢作聲。

如今的東廠如日中天,就連錦衣衛都有成為附庸的趨勢,誰敢接腔,弄不好就是人頭滾滾。

“怎么,這根筷子自己飛的?”張銳略帶嘲諷的說道,“我數十個數,要是那個人不站出來,你們這酒樓里的人都可以去死了。”

話音落下,整個酒樓上下也是死寂一片。

蠻橫,實在是太狠了。

一言不發就要讓其余人陪葬,眾多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畢竟東廠的惡名早就聞名大明疆土,就連江湖人士都不愿意被這幫子人給盯上。

“都啞巴了啊?”

一旁的錦衣衛罵罵咧咧道。

說著就踢翻了桌子。

陸炳已經面無表情了。

酒樓內倒是有幾道隱晦的目光落在了陸炳的身上,雖然剛剛陸炳的速度極快,但是酒樓里頭的江湖人士自然不在手數,畢竟這個地兒已經逐漸靠近了帝都,自然敢闖的都有兩把子刷子在身。

“什么時候錦衣衛成了東廠的狗了?”

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著聲音看了過去,陸炳淡定的坐在原來的位置,也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

“喲,碰到個硬茬子。”

張銳尖銳的嗓音再次響起,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他又不傻,自然確定了眼前這家伙就是剛剛出手的人,但是他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錦衣衛的臉色有些變了。

他剛剛注意力一直在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上,自然是沒有注意到陸炳也在其中,當看到陸炳那一刻,也是腦子里宕機了一下。

下一秒,內心就冒出了一個想法,“完了。”

果不其然,陸炳緩緩站起了身子,隨后面無表情的抽出了一旁的刀。

刀身的寒光映照在了劉銳的眼睛當中,也是讓他吧把眼睛瞇了起來。

繡春刀。

有點意思。

“你是何人?”劉銳本身性子就十分謹慎,特地問了一句。

“新來的是吧,你問問你旁邊的人不就知道了?”

陸炳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隨后懸刀,眼神也變得十分冷冽。

“陸大人。”

一旁的錦衣衛艱難的開口道。

劉銳愣了愣,隨后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哪個陸大人?”

不等那名錦衣衛開口說話,一道聲音替他回答了,“錦衣衛,代指揮使,陸炳。”

“賜四獸麒麟服、鑾帶繡春刀、銀鎁瓢方袋三事,先斬后奏,皇權特許。”陸炳大喝道,“什么時候輪到給一個沒卵的閹人趨炎附勢的地步了?”

撲通一聲,那名錦衣衛直接跪了下去,額頭也是冷汗直冒。

“屬下該死。”

“陸大人好生威望啊。”劉銳也是反應過來,皮笑肉不笑道,“咱家當是哪位,原來是個小癟三啊。”

“咱家可不認什么陸大人,只有錢寧,錢大人。”

陸炳突然咧嘴一笑,“這個人,我要了。”

“剛剛是我做的,你能怎么樣?”

“要我的鳥不成?”

樓內也是鴉雀無聲,不少人心中也是直呼舒坦,倒也有一些江湖人士純純吃瓜,畢竟狗咬狗的畫面他們最愛看了。

劉銳的臉色也是直接冷了下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并沒有直接發作,而是緩緩道,“咱家可是有人物在身,這人犯了錯,我們東廠奉命緝拿,莫要咱家難做。”

說著,一道流光閃過。

陸炳眼神一閃,右手屈指一彈,擋了下來。

那是一把短刀。

“既然如此,急著要人家的命干什么?”陸炳笑瞇瞇道,“還是說,我的話你們沒聽清,這人,我要了。”

“你找死,咱家已經給了你最后的臺階。”劉銳的嘴里蹦出來最后一句話。

“陸大人,救我啊,我有情報,重要情報,他們要殺人滅口,他們壓根就不是東廠的人,是探子啊,安插在各個部門的探子啊。”那名年輕人也不傻,直接說道。

眼前陸炳的名聲他自然也是聽說過,雖說也是錦衣衛,但相比于其他鷹犬,那是好上不少。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陸炳燦爛的笑道。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幫子不就一年多前斷掉的線索嘛,眼下陸炳感覺真相距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

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竟然讓自己碰到了。

真是天意啊。

劉銳眼神當中殺意也絲毫不掩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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