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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道別

陸炳捂著小腹,臉色有些蒼白,渾身血淋淋的。

對面的完顏龍煌相比起陸炳來說,好上了不少,半弓著身子,雙手扶著膝蓋,粘稠的鮮血從手指背面的關(guān)節(jié)處滴落。

臉上也是沾滿了鮮血,身上的毛氈大衣此刻也是變得破敗不堪。

“臨死前還有什么想說的?”

完顏龍煌面色平靜,但是話語中所蘊含的怒火早就按捺不住。

陸炳嘴角露出一抹嘲諷,“和你們這幫蠻狗有什么好說的?”

“就是有些可惜,沒能把你的腦袋砍下去。”

“那你就下地獄吧。”完顏龍煌也懶得在和陸炳廢話下去。

強撐著身子,一步一步的朝著陸炳而來。

死亡的氣息鋪面而來。

身后,無數(shù)的蠻族戰(zhàn)士已經(jīng)來到了城墻,在城墻頭上和大明的將士廝殺在一起。

“爾敢。”一道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宛若無上神威。

陸炳嘴角一咧,救兵來了。

陸炳瞬間暴起發(fā)難,撿起一旁只有半截刀身的繡春刀,朝著完顏龍煌沖了過去。

身后,冷水也是健步如飛,手持著一把利劍就是直沖著完顏龍煌而去,雙方呈現(xiàn)一種包圍的姿態(tài),完顏龍煌沒有轉(zhuǎn)身,直接沖著陸炳而去,一位蠻族的有品高手也是直接沖了過來。

一時之間,場上的局面瞬息萬變。

錦衣九式,第三禁式,三重天。

陸炳的血液好似燃燒起來,肉眼可見的傷口逐漸修復(fù),身上的氣勢逐漸攀登,恐怖的氣勢更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一雙眼睛也是變得赤紅,青筋暴露,皮膚變得滾燙。

雙方碰撞在一起。

刀身順勢而下,此刻聲音如雷,目光如炬,大明錦衣衛(wèi)初現(xiàn)崢嶸。

陸炳重重的摔在地上,視線也有些模糊,感覺脖子有些滾燙,伸手想要觸碰一下,沾染的滿是鮮血,視線最后閉上之處,那位蠻族的有品高手也轟然倒地,一雙不甘的眼神直勾勾的注視著陸炳的方向。

完顏龍煌也捍衛(wèi)了蠻荒部落的最后榮光,寧死后腳不撤一步,這口氣,不能松。

此時嘴角的血跡止不住的流出,耳畔傳來蠻族的呼喊聲。

“大帥,快撤,來不及了。”

“好累,好累。”陸炳的眼皮越來越沉,死活睜不開,陸炳不想睡過去,還想要爬起來,但是依舊感覺頭眩目暈,微微抬起頭還是倒了下去,視線內(nèi)的最后一處光明逐漸被吞噬,最后似乎有一條胳膊從空中劃過。

【歷史。】

嘉靖十三年冬,在完顏部落的支持下,蠻荒部落入侵大明的邊境冷嘴關(guān),陸炳以神勇之姿,強勢的斬殺有品高手一位,在大明旗幟的注視下,捍衛(wèi)了大明正德的最后一絲榮耀。

這場長達(dá)九個月的戰(zhàn)爭隨著蠻荒旗幟的倒下和潰敗,終于結(jié)束。

沒有所謂勝利的歡呼喜悅聲,也沒有所謂的痛哭流涕,只有那一張張麻木的臉,和掩蓋尸體的悲傷,或許找到自己親人的尸體也成了一種悲傷,這場戰(zhàn)爭沒有所謂的贏家,有的是那未到墓祭行清,卻無數(shù)人悲痛欲絕的跪拜身影。

后世的史學(xué)家們在談及這一次的戰(zhàn)役的時候,無不感到驚訝和不可思議。

似乎在他們看來,不管從任何角度推演和分析,這場曠日已久的戰(zhàn)爭冥冥中就注定了蠻荒部落的失敗,長久戰(zhàn)本就不是蠻荒部落的擅長之處,更何況冷嘴關(guān)易守難攻,但是他們卻十分固執(zhí)的一直進(jìn)攻著冷嘴關(guān),這個大明東境的門戶,直到死傷慘重。

這場戰(zhàn)爭也徹底導(dǎo)致了蠻荒部落的衰敗。

后世的人們或許很難明白,這場戰(zhàn)斗沒有所謂的對與錯,饑餓與寒冷的天氣本就注定著這個游牧部落難以生存下去,而富饒的大明門戶成了他們的首選,與其無能為力的看著自己的族人死亡,注定斗不過這天意,不如拿起最后的武器,捍衛(wèi)蠻荒部落的最后尊嚴(yán)。去拼搶這最后的生機。

可惜正德末年的氣數(shù)在這場戰(zhàn)斗中儼然消耗殆盡,但是大明的新生才開始,嘉靖之治就此拉開帷幕,年少的君王即將走向?qū)儆谧约旱奈枧_,默默無聞的命運齒輪悄然轉(zhuǎn)動。

嘉靖十五年,人們驅(qū)散了十四年的最后一口氣,也是即將迎來那春暖花開。

當(dāng)百姓的生活逐漸歸于平靜,家家戶戶的鞭炮聲掩蓋了一年前的悲壯,一匹駿馬即將北下帝都,拉開這最后的登基大戲。

“冷帥,到這里就留步吧,不用在送了。”

陸炳牽著一匹馬,走出了城門的二里路。

身后冷嘴關(guān)的數(shù)百名錦衣衛(wèi)還有那軍中的將士一直緊隨其后,每個人都飽含熱淚,似乎是舍不得陸炳的離開,時隔一年多的冷水此刻臉色也是愈發(fā)蒼老,但是相比之下,眉頭舒展了不少,臉上的笑容也是多了起來。

陸炳給了冷水最后一個離別前的擁抱,雖然顯得有些矯情,陸炳輕輕的把嘴巴附和在冷水的耳朵旁邊,鄭重的道,“謝謝。”

那一場戰(zhàn)斗,陸炳深受重創(chuàng),直接昏迷了過去,脖頸處更是直接被砍了一刀,要不是命夠硬,突破了有品境界,冷水拼死把他給保了下來,否則他已經(jīng)命喪黃泉了。

陸炳很難想象在那種情況下,每個人都自顧不暇,殺紅了眼的時候,冷水是怎么救下他的,光是救回來后,軍醫(yī)看到他的傷口也是束手無策,數(shù)次從鬼門關(guān)經(jīng)過,幸好都是冷水不肯放棄治療,足足昏迷了數(shù)月才醒過來。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和冷大哥聊天的時候,一一說給陸炳聽的。

“我也不挽留你了,知道你不屬于咱們這小地方。”冷水笑了笑,道,“只是沒有想到上面的調(diào)令來的這么匆忙,說走就走,本想著下午拉你去青教坊在聽聽曲兒的,可惜了。”

“不過夜早有預(yù)料了,不管怎么樣,這次可謂是升了啊。”

陸炳也是笑了笑。

憑借著斬殺有品高手這個軍功,還有父親那世襲的職位,也算是承蒙上面的恩賜,直接擢升為指揮僉事,代指揮使一職位,可謂是連著跳了數(shù)級。

“可惜了,此次一別,不知道何時還能在見面。”陸炳眼神中也是流露出一絲惋惜和傷感。

邊境戰(zhàn)事繁多,冷水又是主帥,自然不會輕易調(diào)動。

“若是有機會,去帝都找我,我請大哥喝酒。”

“好說,別婆婆媽媽的了,走吧。”冷水揮了揮手,道。

陸炳欲言又止,看著只剩下一條手臂的冷水,最后嘴唇動了動,只輕吐出二字,“保重。”隨后翻身上馬,馳騁而去。

望著漸行漸遠(yuǎn)的陸炳的身影,冷水也是笑了笑,似乎看到大明一顆新星的升起。

“冷帥,···”一旁的心腹看了看陸炳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冷水,欲言又止,似乎是不敢說出聲。

“你是不是想說,我為什么不告訴陸炳實話?”冷水微微低下頭,看著空蕩蕩的左胳膊,右手輕輕的抓了抓衣袖。

這條手臂,就是當(dāng)年陸炳在城墻昏迷過去的時候,眼看著完顏龍煌的重刀就要了解了陸炳,他替陸炳扛下來的,自此也是修為一落千丈,或許在過些念頭,自身體能不行的時候,估計有品境界也待不了了,還得往下跌。

“有什么好說的,我感覺他比年輕時候的我還要好。”冷水笑了起來,“有種預(yù)感,將來這個年輕人的成就遠(yuǎn)在我之上,可惜我看不見了。”

“不過將來的事情,又有誰能說的清楚了呢。”

許多年后,當(dāng)陸炳成為大明唯一一個三公兼三孤的權(quán)臣的時候,冷水或許也沒想到,那句話,一語成讖。

陸炳看著人來人往的小鎮(zhèn),抬起頭看了眼有些毒辣的太陽,牽著馬走進(jìn)了一家酒樓,打算先填飽肚子再說,眼下距離大明都城要不了多少時間了,陸炳的神經(jīng)也是放松了下來。

“小二。”

剛走進(jìn)店門,陸炳就已經(jīng)扯著嗓子喊開了。

“來了,客官。”一個肩上搭著抹布,雙手拖著一個托盤的年輕人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走了出來,一邊招呼著陸炳往里走。

“二樓靠窗,替我把馬喂點飼料。”

陸炳開口道。

小二一口答應(yīng)下來,“好嘞客官,里面請。”

說著一邊喊人招呼陸炳的馬,一邊引著陸炳坐到了二樓的靠窗邊。

“客官,想吃點什么?”

陸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環(huán)顧了一圈,不得不說,這個靠窗的位置確實不錯。

這個時候店里的生意也是相當(dāng)不錯,已經(jīng)沒有幾個空座了,陸炳也沒有穿著飛魚服,而是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帶著一把刀,有點像是俠客。

這種打扮的在這年頭比比皆是,來來往往的武道中人不在少數(shù),更何況如今江湖本就不太平。

“來一碗素面,切一盤牛肉,店里的好酒來一壺。”陸炳開口道。

說著,也是拿出銀兩塞了過去。

小二眼前一亮,“謝謝爺,謝謝爺。”

很快,就呈現(xiàn)了上來。

陸炳也是饑腸轆轆,早就餓壞了,趕忙開動。

還沒吃上幾口,樓梯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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