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緩緩起身，將薄毯圍在半肩，露出無瑕的玉臂以及胸前深邃的溝壑，姿態極盡嫵媚。

“方才多謝恩公出手相救。”

“妾身感激不盡。”

然而，話音剛落女子看見王向陽的模樣不知為何突然兩睛一亮又“吸溜”一聲兒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樣子好像是在看什么美味的食物一般。

“邪，恩公真是生得好生俊俏哇~讓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吃掉呢。”

“想必定然美味~嘻嘻。”

此番言論和結尾這一聲詭異的怪笑，嚇得王向陽直接一屁股癱坐在地。

加上看到女子肩膀處原本露出深深白骨的傷口早已消失不見的那一刻也足以印證對方的“邪祟”身份，更是讓王向陽幾乎說不出話來，“嗯嗯啊啊”了半天也才勉強吐出了幾個字。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女子嘴角邪魅一勾：“我不是人。”

“是邪祟哩。”

這么實誠，沒想到對方演都不演的王向陽又回想起剛才道士所說的那些話，都快要被嚇尿了，直接放聲大叫了起來。

“啊！！救命！救命啊！”

“我命休矣呀！”

見狀，女子不知怎的突然又笑了：“此處地處偏僻，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嘻嘻嘻……”

此話一出，王向陽的聲音頓時變得更大了，大到女子直接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直到好一會兒之后才又緩緩出了聲，畢竟再這么下去，恐怕王向陽就要被嚇瘋掉了。

“噯呀，行啦行啦。”

“其實妾身是狐仙啦，而且妾身吃素哩~”

聽到“仙”和“吃素”三字，王向陽這才漸漸冷靜了下來：“真的？”

“當然是假的。”

“你可有聽過哪只狐貍不吃肉的哩？”女子應聲答道，結果看到王向陽又要叫出聲來，于是又趕忙開了口：“不過，禽獸尚且還有感恩之心，人又怎可行那恩將仇報之道？”

“再者，書生不最喜那仙狐報恩之說嗎？”

“妾身閑暇之余還讀過幾本哩。”

“怎的今日真讓恩公碰見了，卻是這般模樣？”

“難不成是妾身長得不夠漂亮？恩公不喜歡？”

說罷，女子松開圍著的薄毯又緩緩起身舒展了一下，展露出自己的完美身段和銷魂曲線，那一身的媚骨和臉上勾人心魄的魅笑霎時讓王向陽放下了警惕與顧慮。

他在腦內瘋狂地搜索著以前讀過的那些文人墨客所寫的狐鬼志怪，按照里面的劇情……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他豈不是要“爽”翻了！？

這樣想著，王向陽又疑惑了一聲兒：“他們為何追你？”

“恩公覺得呢？”女子歪了歪腦袋反問道，可看到王向陽思索間那呆頭呆腦的模樣也只能自問自答。

“妾身都說自個兒是仙兒哩。”

“若不是為了成仙還能是為了什么？”

“哼，一群臭道士，為了成仙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

此話一出，王向陽睜大雙眼立馬就抓住了關鍵詞：“你能讓人成仙！？”

聞言，只見女子淫語輕魅間嘴角向上彎出誘人弧度的同時又緩緩解下了肩膀上的絲帶：“難不成恩公也想要……成仙？”

見此情形，王向陽已經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了，欲拒還迎的有點不好意思：“你說的這個成仙……它正經嗎？”

“嘻嘻，恩公不妨來試一試。”

“別的不說，妾身保管飄飄欲仙~欲仙欲死~”說著，女子已經默默退去了身上大部分衣物，只留下一小層貼身的針織薄紗，半仰著身子坐到了薄毯上，啟唇魅笑間又問了一聲兒。

“恩公，妾身美嗎？”

王向陽微微瞥了她一眼，但此刻女子擺出的姿態實在是太過刺激與銷魂，導致他都不敢正眼去瞧，只得低下頭側過身，竊喜間弱弱地回了一個字。

“美。”

聽到這個字的瞬間，女子又伸出舌頭舔了舔桃唇，笑著抬手朝王向陽勾動了一下手指：“恩公，來呀~快活呀。”

見狀，王向陽哪里還把能持得住啊？

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將黃符隨手一扔對著女子就撲了上去，纏綿悱惻間，王向陽仿佛整個人真的都快要飛升了一般。

然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懷中原本的仙女卻早已變成了一卷薄毯。

王向陽瞬間被嚇醒，他死死抓著自己的頭，不敢相信那個“炮來順受”的人就是自己！

可那些記憶就真真切切地以“第一人稱”的形式上演在他的腦海中，那些事也確確實實在眼前的破廟里發生過，而他自己甚至都還能體會到那時的心情。

“不~不是我，那才不是我。”王向陽自顧念叨著。

就在這時，轎中仙也緩緩踱到了他的旁邊。

“恩公這是怎的了？”

王向陽緩緩抬眼一望，這一刻他認出來了：“是你，原來是你！”

是的，王向陽認出了原來轎中仙就是那晚帶傷闖入向他求助的女子。

只不過那時的她頭發是黑的，頭上既沒有頂著狐耳，身后也沒有拖著尾巴，臉上也沒有戴著面具，就連皮膚與妝容也都是正常的顏色。

可……就在王向陽望著轎中仙和腦海中記憶里的那個女子重疊的瞬間，另一段過往也在這一刻悄然復蘇了。

不過，這次的記憶卻好像并非來自他的腦中，更像是來自于他的……心里。

雖然同樣是“第一人稱”視角，但不同的是換了另外一個陌生的場景。

扒開前方遮眼的枝杈和樹葉，一群道士打扮的人最先映入眼簾。

其實就是之前王向陽在破廟里遇到的那群人，穿著上倒是沒什么變化。

只不過此刻他們的臉上都濃妝艷抹的被不同的顏料所覆蓋，妝容就像平時京劇里的那些戲子一樣，不僅如此，就連他們的舉止神態也是各不相同的十分夸張，極具“戲劇”感。

眾人舉手投足間那議論紛紛的樣子既像是在演戲，又像是在……討論劇情？

“噯呀~那書生的演技著實太差，我都不知道該怎樣配合他，這可如何是好哇。”，說唱的是一個凈角紅臉中年大花面，實際上就是之前的那個牛鼻子老道。

“是哇是哇。”這時，一個滿臉勾笑，菱形眼、鼻梁間還頂著一個“豆腐塊兒”的小丑角樂樂呵呵的湊到了他旁邊，舉止逗笑地開了口：“我就告訴你吧，最后要不是我腦子靈。”

“演之前整過兩斤，吃飽了眼沒有冒金星，唬住撩他，他準要和我們說漏撩情。”

“我再告訴你吧，幸好我戲成精，學過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個整的救場專用劇情。”

“要不然咱兒可就真得和‘角兒’撕破臉皮兒了。”

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兒乍然響起，一張溜滑細嫩的美女皮兒就被狠狠摔在了地上，并伴隨一陣兒無比嫌棄的嗔怨從三只轎夫鼠觸手相接圍成屏風里傳來。

“哼！果真百無一用是書生。”

“一無是處，色歷膽薄！”

“真不明白~啞兒怎的會看上這樣的家伙？這么一個廢物！”

正說著，兩只轎夫鼠舉起供奉用的木盤就將連接處均有某種細長蠕動物的一條大白尾和一對狐貍耳朵送進了屏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