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維:“是您身邊的小元子出賣了您的消息,屬下是要把他抓住,還是……”跪的筆直
承玉想著有些有意思的東西,因為他想放長線釣大魚:“不必,此事結(jié)束之后,孤自會讓他露出馬腳”心里:在孤面前關(guān)公耍大刀,也看看他有沒有這個命
風(fēng)維留在那兒也不知道是干什么,他在等命令,是下去呢,還是繼續(xù)查什么,所以他就尷尬的等著,承玉回過神就讓他下去了。
另外一邊,清景的屋內(nèi),面對的是一身漆黑很看不清面容看不清是男是女的京亦:“手下查到了,賑災(zāi)糧確實是由沙子摻在一起,還有一些石頭也在里面?zhèn)窝b”查到了東西,然后人證物證都有,遞給清景
清景看到這些物證還有有關(guān)人員的罪證,她也是很生氣,但也沒說什么。只是讓京亦退下了,然后她也是跟太子是一樣的方法,放長線,勾大魚
第二天休整好,承玉和清景兩個人去現(xiàn)場看到日頭剛爬過縣城東門外的老槐樹,灰蒙蒙的天就被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撕開了口子。幾輛蒙著厚厚塵土的馬車在泥濘里掙扎著前行,車輪碾過坑洼時,車廂板縫里漏出的粗糧碎屑撒了一路,引得路邊瘦骨嶙峋的孩子追著車跑,小手里攥著破碗,喉嚨里發(fā)出細(xì)碎的嗚咽。
城門口的吊橋早就放下了,幾個穿著褪色官服的小吏正扯著嗓子清點人數(shù)。他們袖口磨得發(fā)亮,手里的竹籌蘸著泥水,每放過一個扛著糧袋的役夫,就往木牌上劃一道印子。隊伍里不時傳來粗重的喘息,挑夫們肩上的麻袋壓彎了扁擔(dān),麻繩深深勒進(jìn)肉里,汗珠砸在滾燙的石板路上,瞬間洇成一小片深色,又很快被風(fēng)曬干。
城墻根下擠滿了災(zāi)民,老人們蜷縮在墻角,懷里揣著補丁摞補丁的布袋,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糧車;年輕些的漢子則踮著腳往前湊,想看清隊伍前頭的動靜,有人忍不住喊了句“官爺,啥時候能分糧啊”,話音剛落就被旁邊的人拽了拽袖子,“小聲點,別惹麻煩”。
忽然一陣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人群像被劈開的水流般往兩邊退。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官差護(hù)著一頂轎子過來,轎簾掀開一角,露出里面人審視的目光。領(lǐng)頭的官差勒住韁繩,對著小吏們呵斥了幾句,聲音不大,卻讓原本嘈雜的城門瞬間靜了不少,只剩下風(fēng)吹過糧袋的簌簌聲,和遠(yuǎn)處隱約傳來的孩子哭聲。
太陽漸漸升高,曬得人頭皮發(fā)疼。糧車終于開始緩緩進(jìn)城,每過一輛,災(zāi)民堆里就泛起一陣低低的騷動,有人開始數(shù)著車轍印喃喃自語,有人則默默撫平了手里空碗的裂紋,眼里慢慢浮起一點微弱的光。
那位高官看太子在遠(yuǎn)處客棧門口,趕緊麻溜的跑過去行禮,抬頭一看面現(xiàn)就是像奸詐小人模樣:“下官,不知太子殿下和圣女已經(jīng)到了有失遠(yuǎn)迎”他說完他旁邊兒的那個懷恩縣的縣令也跟著:“稟太子,下官是懷安縣縣令最忠國”兩個人完全就不一樣,那一個穿的光鮮亮麗,另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甚至官服都有好幾個破洞,都是用相似的布料補上
承玉看著兩個人完全不一樣的,一個是坐著豪華的馬車,另一個是那馬車都快散架了,回想剛才那種大陣仗:“起,孤竟不知戶部員外郎架子還蠻大,比孤這個太子架子還大,孤進(jìn)城都是悄悄的進(jìn)城。你還大張旗鼓還在那里撒糠,你是把孤的子民當(dāng)狗遛嗎?”心里:真是混賬,好好發(fā)米不行嗎?非得在那撒米。誰沒把那個東西捆好!
清景拉了拉他,讓他不要再說了:“再說下去,你太子的形象還要不要了?說正事”心里:這小子還是不穩(wěn)重
承玉收起了那股火:“走吧,帶孤看看情況還有安置”承玉跟著最忠國看災(zāi)區(qū)災(zāi)民,看實際情況
清景在另一邊開始擺臺求雨,縣城中心的祭壇早已被焦灼的人群圍得水泄不通。日頭毒得像要把石板烤化,干裂的土地縫里滲不出半分潮氣,連路邊的老槐樹都耷拉著葉子,枝椏間的蟬鳴嘶啞得像是瀕死的哀號。
祭壇是臨時搭起的土臺,鋪著褪色的青布,正中插著三根纏著蒼術(shù)的木桿。清景就站在臺中央,素白的巫衣上繡著暗青色的云紋,隨著清景的動作輕輕晃動,倒像是把天上的云氣披在了身上
清景赤著腳,腳踝系著串銀鈴,每走一步都叮當(dāng)作響,在這死寂的熱空氣中敲出細(xì)碎的脆聲。
清景手中握著根纏著紅綢的桃木杖,杖頭雕著蜷曲的龍紋,隨著吟唱緩緩抬起。聲音不高,卻帶著種奇異的穿透力,像是山澗清泉流過石縫,字句里混著誰也聽不懂的古調(diào),尾音拖得長長的,繞著人群頭頂盤旋。
臺下的百姓都屏住了呼吸,老者捧著香,煙縷直直往上竄,卻被熱風(fēng)一吹就散了;婦人抱著孩子,孩子的小臉曬得通紅,此刻卻忘了哭鬧,直勾勾盯著臺上的身影;漢子們攥緊了拳頭,喉結(jié)滾動著,眼里是快要溢出來的渴盼。
忽然,清景的腳步快了起來。銀鈴的脆響變得急促,桃木杖在青布上點出悶響,清景的裙擺旋開,像一朵驟然綻放的白蓮花。吟唱聲也陡然拔高,帶著幾分凄厲,幾分祈求,直刺向萬里無云的蒼穹。
有人眼尖,指著天邊喊了一聲:“看!那是什么?”
眾人猛地抬頭,只見西北角的天空里,不知何時凝起了一縷極淡的云,細(xì)得像根絲線。清景的動作更快了,銀鈴幾乎連成一片急雨
清景仰頭望著那縷云,桃木杖指向天空,吟唱聲里滾出滾燙的詞句,像是要把那片云從天上拽下來。
風(fēng)忽然起了,卷起地上的塵土,迷了人的眼。等再睜開時,那縷云竟真的濃了些,慢慢向祭壇的方向飄來。人群里爆發(fā)出一陣壓抑的驚呼,隨即又很快安靜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清景身上,黏在那片來之不易的云上,連呼吸都怕驚擾了這場與天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