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形畢露
書名: 殞命在回家的路上作者名: 大漁翁本章字數: 11810字更新時間: 2023-12-04 14:00:14
為了對劉紹龍形成巨大的心理壓力,對劉紹龍的審查并沒有立即進行。劉紹龍被關押在監房里幾天都沒有人去提審。
劉昭龍已經被收監關押三天了,在這三天里,劉昭龍為了制造假象,干擾偵查視線,在監房里進行了充分的發揮。一哭、二鬧、三自殘將對抗審訊的伎倆表演得淋漓盡致。
劉昭龍妄想通過這些舉動來窺視偵查員對其反應,以增強對抗審訊的信心。
三天來,劉昭龍被單獨地關押在監房里,沒有任何人與其接觸。孤獨無助、恐怖害怕漸漸地浸透了他的全身。頑強對抗審訊的犯罪心理有所松動。
自由對于正常人來說,并不會產生什么特殊的感覺。就像人們每天呼吸的空氣,只有當你窒息的時候才會感到空氣是多么寶貴。當你突然失去自由的時候,才能體會到自由是多么令人向往。
劉昭龍此時正處在這個階段,漸漸的劉昭龍犯罪心理就要崩潰了,他絕望了,但是劉昭龍還要在絕望中做無畏地掙扎。
劉昭龍在監房里每天很難入睡,即使進入睡眠之中,也常常被噩夢驚醒。
到了第四天,劉昭龍終于熬不住了,在監房里拼命地吼叫:“我要提審!我要提審!”
回答他的只有監房走廊里的大掛鐘那很有節奏的嘀嗒聲。
劉昭龍叫累了,無力地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喊著說:“憑什么抓我,你們沒有證據,我要控告你們!”伴隨著的依然是大掛鐘滴答的響聲。
到了第五天,劉昭龍不再吼叫,一聲不吭地坐在那里。
上午9時,監房的喇叭突然響起:“17號監房2號劉昭龍提審。”
當武警押著戴著沉重鐐銬的劉昭龍,緩慢地走進第二審訊室的時候,仲安華等人早已經等候在那里。
經過幾天冷處理的劉昭龍的囂張氣焰雖然有所收斂,但是其狡黠的犯罪心理卻不時地從身體有關部位反映出來。
進門就是東張西望的,擺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緊接著又審視了每一個準備審訊他的偵查員。坐到凳子上以后,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這些舉動表明劉昭龍正在準備繼續編造謊言,進行頑強的抵抗。
仲安華說:“劉昭龍你在監房里喊著要提審,現在給你這個機會,希望你能夠老實交代自己的問題。”
劉昭龍回答:“你們要我交代什么啊?”
仲安華問:“就從你這次回家的路上開始說,你做了什么事情?到過什么地方?都必須交代清楚。”
劉昭龍毫不在意地說:“這個有什么好交代的,我幾句話就能說清楚了。
10月5日下午,我請假回家探親,從彭城乘汽車到淮陰,當天晚上就趕到家里。在家里住了3天,10月10日下午返回彭城,在單位上班一直到19號被你們帶到公安局。
在這段時間里,我一直在工地上班,哪里都沒有去。我們單位有嚴格的考勤制度,不相信你們可以去調查。”
仲安華問:“10月5日你到淮陰以后是怎么回去的?交代具體一些。”
劉昭龍回答:“10月5日下午5點多鐘的時候到達淮陰車站,我在車站廣場要了一輛出租車就回去了。”
仲安華問:“你是在什么位置找到出租車的,駕駛員認識嗎?出租車的牌照是多少?出租車坐幾個人?”
劉昭龍回答:“我坐出租車直接回到我們鄉里,我的家離街上很近,到鄉里,我是自己走回去的。我坐的出租車就我一個人,駕駛員是一個男的,大約有四十多歲,好像姓韓,車牌號碼我沒有注意。”
仲安華訓斥道:“連這么簡單的問題你都在說假話,只能說明你的心里有鬼,不敢說真話。”
劉昭龍回答:“領導,你們憑什么說我的交代是假話?你們有什么依據?”
仲安華說:“我們講話當然有依據。在車站廣場根本就沒有直接開往西劉集鄉的出租車,你是怎么直接到家的?當天送你的出租車駕駛員我們找到了,他說當時并不是你一個人乘車,和你一起乘車的還有一個人,你們相互之間還認識,并且出租車的車費都是你付的。”
不等劉昭龍回答,仲安華就對身邊的楊可說:“出示五號證詞。”
楊可應了一聲:“好的。”從材料袋里拿出一份談話筆錄,將其放到投影儀上。
楊可指著銀幕對劉昭龍說:“劉昭龍你認真地看一下,這是出租車駕駛員的證詞。”
劉昭龍吃驚地看過證詞以后,慢慢地垂下頭,心虛地說:“噢,時間長了,我記錯了。那天我坐的是韓師傅的出租車。
剛出車站,就看見一個姑娘站在車站廣場的南邊,好像在等人。我就湊了過去,問了一聲:‘姑娘你到哪里去呀?’
那個姑娘說:‘我又不認識你,為什么要告訴你呀?’
我說:‘聽你的口音就是我們本地人。我看你有一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我故意裝著回憶的樣子。那個姑娘說:‘你在什么地方見過我,我高中畢業以后就一直在外地打工,從來沒有見過你呀?’
我說:‘這就對了,你是東盛中學畢業的,我也是呀!難怪我見你有些面熟呢?我是82屆的,你呢?’
‘我是83屆的,不好意思。’那個姑娘說。
我說:‘不客氣,我們是校友。我叫劉昭龍,現在彭城大灣建筑公司工作,具體是搞測繪的。姑娘貴姓?’
‘我叫姜宜蕓,在南京打工,老家在淮陰縣武集鄉。’姜宜蕓說。
我說:‘我家在西劉集鄉,正好我們都要到東盛轉車,那我們一起走吧?’
姜宜蕓回答:‘不需要了,我的未婚夫馬上就來接我,我們事先約好的。’
我說:‘南京過來的車到站已經有個把小時了,是不是臨時他有事情走不開或者路上堵車了過不來?’
姜宜蕓說:‘哪有那么多湊巧的事情。’
我說:‘時間不早了,再晚估計你就回不去了。不如你到站臺黑板上留個言,你未婚夫知道你已經回去了,就不會在車站干等了。不然的話,你就準備晚上在車站過夜吧。’
姜宜蕓有一些猶豫,思考了一會,自言自語地說:‘如果我走了,他再來怎么辦?既然他能放我的鴿子,我為什么不能叫他白跑一趟呢?混蛋家伙回去再跟你算賬。’
我聽到姜宜蕓說這樣的話,就連忙附和地說:‘這就對了,活人不能讓尿給憋死了。正好這兒有一輛車是去東盛的。’
這個時候駕駛員韓師傅走過來,主動地問我們:‘二位到東盛嗎?’
我說:‘去呀。’就從姜宜蕓手里拿過雙肩包,連拖帶拽地把她拉上車。
這時,韓師傅還和旅店的女老板在打招呼,他們互相之間好像很熟悉。講什么話沒有聽清楚。
上車后,我就想怎么能把姜宜蕓帶回家,讓她做我的女朋友。其實,我從看見姜宜蕓的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就在想辦法把她弄到手。
最好的辦法就是拖延時間,讓姜宜蕓沒有辦法回家。我故意討好姜宜蕓,給她講笑話讓她開心。看出來姜宜蕓性格很開朗,對我的煽情既不明顯排斥,也不順從。只是笑瞇瞇地在那里看著,很少說話。
到了東盛,天已經黑了。駕駛員要直接送我們回去,我沒有同意。
我對姜宜蕓說:‘既然已經到家門口了,我們相遇是一個緣分,讓我請你吃一頓便飯,我再送你回去。’
姜宜蕓答應了。吃過飯以后,我把姜宜蕓送到通往她家的路頭,叫了一輛出租車。
姜宜蕓說:‘好了就送到這里了,謝謝你的招待,離家已經不遠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了。’
接著我也打了一輛出租車就回去了。”
仲安華說:“這就沒有了?姜宜蕓到哪里去了?”
劉昭龍回答:“在東盛吃過飯以后我就和姜宜蕓分開了,以后再也沒有見到她。
領導,你們現在追問姜宜蕓的下落干什么?是不是姜宜蕓出事了?”
仲安華問:“你怎么知道姜宜蕓出事了?”
劉昭龍回答:“是我猜的,如果不是姜宜蕓出事了,你們為什么要追問姜宜蕓的下落呢?”
仲安華問:“劉昭龍你必須老實交代姜宜蕓從東盛出來到哪里去了?”
劉昭龍沉默了好長時間,好像在思考的樣子,半天搖了一下頭說:“姜宜蕓就是回家了,至于她到什么地方,她有腿有胳膊的我怎么能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于是,劉昭龍還舉起右手開始賭咒發誓:“如果我劉昭龍在這個問題上說假話,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這下你們應該相信了吧?”
再提問,劉昭龍就是不說話,開始裝死狗躺了下來。
仲安華等人根本就不著急,靜靜地看著劉昭龍的拙劣表演。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了,審訊室里靜得落針可聞。一個小時過去了,劉昭龍的喘息聲漸漸地粗重起來,頭上開始冒汗。
劉昭龍挪動了一下身體,對仲安華說:“領導,你們有什么就問吧?我真的有點受不住了。請你們相信我,不會再說假話了。”
仲安華說:“相信你,憑什么相信你。你回家的第二天,會親的女子是誰?”
劉昭龍頓時語塞低頭不語,過了好大一會才說:“領導,剛才我是說了一些假話。
我不想讓我喜歡姜宜蕓的事情讓別人知道。這是我的個人隱私,所以我才故意回避這個問題。”
仲安華說:“劉昭龍,你就不要再狡辯了,你要老實交代你是怎么把會親的對象帶回家的?你對他做了什么?”
劉昭龍回答:“這是我的個人隱私,我可以不回答嗎?”
仲安華說:“不行,你必須作出正面回答。”
劉昭龍回答“10月5日晚上,我們到了東盛,我就拖著姜宜蕓到車站飯店吃飯。在等菜的時候,我溜出去給家里打了一個電話。
告訴家里我已經到東盛了,因為趕車誤點,現在回不去了,請他們叫一輛出租車過來接我們,我父親爽快地答應了。
在飯店吃飯的時候我故意拖延時間,天漸漸地黑了下來。當我們走出飯店的時候,路燈已經亮起。
公路兩旁沒有一輛出租車,見到這種情況姜宜蕓著急了,還不停地抱怨我,怪我吃飯耽誤了時間。
我說:‘不著急,我已經請家里安排車子來接了,估計再有幾分鐘車子就來了。今天晚上只好委屈你一下,到我們家住一晚。我家還有一個妹妹,晚上你就跟她一起住,明天一大早我就送你回去。’
我本來準備要費一番口舌來勸姜宜蕓的,沒想到她竟然爽快地答應了。
大概過去有七八分鐘,過來一輛小三輪,駕駛員我認識,相互打了個招呼就上車了。
上車以后,車子開了有十幾分鐘,我故意裝著很為難地對姜宜蕓說:‘我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姜宜蕓問:‘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忙。’
我說:‘這次我回家也是有任務的,你回家是定親,我回家要會親。
我連對方長什么樣子都沒有看見過,就要我去會親,我怎么能同意呢?我父親思想保守,是村主任還死要面子,如果我不同意他就會來硬的。
我想請你幫忙做我一次女朋友,就今天晚上。明天早上我一定送你回去。’
姜宜蕓當時感到很為難,一直在猶豫不決,我又說:‘你到我家就臨時應付一下,不會有外人知道。’
姜宜蕓說:‘如果我相信你,你可不能使壞,我要你發一個毒誓,我就相信你,幫你一回。’
我裝模作樣地舉起右手對天發誓:‘今天姜宜蕓幫助我,我會終身感謝她,如果我想其他壞心思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姜宜蕓說:‘好吧,那就這樣,我就假做你一晚上的女朋友。’”
仲安華問:“劉昭龍,你為什么要從西劉集打車?而不是從東盛直接打車?那樣不是舍近求遠嗎?”
劉昭龍回答:“從東盛打車回去,如果姜宜蕓的未婚夫尾隨過來就能夠直接地追蹤到我。
我把人家的未婚妻騙去做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車子是從西劉集開過來的,就是姜宜蕓的未婚夫追到東盛,也不可能找到姜宜蕓的蹤跡,。
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掉鏈子了,我的行蹤卻被你們發現了。”
仲安華說:“劉昭龍,繼續交代。”
劉昭龍回答:“10月6日早上,姜宜蕓還沒有來得及提出要走,就被家里的長輩團團圍住,大家七嘴八舌地問東問西的。
姜宜蕓性格比較隨和,并沒有當場翻臉,繼續扮演著臨時女朋友的角色。父親把家里的親朋好友都通知了,大家都來會親,幾乎每天都有親戚登門。
10月8日姜宜蕓說:‘出來好幾天了,家里人還不知道,還是打一個電話回去,報一個平安吧。’
村里只有我家有一部電話,在打電話的時候,我表面上是同意的,趁姜宜蕓不注意我從外面把電話線給扯斷了。電話沒有打通,姜宜蕓非常著急,急著就要走,被我拖住了。
我對她說:‘你現在還不能走,今天家里又來了這么多的親朋好友,如果你走了,我就沒有臉做人了。
這樣吧,明天街上逢集,我帶你到郵電所去打電話,順便給你買幾件衣服,就作為假裝女朋友的報酬吧。’姜宜蕓沒有反對,她同意了。”
仲安華問:“劉昭龍,你為什么不許姜宜蕓打電話回家?”
劉昭龍回答:“如果姜宜蕓打電話回去,就會暴露她的行蹤,她家里人就會找過來,那樣我的計劃就泡湯了。”
仲安華說:“劉昭龍,繼續交代。”
劉昭龍回答:“10月9日上午,我們就上街趕集了。那天街上的人很多,也很擁擠,等我給姜宜蕓買了幾件衣服以后,再到郵電所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
我擔心姜宜蕓在電話里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就警告她不要亂說,否則就不讓她打這個電話。
結果姜宜蕓只給南京金陵服裝廠的職工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工友,因為有許多事情要辦,可能要超假了,請對方幫助向廠里領導再續幾天的假。
南京的電話結束以后,姜宜蕓還要給家里打電話,我把電話按住說:‘明天就回去了,就不要再浪費電話費了。’姜宜蕓只好同意。
10月10日早上,我把姜宜蕓送到街上,替她叫了一輛出租車,并且還給她付了車費。
緊接著我就乘車趕回彭城,到單位上班。以后就再也沒有和姜宜蕓有任何聯系。”
仲安華問:“10月19日深夜,你匆匆忙忙地往火車站趕準備干什么?”
劉昭龍回答:“父親夜里打電話說祖父病危,可能不行了,要我立即趕回去。所以我就連夜趕回去,只跟工友打了個招呼,還沒有向領導請假呢。
這是我近期的全部活動情況,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沒有什么再說的了。”
仲安華問:“劉昭龍,10月10日你回到彭城,具體做了什么事情,必須詳細地交代清楚?”
劉昭龍回答:“10月10日回到彭城,我就到單位上班,哪里都沒有去。不相信你們可以到我們單位查考勤記錄。我們單位的考勤十分嚴格,沒有一點虛假的東西。”
仲安華說:“你到單位是上班嗎?可能就是簽一個到,點一個卯。你跑出去干什么了?還要我說出來嗎?”
劉昭龍回答:“反正我就在單位上班,哪里都沒有去,你們可以去查嗎。”
劉昭龍嘴上看起來還很硬,但是說話的腔調明顯是軟了下來,東張西望地不停地搓揉著衣角,他感到了恐懼。
仲安華對楊可說:“出示6號證詞。”
熒幕上出現立新旅社服務員的證詞:“10月10日下午,大灣建筑公司職工劉昭龍憑工作證到我家旅社登記住宿。
住宿的人是一位女性,名字叫姜宜蕓,她是用身份證入住的。以后幾天,劉昭龍都來陪姜宜蕓。10月12日中午前退房,住宿費是由劉昭龍付的。”
仲安華說:“劉昭龍你還有什么說的嗎?”
楊可繼續出示7號、8號證詞:許乃建說:“我是測繪隊的考勤小組長,和劉昭龍同住一個宿舍。
10月10日他從家里回來對我說:‘這次回家走在路上交了一個女朋友,我是一見鐘情。今天她又跟我到彭城來玩了。我怕她臉皮薄,沒有把她帶到宿舍來,現在安排在立新旅社。’
我知道他的意思,就說:‘不要說了,這幾天你到工地就簽一個到就行了,其他的活兄弟給你頂上去。’劉昭龍連忙道謝,并且說等女朋友走了以后要請我喝酒。”
李兆海說:“我是公司的門衛,10月12日晚上我值夜班。到了下半夜,天已經蒙蒙亮了,劉昭龍從外面敲大門。我問他干什么去了,他說朋友聚會玩得太晚了。”
仲安華問:“你不是說姜宜蕓已經回家了嗎?在事實面前你還要繼續說假話嗎?”
劉昭龍回答:“這些都是私事,你們就不能給我留一點感情的空間嗎?”
仲安華說:“那是兩碼事情。現在是你必須交代你的具體活動情況。不要偷換概念,用什么個人感情之類的虛偽,來掩蓋自己的丑惡嘴臉。”
劉昭龍停頓了一會才說:“我剛才是說假話了,我害怕你們認為我就是一個感情騙子,所以才沒有說實話。
10月10日,姜宜蕓并沒有單獨回家,而是在我的邀請下,和我一起到彭城玩了兩天。
每天我是抽時間陪她到景點去玩玩。10月12日下午,我把她送到火車站,她是從海州方向回家的。
姜宜蕓乘車走了以后,我就到勝利廣場瞎轉了一會,感到很無聊,也不想回宿舍休息,就到勝利游戲機室那里打游戲。
以前沒有事情的時候,我和其他工友經常會到這家游戲機室玩。
一直玩到凌晨四點多鐘,我覺得實在太困了,而且第二天還要上班,這樣才回宿舍睡覺。回宿舍的時候還被看門的師傅罵了一頓,說我回來太遲了。
第二天早上,我沒有來得及吃飯,就趕到工地上班了。在此期間,我哪里都沒有去,一步都沒有離開過工地。如果說姜宜蕓出了什么事情,和我沒有一點關系。”
仲安華問:“劉昭龍,你再把10月12日那天的事情再詳細地交代清楚?”
劉昭龍回答:“10月12日上午9點多鐘,我到立新旅社找到姜宜蕓,準備再帶她出去轉轉。
姜宜蕓說:‘該看的都看了,該玩的也玩了,出來時間太長了,家里人可能不放心,今天下午我就回去。’
我再三挽留,姜宜蕓堅決不同意,姜宜蕓說:‘你的心意我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暫時是不能夠明確的。我是有婚約的人,在婚約沒有解除之前,我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對方的事情。
我們之間的交往只能是有緣無份。如果說我們還要有什么交往,那就要看這次婚約處理的結果才能決定。謝謝你的熱情招待和陪伴,你是我人生旅途中的一個朋友,僅此而已。’
我看她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也就沒有再往深處說。吃了午飯,又轉了一會,到下午3點多鐘才去火車站,我替姜宜蕓買了到海州的火車票,把她送上火車就回來了。
當時感到既空虛又無聊,就到游戲機室玩游戲,結果上癮了連飯都沒有顧得上吃,一直玩到天快亮了。
回宿舍休息了幾個小時就到工地去上班了。我的行動工友們會給我作證的,我沒有離開工地,更不可能去干什么非法的事情。”
仲安華問:“劉昭龍,你都交代清楚了嗎?”
劉昭龍回答:“交代清楚了,應該說得我都說了。”
仲安華問:“游戲機室有多大規模?那天晚去玩的人多嗎?”
劉昭龍回答:“游戲機室很大,室內有60多臺游戲機,每天都擠得滿滿的到處都是人。”
仲安華問:“這么擁擠,誰能證明你去玩游戲了呢?”
劉昭龍狡黠地搖了一下腦袋,心里在想著,我就是要的這樣效果。
玩游戲的人太多,游戲機室的服務員不可能把每一位顧客都記住,找他們調查只能是靠印象,我是那個游戲機室的常客。只要提起我服務員肯定會說我去的,并且說我一直玩到很晚。
劉昭龍非常自信地回答:“游戲機室的服務員都能證明我在玩游戲,不相信你們可以去調查。”
仲安華氣憤地說:“劉昭龍,你繼續瞎編,你認為你的幾句話就能蒙混過關了嗎?可能你不知道游戲機室最近幾天發生了重大變化,你說的情況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這可能就是天意吧?”
仲安華對楊可說:“出示7號證詞。”
熒幕上顯示出游戲機室老板的證詞:“我是勝利游戲機室的負責人。
新學期開學以來,在校學生和青年職工到游戲機室玩的人逐漸增多,許多孩子是通宵達旦地在玩。這樣不僅影響到他們的學習和工作,而且也影響到他們的身體健康。
學生家長反映十分強烈。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主管部門部署了‘零點行動’,就是所有營業性游戲機室,每天晚上零點必須停止營業,從10月10日開始執行。
每天晚上文管隊都會到各個游戲機室督促檢查。我們游戲機室是執行比較規范的單位,從行動開始以來,零點準時關機。10月12日零點到13日凌晨是不可能營業的。”
看到這里,劉昭龍又開始冒汗了,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坐在那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仲安華說:“劉昭龍,你還要繼續編謊話嗎?在零點全市的營業單位都停止營業了,你到哪里去玩?這段時間你在什么地方?都干了什么事情?必須老實交代。”
劉昭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仲安華氣憤地說:“劉昭龍,你已經是死到臨頭了,還不肯老實交代,你這就是一條路走到黑的節奏。
好吧,還是讓我們用證據來和你說話吧?劉昭龍,你把上衣給脫掉!”
在這個時候,法醫王斌走了進來。
劉昭龍開始咆哮起來,大聲地吼叫:“你們要干什么?為什么要脫我的衣服?你們這是侮辱我,我要控告你們。”
王斌說:“劉昭龍,你不要猖狂,你這樣色厲內荏的拙劣表演即將結束。你干的壞事情,在現場留下的臟東西需要進行比對,馬上你就要原形畢露了。”
劉昭龍用雙手緊緊地拉著衣角,進行劇烈的反抗,過了好大一會才平息下來。劉昭龍躺在地上喘著粗氣,一聲不吭地看著王斌對他身體進行檢查。
40分鐘以后,王斌對劉昭龍體表檢驗結束。
仲安華接著說:“劉昭龍,你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必須立即交代自己的問題。”
劉昭龍回答:“我也沒有干什么違法的事情,你們要我交代什么?”劉昭龍繼續在狡辯。
仲安華指著劉昭龍的肩部和頸部說:“你這里的傷應該是最近才形成的吧?怎么形成的,你必須交代清楚?”
劉昭龍回答:“我最近有一些皮膚過敏身上癢癢,這些傷痕是我自己用手抓的。”
仲安華用手指著劉昭龍的后頸部說:“這里的傷也是你用手抓的嗎?”
劉昭龍回答:“是的。”
仲安華說:“那好,你就用手給這里抓一下?”
劉昭龍不由自主地把手伸了過去,怎么也碰不到那里的傷口,他泄氣了,無力地放下手,低下了頭。
仲安華說:“劉昭龍,你還要繼續地狡辯嗎?”
到這個時候劉昭龍無力再進行抵抗,低頭默不作聲。劉昭龍徹底地蒙了,一下栽倒在地上暈了過去。過了有二十幾分鐘,才慢慢地蘇醒過來。
劉昭龍用顫抖的聲音有氣無力地說:“是我害了姜宜蕓,但是她不是我殺的。現在我交代,徹底交代。
10月12日下午,離開彭城的時候是我和姜宜蕓一起走的。我準備直接把姜宜蕓送到家,開始姜宜蕓不同意我把她送回去,經不住我軟磨硬泡,最終她還是同意了。
下午5時左右我們就到了海州,我就帶姜宜蕓到海邊景點轉了一大圈。快到10點的時候,姜宜蕓提出來今天晚上一定要回家。我說:‘這么晚了,回家不僅不方便,而且路上還不安全。不如明天上午我起早再把你送回家。’
姜宜蕓死活不同意,其實我是有想法的,姜宜蕓已經跟我出來好幾天了,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我怎么能就這樣讓她走呢?
姜宜蕓思想非常保守,把自己的純潔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堅決不同意我跟她有更進一步的關系。就這么讓她走了,我不做一些男人應該做的事情,也對不起自己。
于是我再三哄騙姜宜蕓留下來住宿,姜宜蕓堅決不同意,甚至要以死相逼。
姜宜蕓說:‘劉昭龍你如果硬的要我留下來,那么今后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我也是鬼迷心竅,竟然也就同意了。到了長途汽車站,已經10點多鐘了,車站沒有夜班車。我們就在車站外面的路上攔了一輛私人出租車,給了五十塊錢,駕駛員同意送我們回去。
大概在十一點半的時候,出租車來到寧漣路與姜莊村的岔路口。駕駛員聽說還要走四五里路就不干了。
他說:‘這樣太危險了,我有命苦錢,還要有命花呀!’堅決不肯下路。
沒有辦法,經過討價還價,駕駛員又退給我們十塊錢才算了結。
我就陪著姜宜蕓朝村里的方向走,感到還是挺愜意的。我們是分別走在路的兩邊,姜宜蕓堅決不同意讓我靠她太近,可能是害怕我會非禮她吧?
就這樣大概走了有四十幾分鐘,已經隱隱約約地可以看見村子的影子了。
姜宜蕓對我說:‘就送到這里吧,辛苦了,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你。’
我說:‘沒有關系,既然是朋友了這點算什么?已經快到村子了,就再多走幾步吧。送你到村邊我就回頭。’姜宜蕓又連忙道謝。
大概距離村子有里巴路的時候,這時我們已經清晰地看見村子的模樣,另外從村里還不時地傳出狗的叫聲。
姜宜蕓再次催促我回頭,對我說:‘有緣我們再聯系。’掉頭就準備走。
我就把姜宜蕓的雙肩包遞給她,當時我頭腦一熱,趁勢就把姜宜蕓抱住。
我對姜宜蕓說:“姜宜蕓你就給了我吧,我對你的心意可都是真的。”
姜宜蕓連忙說:‘不要這樣,已經到村子了,村里人聽到動靜大家都不好看。’
‘姜宜蕓你就不要再裝清高了,這幾天你連碰都不讓我碰,你真的把我不當成男人了。我在你的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心血,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動心嗎?現在我們要分開了,還是留下一些東西吧,讓你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我。’我大聲地吼道。
‘不要,不要!’姜宜蕓哀求道。
我不顧一切地把姜宜蕓按倒在地上,撕扯著她的衣服。姜宜蕓大聲地說:‘劉昭龍你不能這樣,今天你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明天我就到公安局報案,那樣你一輩子就完了。’
姜宜蕓越是反抗,我占有她的欲望就越強烈。這幾天我付出了那么多,不收取一些回報怎么能行呢?
在這個時候姜宜蕓繼續大聲呼叫,我害怕她的喊叫聲驚動村里人,就用左手去捂她的嘴巴,右手繼續撕扯她的衣服。
誰知道姜宜蕓不僅大聲地呼叫,而且還不停地拼命掙扎。她用手死命地抓在我的身上,我痛得大叫起來,嘴里還罵著:‘臭婊子,今天老子要弄死你。’
我不顧一切地把她往死里打,并且還用手卡住姜宜蕓的脖子,不讓她發出聲音。姜宜蕓拼命地掙扎,我身上的傷口都是被她抓的。
大概過去只有幾分鐘,姜宜蕓不動了。我還得意地說:‘你如果好好地順從了,何必再受這個罪呢?’
我趁姜宜蕓昏迷的時候,奸污了她。就在這個時候村里的狗叫聲大起,我以為可能村里人聽到了動靜。
于是,我迅速剝光姜宜蕓的衣服,拿起她的隨身物品撒腿就跑。
仲安華問:“劉昭龍,你為什么要搶走姜宜蕓的所有東西?”
劉昭龍回答:“我害怕會留下證據,才把東西都拿走的。我要制造姜宜蕓在回家的路上,意外遇到歹徒,慘遭侮辱的現場。這樣公安機關在破案的時候就不會在姜宜蕓熟人中查找罪犯。”
仲安華問:“姜宜蕓怎么會出現在池塘里的?”
劉昭龍回答:“我不知道姜宜蕓怎么會出現在池塘里的,我只是強奸了姜宜蕓,她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仲安華說:“劉昭龍,你是怎么逃離現場的?又是怎么在13日凌晨出現在單位宿舍的?”
劉昭龍回答:“我聽到村里有動靜,就順著來時的小路往回跑,一口氣跑到寧漣路上。
正當我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的時候,從海州方向過來一輛集裝車,在距離我不到20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從車上跳下一個駕駛員到路邊方便。
我看是彭城的牌照,就走上去和駕駛員搭訕。我對駕駛員說:‘師傅,我在彭城工作,因為家里有急事趕回來,現在單位催我趕快回去上班,能不能請師傅幫個忙帶一程。’
駕駛員說:‘雖然我們車上還有一個位置,那是我們路上輪流休息用的,不方便呀!’
我連忙給駕駛員點了一支香煙,并且掏出100塊錢悄悄地塞到駕駛員手里。
駕駛員把鈔票在手里捏了一下,朝我點了一下頭,笑著說:‘那就委屈你了,上車吧。’
我上車以后不久就睡著了。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駕駛員推了我幾下,把我從睡夢中驚醒。
駕駛員對我說:‘老鄉,已經到站了。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在家里忙得累了吧?我就順路把你直接送到你的單位門前。’我又連忙感謝。
到了宿舍,我連忙躺下。就這樣我僅僅用了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淮陰趕回彭城。我以為不會有人發現我已經離開過彭城。這樣,淮陰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與我沒有關系。接下來我每天都在工地上和大伙一起干活。
10月19日深夜,父親突然打電話問我:‘姜宜蕓去哪里了?’
我說:‘我送她回家了。’
‘她回家了,怎么今天公安局來那么多的人,查姜宜蕓的事情?連公安局局長都來了。你肯定沒有干什么好事情?’父親說。
我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父親說:‘看來你肯定是闖大禍了,你趕快出去躲躲,等風頭過去了再回來。’
我說:‘我現在身無分文,跑出去怎么辦呀?’
父親說:‘這樣你連夜就回來,我現在想辦法給你多湊一些錢,明天早上我們在海州火車站見面。拿到錢你就走吧,有多遠就跑多遠,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該交代的我都說了,這回我說的都是真話。”
仲安華說:“劉昭龍,你真的徹底交代了嗎?你那一點小九九我們還不清楚。你認為姜宜蕓受辱,也就是年輕人愛慕中的越軌行為,即使判刑也判不了幾年。
姜宜蕓被殺或者自殺都與你沒有任何關系。你雖然偽造了姜宜蕓溺水身亡的現場,但是你卻疏忽了,任何犯罪行為都是要留下痕跡的。你的所作所為留下了證據,這一點不會隨著你的意志而消失。”
仲安華對楊可說:“出示12號證據,法醫鑒定報告。”
熒幕上顯示法醫鑒定報告:法醫對姜宜蕓的尸體進行檢驗,發現死者頭部、胸部、腹部等多處有拳擊傷,頸部有卡壓痕跡。眼瞼、口腔、鼻子有出血。解剖尸體死者肺部、頸部、食道有出血點。胃腔、食道、氣管無其他異物。鑒定結論:排除姜宜蕓溺水死亡。導致姜宜蕓直接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
看到這里,劉昭龍撲通地跪到地上,不住地磕頭。絕望地嗚咽著:“我有罪,姜宜蕓是我殺的,我交代,我徹底交代。”
劉昭龍交代說:“當我把姜宜蕓按到地上的時候,遭到姜宜蕓強烈反抗,我死命地卡緊她的脖子,叫她喊不出聲音來。
在那個時候,我是不顧一切地要把姜宜蕓弄死。不一會姜宜蕓不動了。我以為她可能昏過去了,就趁機強奸了他。
過了一會我發現她還是不動,在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姜宜蕓已經被我卡死了。
我感到還不解氣,就扒光姜宜蕓的衣服把她推到水塘里。
我這樣做既可以延緩尸體被發現的時間,又可以造成姜宜蕓受辱后自溺死亡的假象。
以后就是被公安機關查到,也只能以強奸來進行定罪。我還可以逃避法律的重罰。現在我認罪伏法,姜宜蕓是我殺害的,我接受法律的任何處罰。”
犯罪嫌疑人劉昭龍交代的犯罪過程與現場勘查、痕跡比對,法醫鑒定的結果基本吻合,犯罪嫌疑人劉昭龍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10.12案件圓滿告破。姜橋村恢復了往日的安寧,漸漸地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之中。
人員表
警方
曾毅刑偵局長
沈軍刑警隊長
仲安華刑警隊指導員
張成雪刑警隊偵查員
楊可刑警隊偵查員
馬全發刑警隊偵查員
陳凱刑警隊技術員
鄒玉虎刑警隊技術員
陳寶強刑警隊馴犬員
王斌法醫
郁廣明車站派出所所長
米長松西劉集派出所所長
蔣有敏景區分局刑警隊長
有關人員(按時間順序排列)
姜小海放牛娃
姜建棟姜橋村村長
姜宜蕓金陵服裝廠工人本案受害者
朱欽業大灣煤礦工人受害人的未婚夫
姜建勝姜橋村村民受害人的父親
吳新成姜橋村村民
吳新建姜橋村村民
胡夢影姜橋村村民受害人好朋友朱欽業的情人
胡淮江姜橋村村民胡夢影的父親
李常武姜橋村村民
趙月鮮姜橋村村民寡婦
姜建奇姜橋村村民鄰居
馬素華姜橋村村民
姜建宏姜橋村治保主任
牛啟躍南京金陵服裝廠保衛科長
汪麗萍受害人的師傅
錢翠云受害人的工友室友
周郁猛受害人的追慕者
陸婷華受害人的師傅
徐艷江金陵服裝廠門衛
魯乃千彭城大灣煤礦保衛處長
蔣其昌彭城大灣煤礦作業區小組長
萬麥前彭城大灣煤礦工人朱欽業的室友
趙瑜桂淮陰新成旅社老板
韓建軍出租車駕駛員
向起亮東盛車站飯店老板
苗鋒西劉集郵電所所長
周巧云西劉集郵電所話務員
王海濤西劉集藍天服裝店老板
劉欽龍彭城大灣建筑公司測繪隊工人
劉和平街東村村長劉欽龍的父親
許大虎街坊鄰居
李明聯防隊員
萬永泉彭城大灣建筑公司保衛科長
謝長勇彭城大灣建筑公司測繪隊長
許乃建彭城大灣建筑公司測繪隊考勤組長劉欽龍室友
李兆海彭城建筑公司門衛
徐永亮聯防隊員
卓成永老年大學攝影老師
趙素林卓成永的助手
萬崇遠游戲機室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