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看到的蘋果是什么顏色的？”馬克問道。陸鳩歪著臉盯了一會兒。

“白，白色？有白色的蘋果嗎？”他支支吾吾地說。“轉，轉基因？”

馬克白了他一眼。

“記錄，視覺感光系統還是沒有恢復。”馬克對著助手說道。

陸鳩扯了扯頭發。“麻煩死了。”

“情況不太樂觀，我們需要抓緊時間了。”“那當然。唉，只可惜……”

“你的眼睛也被駭入了。”

四小時前。陸鳩一如既往地坐在辦公桌前玩著兔子騎士（一款橫版闖關游戲），接著，游戲紅色的背景開始閃爍。陸鳩揉了揉眼睛，看著粉紅色的兔子騎士變成了綠色，不經感到奇怪。他看向顯視屏，想確認一下沒有出現什么問題。黑色的顯視屏變成了白色。

陸鳩一下子反應，看向了窗外，剛才還是白天的外面已經變成了黑夜。他第一時間找到馬克，后者很快推算出了現狀。

得克薩斯州百分之六十的人出現了視力障礙，這不可能是巧合。一時間，醫院的眼科診室人滿為患，人們爭先恐后地想要恢復視力，為此全國還發生了多起踩踏傷亡事件。每個人癥狀都不同，有的視物模糊，有的只能看見黑白的世界，而像陸鳩這樣，所有的事物都變成了隨機的顏色。

“聯合國已經亂成一團了。”今天下午發生五百次自殺事件.人們還是不堪痛苦。

“我真的睜不開眼睛了，困得想死。”陸鳩一下躺倒在椅子上。

“最重要的不是為什么，而是這是誰做的。”馬克一如既往地冷靜和不近人情。“如我所想，這是一次對全人類的視覺神經的駭入。如果我們不趕緊抓住那個人，相似的大型事件依然會連接不斷的發生。”

“好吧，你準備怎么辦？”

“心理側寫，做出這種事的人一定有某種程度上的認知障礙。”

陸鳩沉默了一下。“他想讓我們體驗他的痛苦。”

“與我無關，我現在做的是最大限度控制損失。而且，不要太過于有同理心，那樣只會讓你痛苦。”說著，馬克走出了房間。

只剩下陸鳩盯著泛紅和黃色相間的天花板。他感到胸悶緊張。周圍的一切開始扭曲起來。確實很痛苦。

他突然希望馬克在這里，在這里救他，告訴他冷靜，告訴他沒有什么好害怕的。

但是沒人在，一個人也沒有，除了自己。他偷偷地哭了起來，又哭又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遲鈍。要是沒有那么多感同身受就好了。這樣想著。

嫌犯抓到了。是一個分裂障礙者。伴有大量幻覺。他通過科學院的神經交互的技術駭入了全球十億人的眼球。在法庭上他拒絕認罪。“我很痛苦，每個人生下來就是受苦的，所以這又怎么樣呢？”陸鳩聽著這個可憐人在電視上狂笑。腦邊響起馬克的聲音：“不要抱有太多同理心。”他把頭埋在臂彎里，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