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意接近，一個有意解釋。
于是先前還劍拔弩張的兩人，令人意外地展開了一場較為坦誠的的交談。
“……”
肖伊在漢尼拔的話語中，聽到了幾個令自己十分在意的關鍵詞。
他追問道：“等等，你是說，這些東西都是在梵蒂岡之行得到的，而你去梵蒂岡其實是為了追尋瓦拉克的蹤跡？”
漢尼拔點點頭：“沒錯，在別爾坦村子里一位叫盧卡的男子家中，我曾遇到過一條黑蛇。”
“因為當地一直有著圣蛇的傳說，所以我推測它其實是惡魔瓦拉克的化身之一。”
“后來在纏斗過程中不小心丟失了它的身影，被其僥幸逃脫，還好我早就在與它纏斗的過程中，取到了一些血液，才能一直跟蹤到它的蹤跡。”
“這就對上了。”
肖伊眼睛一瞇，陷入了沉思。
他還記得，在和鬼修女決戰的前一晚，伯克神父突然消失，而后再出現的時候，卻是和莫里斯一起，而且眼睛還受了傷，想來就是因為前去收服那條黑蛇了。
不過，更令肖伊在意的是。
既然瓦拉克還在梵蒂岡，那么伯克神父一定是受教會高層指使，才敢如此肆意妄為，甚至這背后是教皇也不一定。
畢竟連尼作為當權了二十余年的教皇，是一個實打實的鐵腕教皇，伯克神父想將一只惡魔送往教會的權利中樞，他要是說一點不知情，肖伊是不相信的。
‘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
肖伊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誰能想到這個世界最大的投降派，居然是教皇本人。
看著肖伊的表情，漢尼拔得出了一個結論：“你居然不知情嗎？”
“當然。”肖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這人一向和罪惡不共戴天！”
“我還以為和惡魔為伴是你們一貫的作風。”漢尼拔意有所指道。
肖伊絲滑地改口：“當然，其實和惡魔虛與委蛇也是神父的職責之一，讓惡魔互相內耗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沉默了一會兒，漢尼拔突然問道：“其實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
“為什么這么說？”
“修道院八百年都沒得到的神器，卻被我無意中得到，而我正好需要這個儀式尋找妹妹的蹤跡。”
“你不僅擁有八百年前的古書上記載的魔王坐騎，還正好和別西卜選定的兩名祭品有舊。”
“還有馬雷克是惡魔化身，假冒圣彼得的身份，而修道院副院長居然就是真正的圣彼得……這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
“我總有一種有人在操控我的人生的感覺。”漢尼拔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肖伊初聽一愣。
或許是因為穿越的關系，他其實對這些是不太敏感的，他只以為這些巧合，都是因為那些人在走原劇情的緣故。
可漢尼拔的話卻讓他回過味來。
他現在是在真實的世界，他也是真實的人！
而且小克怎么會提前被寫進古書里？
要知道他是最近才穿越的，小克的黑色車身也是最近幾個月才改換。
莫非他的穿越，其中還另有蹊蹺？
看見肖伊也陷入了苦惱，漢尼拔心情一下就好了起來。
這就對了嘛，煩惱怎么能是他一個人的呢！
“不過這些都是細枝末節，說不定真就是有什么神明在暗中編織命運呢。”漢尼拔寬慰道。
“此言有理。”肖伊聽了也不再深究，只是在心里留了個心眼。
漢尼拔轉而問道：
“不知道肖伊先生打算怎么處置這個組織的剩余成員？”
雖然這次參加儀式的修道院成員都已經死亡，組織的骨干成員無一幸免，但那些外圍成員仍舊散落在外。
“這個嘛……”肖伊沉吟了一會說道：
“我認為，真正手染罪惡的人，基本上都是組織的高層人員，正好在這次‘盛宴’中被一鍋端了，其余者大多數屬誤入歧途，罪不至死。”
“雖然這個組織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但真要全部干掉也太過了些。”
“不過完全放任不管也是不行的，他們手中還掌握著組織的產業和勢力，八百年的底蘊不容小視，若不正視起來，說不定還真能死灰復燃。”
說到這，肖伊陷入了沉思，一時有點為難。
這時他突然看見漢尼拔一臉平淡的樣子，心里一動，試探道：“不知你對這些人的安排，有著什么樣的愿景？”
“我在想，你能放心地將他們交給我嗎？我正好擔任了修道院的大長老一職，雖然時間不長，但接手殘余勢力正是名正言順的事。”
漢尼拔默默道：“不瞞你說，我還是想繼續尋找妹妹的蹤跡。如此的話，我以后就少不了和地獄打交道，或許借助他們的力量，會讓我更加輕松一點。”
“原諒我潑你冷水，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妹妹的靈魂早已經輪回了，就像圣彼得一樣。”
“不可能！”漢尼拔極為堅定，像是在吐露什么真理一樣：
“我是她留在這世界上最后的遺物。”
“我能感覺到，她還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地獄還是天堂，以我妹妹的身份。”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她。”
“這樣……”
肖伊微微點頭，其實內心已經認為漢尼拔是走火入魔了。
不過他確實也沒什么立場多說什么，便只能轉回正事：“既然這樣，這組織的事就全權委托你處理，我就不管了。”
“謝謝。”漢尼拔點點頭。
“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先整頓組織成員，改頭換面，然后再繼續追尋我妹妹的蹤跡吧。”
肖伊祝福道：“那就祝你好運，能早日和妹妹團聚。”
“嗯，謝謝。”
漢尼拔總覺得這句話有些古怪，但一時之間又有點說不上來。
又寒暄了幾句，漢尼拔告別了肖伊。
這個地方動靜這么大，他得加快動作，趁組織的殘余勢力還未收到高層全軍覆沒的消息，再生出異心的時候，趕快收服他們。
對了，既然是改頭換面，組織的名字也得改改。
叫什么呢？
紅龍？
“……”
肖伊看著遠去的漢尼拔，突然想起還沒問他組織的名字打算叫什么呢。
希望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