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已經是第十個年頭了”

老朱坐在辦公桌前，桌上的泛舊的圖紙堆疊著，超過了電腦的屏幕，手上的香煙隨著呼吸一閃一閃，煙霧升了起來。天花板上的排氣扇閃著黃油脂，那是常年累月被香煙熏的。諾大的辦公室里，大家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年輕點的埋頭看著專業書籍準備考證，年紀大點的一邊抽著中華，一邊盯著股票。旁邊外聘的小謝一直忙碌著整理報市交委的材料，這個陜西的小伙顯得精明干練，只是外聘的只干些收發資料的雜活。

回想十年前，老朱也是精明干練且成熟的小伙，在學校里獎學金一期不落，碩士論文答辯的時候，老朱還記得做為院士的導師點頭“就這個研究有點意義”，這件事情到現在還是讓他很驕傲。后來乘著改革開放的余熱，隨著畢業的大部隊來到了廣東。那會兒高速公路建設剛剛起步，番珠橋還著收費，國省道上也有收費站，公路局拉班子成立公司進入高速公路市場。老局長面試的時候，對小朱的山東口音很滿意，當即錄下了當時的小朱。

下午公司人力帶了兩個新來的年輕人，一臉的稚嫩和清澈。“他們來能做什么呢？”老朱嘀咕了下，十年來新干線項目推進緩慢，朱邊綠油油的農田菜地在十年間消失了，變成了別墅和高樓，昔日的人煙稀少的郊區如今已經摩肩接踵，村莊變成了社區變成了城中村，小朱也變成了老朱。如今來的兩個年輕人讓老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歲月蹉跎呀”老朱不經感慨。

二、新干線終于看到新希望

小曾開著車，他愛人坐在副駕駛，他們要去隔壁的深圳探望親人。天氣很好，小曾在高速公路上馳騁著，高速公路從主城區蔓延出來，雖然是周末，但是路上車不是很多。看著窗外轉瞬即逝的景色，小曾的愛人感嘆道：“你們學土木的確實給社會做了很多貢獻，你看這么多的高速，帶來了多大的便利呀。”

聽著愛人的話，看著眼前綿延的黑色路面，以及不斷從兩側掠過的白色標線，小曾突然回想起回到了剛到新干線項目的時候，那時候他和小陳剛畢業，對未來充滿遐想。想象中能在天蒼蒼，野茫茫的荒原絕壁好似古代的大俠一般，從一片荒野里從一片虛無中的和許多志同道合的同事創造出一片新的天地，一條康莊大道。現實確有點不一樣。

他們剛剛畢業。聽說公司實行了新的制度，要從基層鍛煉新員工。所以匆匆在公司參加新員工培訓之后，他們就奔赴了項目。聽說這個項目推進了十年。十年前公司將最優秀的員工集中到了新干線項目，誰知道福禍相依，這批最優秀的員工，在這個項目上滯留了十年。城市在飛速發展，他們卻被遺忘在這個項目上了。小曾還記得，當他們來到項目駐地的時候，那種陰沉沉的氛圍，不曾有什么歡愉，沉默中帶些百無聊賴。他們就是在這個時候看到了大朱，煙霧繚繞中、火星閃爍中，仿佛平靜的水面上濺起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