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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離開閻家

  • 鯉魚不想躍龍門
  • 縐浮觴
  • 4264字
  • 2011-12-10 10:34:27

那李姓商人叫來人送客,錢小修樂悠悠的想著一會可要到市集買燒肉加菜慶祝才得。忽的記起樣板沒拿,還扔在那廳里,剛要和領路的人說。陳舊的花圃圍欄卻是倒了,有兩個丫鬟想要去扶起,偏偏不夠力氣,領路的人和她彎腰,想著先過去幫忙扶一把再回來給她帶路。

反正從這里折回廳里她認得路,速速的用跑的,取了樣板再回來也一樣。她回到廳拿回了樣板圖料,轉(zhuǎn)身時眼角瞥見那李姓商人倒在一旁。

她急忙過去查看,個子小就是這么的悲哀,這邊的男人口味偏好女子身形嬌小玲瓏,聽說身材長得高瘦是嫁不出去的,可問題這種身形干起活兒來實在不太方便,取東西要蹦來跳去,扶個人也要費去九牛二虎之力。“李公子,你沒事吧?”

他嘴發(fā)白,像是呼吸極為不順暢,很是艱難才從嘴里吐出一個字,“藥。”

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摸出了一顆藥丸喂進他嘴里。他閉目,過了許久才見好轉(zhuǎn),終于有力氣自己坐起來。

錢小修奇怪道,“你發(fā)病時沒呼救么?”這宅子挺大的,他又那么有錢,應該仆人不少啊,若是呼救該有人聽到才對。不是她落下了東西回來取,說不準他就一命嗚呼了。

李姓商人瞥她一眼,“你以為有多少人能住得起這宅子。”忽的笑了起來,“我已經(jīng)是許久不發(fā)病了,果真是一塊寶地。”

錢小修面頰抽搐,他說他許久不發(fā)病,也就是說搬進了這宅子后才那么倒霉病發(fā)差點一命嗚呼了,想起劉姓那幾代人,是一代不如一代,這還叫風水寶地?該叫兇宅吧。

他是不是因為外地來的,被那劉姓人家騙了。

剛才進來看著夕陽無限好那一角還覺得這宅子頗有味道,可耳聽眼見都是邪乎。忽的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了,出于好意道,“之前劉姓的那戶人家搬進來后,就跟走了下坡路一樣,我看李公子你還是早走為妙吧。”

“福薄的人,就算給你一萬兩銀子也沒命去享。這宅子只有真正至尊至貴之人入住才鎮(zhèn)得住那貴氣,那戶劉姓人家沒那個命,還妄想住這么好的宅子,癡人說夢。”斜眼看著錢小修,因為剛才的救命之恩,倒也愿意屈尊和她說上幾句,“你倒挺精神的。”

她干笑了幾聲,“既然李公子沒事,我先回去了,閻家還有別的事務要處理。”這樣的宅子,送她她都不敢要。這種玄乎有玄乎的話勾起國師給她批的那四個字的回憶,渾身打哆嗦。

“你叫錢小修是么。”她轉(zhuǎn)身,聽到那李公子又道,“名字我記下了。”忽然從懷里取出一樣東西就扔給她。驚得錢小修伸手急忙接住,定睛看是一圖樣很特別的玉佩。“我從不欠人恩情,若是日后去了北狄,又正好有事相求,就帶著它來找我吧。”

這玉佩看著倒是值錢。

不想欠下恩情把這玉佩給她不就行了么,何必做這么飄忽的口頭約定。北狄,當只是地圖上那幾寸大小么,就算是有人和她約在某個山頭碰面她都要找上幾天幾夜了,何況是那樣遼闊的北狄。

隨意的聽聽吧,不當真就行。

轎夫告訴她后頭有個女孩一直跟著,她腦袋探出轎窗外,認出是那叫傅云觴的孩子。“喂!”她大喊了一聲,引起那女孩的主意,她穿著粗布麻鞋急急奔跑了上來,錢小修問,“你跟著我做什么?”

傅云觴絞著手指,“錢總管,你能收留我么,我什么都會做,煮飯洗衣種花打魚都行,我也不要工錢,只要給我地方住,給我口飯吃就得。”

“我不是讓你去投靠親戚么?是不是因為沒盤纏?”也是了,別說她這么小干不了什么活,就算能干活,估計工錢也被她那見錢眼開的娘給沒收了。錢小修低頭掏錢袋子,想說給她些銀子。

傅云觴道,“我沒有親戚可投靠,我也不敢回家了,怕我后娘又要把我賣了。錢總管,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是她一時心軟把傅云觴救下,卻沒想過還要負責安頓她日后的生活。如果不管不顧,她不是誤入歧途,就是最終和命運低頭回到那個家去。

給了她希望又打沉比不給她希望還要殘忍。算了——“你以后跟著我吧。”

就這樣她把傅云觴帶回了閻家,把前因后果解釋了清楚,閻夫人當然沒有問題,只讓她自己拿主意就得了。

閻憫之應該也沒異議,只是和她打起了冷戰(zhàn),對她不理不睬不說話,在府里看到了她也當看不到。過了幾日就到外地進貨了。連閻夫人都察覺到了他們中間有點不妥,跑來問她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只能傻笑,無言以對,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不過就是一件小事怎么會引發(fā)那么大反應。只能等他辦完貨,估計氣也能消了,回來再賠罪,盡管她不知道她錯在了哪。

這一日天朗氣清,她特意把賬本帶到了園子里頭看,天空一聲長嘯,原來是一只雄鷹振翅飛過,她抬頭看了許久,直到脖子酸了才低回頭。遠遠瞧見那表小姐來了,才想說避開,誰知素來只愛閻憫之美色不動腦的表小姐竟也懂得什么叫包抄,讓丫鬟繞了個圈斷掉她的后路。

“你就這么不想見到我么?是不是做了虧心事啊?”

她低頭笑道,“表小姐說的這是哪里話。”這表小姐就和牛頭馬面差不多是專催魂的,只在夫人和閻憫之面前恭順溫婉,人后是挑三揀四的難伺候,閻家誰見到是不跑的。

“你懂得喊我一句表小姐,就說明你還認得自己的身份。我告訴你,別以為幫過閻家?guī)啄昃湍馨]蛤蟆想吃天鵝肉了,閻家在靈州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將來憫之要娶妻,那一定是找門當戶對的姑娘。絕不會是找你這樣父母不祥,背景不詳?shù)墓聝骸!?

錢小修搖了搖頭,要不是看在她是閻夫人的表侄女的份上,她會叫來人直接打盆水讓那表小姐也照一照。她沒肖想過閻家少夫人的寶座,即便把閻憫之方圓五百里所有雌性動物無一幸免的滅絕掉了,那表小姐也成不了天鵝,最多就是給天鵝陪襯的烏鴉。

正哀嘆這一日是浪費了,也不知道還要聽這表小姐訓話多久,卻見云觴正躲在一邊悄悄的和她招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了她幾日竟也學得滑頭了,把夫人請來了,聽著表小姐不堪入耳的話,臉色越來越是難看。

閻夫人走了出來,抱住錢小修捂上她耳朵,對著表侄女道,“不許你再說這種話,我要你給小修賠罪道歉。”

那表小姐是嚇了一跳,平日經(jīng)營的溫婉一夕破功了,索性指著錢小修道,“表姨你別被這丫頭騙了,別看她年紀小小,就以為她天真單純,其實她狡詐得很,已經(jīng)是會勾引人了。那一晚她發(fā)高燒,我看到表弟照顧了她一夜。”

錢小修愣了一下,那一晚不停給她換濕布敷頭的是閻憫之么。她笑著把閻夫人的手放下,做生意的人難聽的話還聽得少么。不疾不徐道,“表小姐,少爺其實對每一個下人都很好,唯獨只是對你敬而遠之。我想你該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不要拉不出屎就怪茅坑太硬了。”

話一出,顯然是看到平日受表小姐窩囊氣的下人都在偷笑。其實她是不是該說得文藝一些,問題就是她肚里墨水有限,那意思的句子,她就想到了那句。

咬牙切齒,“你……”

閻夫人道,“沒有小修閻家早就是落敗了,這幾年她為閻家做的,為憫之做的我都看在眼里,她是什么樣的品行我清楚。你和她道歉,不然就會你自己家中去住吧。”

表小姐瞪了她一眼,滿腹委屈的模樣。錢小修奇怪了,該委屈的是她吧,畢竟方才還挨她罰站訓話來著。

“對不起。”咬字不清的快快說了一遍,掩著面離開了。

夫人抱著她道,“委屈你了,孩子,她的話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錢小修笑了笑,哪里是什么委屈,就是看了一場小品。她也出演了其中一角,娛樂了大眾……在場的下人都為表小姐丟了顏面而快意,其中以云觴咧著大嘴,無聲的笑得正歡。

夜里云觴給她鋪床準備就寢,“老板,你說少爺是不是真喜歡你?”

她把傅云觴帶在身邊培養(yǎng)。讓云觴直接喊她名字,云觴不愿,云觴喊她恩人、小姐,則她不愿。最后才想了這個兩邊都同意的稱呼。

她點著燈還在看賬本,都怪今日表小姐找了她麻煩,夫人怕她心靈受創(chuàng),拉著她又是安慰了許久,使得她耽誤了時間,下了班還要加班。“你是文藝小說看多了吧。”

傅云觴問道,“文藝小說,那是什么?”

她回答道,“等日后我寫了印刷出版,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傅云觴又繼續(xù)道,“老板,我和你說真的。你想,你幫閻家過了那么多難關,少爺能不感激在心么,又是朝夕對著,或者就是在等你及笄了才和你開口。少爺樣貌俊俏,家世背景好不說,夫人又那么疼愛你,她為了你連表小姐都罵了,你若嫁進來,絕不會委屈的。”

她嘆氣,把傅云觴推出了門外,這樣一直在她房里干擾,嚴重拖慢她進度,她晚上都不用睡了。“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真的,老板,你要好好的想想。”傅云觴趁著她關門落閂的時候提醒著,讓她好好考慮自己終身大事,畢竟以她的條件要找這樣好的歸宿太難了,閻家無疑就是天賜的良緣。

天賜什么,她只覺得云觴腦子里想太多。

她今年十三了,這邊的女子十五及笄就能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人,但那不是她的路,她很清楚自己想要干什么,為此才積攢下了那么多的銀子。

閻家對她有恩,而今閻憫之已經(jīng)能獨當一面了,有沒有她都無所謂了。本想著在閻家多再待四年,她就走,回皇都去,女大十八變,加上她臉上的疤,不會再有人把她認出來了。

可今天看到天上那只振翅高飛的老鷹,她忽然萌動了別的想法,她想用這四年到其他地方游歷,走得多遠是多遠,想看看各處的湖光山色,也想見識各處的風土人情。

對她來說人生太短了,長命百歲都嫌太短,所以趁著她還活著的時候,就該及時行樂……

“你要離開?”閻夫人訝異,“是不是因為昨日的事?”

錢小修搖頭道,“我臉皮厚,昨日發(fā)生了什么,我睡一覺都不記得了。”

閻夫人急問道,“既然這樣為什么還要走呢?”

她笑著,和閻夫人說了自己的想法,“我想組一支商隊,由南到北或者由東到西,總之我想四處看看增長見聞,我不想做只井底蛙然后就看著四方天,夫人,少爺很本事,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教他的了,相信再過幾年,他就能成為皇都的首富。”

本是打算靠著閻家的大樹,及笄以后再走,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但沒關系,她想以閻憫之茁壯成長的速度,很快就能成為稱霸幾省的大樹,到時看在她曾經(jīng)是他師傅的份上,想來,偶爾還是愿意讓她靠一靠的。

閻夫人道,“男孩子志在四方,可你是姑娘家,留在閻家,讓我為你找戶婆家不是更好么?”

錢小修道,“我想若是有那個福氣的話見一見我的家人。”

閻夫人問,“你想起來了?”

一開始就對閻夫人撒了謊,想不到最后還是要以謊言來結(jié)束。錢小修笑道,“想起了一點點,大部分還是很模糊。可我覺得人和人相聚靠著緣分,就與我和夫人有緣,所以才會得夫人疼惜了多年是一樣的,或許哪一天,我也會在游歷的途中見到我的家人。我也不是要和夫人斷了音信,我還是會時常給夫人寫信,若是閻少爺要成親,我也會趕回來喝喜酒的。”

閻夫人梗咽道,“你既是說要去找你的家人,我還能用什么借口留下你?即便你下定了主意要走也等憫之回來了再走好么。讓他當面和你道別,感激你這些年來的恩情。”

其實她對閻家根本就算不上有恩情,她做事帶了私心,保閻家的同時也保了自己,不像閻夫人從頭到尾都是出于善意。

給了閻夫人一個大大的擁抱,點頭答應了。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閻憫之路上有事耽擱了,臨走她也沒見到這小徒弟一眼,只帶著誓死要跟隨她的傅云觴,在閻夫人的依依不舍,和表小姐的暗爽下,踏上了她的游山玩水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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