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月薄薄的皮膚透出微醺一般的淡紅色,輕放下長袖,眸中月色一般的柔光帶著溫和的笑意,“冼月多謝主上謬贊。”
決霜搖搖頭,對冼月道:“先不必以主上相稱,事發突然,恐萸姑娘一時間難以接受。還是稱萸姑娘為好。”
“沒關系沒關系,仙女姐姐想喊我什么都行,喊我名字也可以的。”萸陌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她就真的很喜歡這這個仙女姐姐,又美又溫柔又靈力高強,誰見了不迷糊。
冼月又輕抬長袖,笑了一聲。給萸陌整得五迷三道的,她上前一步,對冼月道:“我就叫你月姐姐吧,你的名字就跟你人一樣,像月亮一樣溫柔。”
聽到這話時,決霜和凌鋒的表情都似乎有一些驚異,只有冼月仿佛是在意料之中。
她看著萸陌的雙眸,輕笑道:“從前主上給冼月取名時,曾說過同萸姑娘一樣的話。”
“哦?那他還挺有眼光。”萸陌點點頭,又接著問:“那這個人是已經不在世上了嗎?這長明是他的神器?你們是為了找長明到這兒來的?”
冼月眸中的笑意斂去,似乎是想起了她的主人,“主上其實沒有仙去。只是……他內丹破損,靈體被封,神魂流入忘川,若要重臨于世,須得費一番功夫。神器長明是主上的心血為器靈所造,唯有它可以收集主人的神識與魂魄,我們將它帶至蒿里,本是此意。未曾想卻被一只貓銜去,彼時我們三人正在結陣,不能分神,等我們三人循著那只貓的蹤跡趕來時,就發生了剛才那些事。”
萸陌聽得一愣一愣的,“世上竟還有可以收集魂魄的陣法?你們結好的那個,還能用嗎?”
冼月搖了搖頭,“長明是陣眼,它丟失了,結陣也就失敗了。”
“哦哦?用一樣故去之人的法器,就可以結成收集魂魄的陣法,可以復活故去的人,是這意思嗎?”
冼月望著萸陌一雙明亮的眼睛,那眼底升騰起的光,好像是一種燃起的希望。
決霜也聽出了她話里的端倪,問道:“萸姑娘莫不是也有想要復活的故人?”
萸陌被這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嚇了一個激靈,她偏頭看了看決霜,又看了看一旁某不做聲似乎是一尊雕塑的凌鋒,尋思了一會兒,輕輕咬住下唇點了點頭:“幾位都是有本事的高人,我確實有一位故人,她待我極好,為我聚靈化形,教我修煉之道,就像是我的親姐姐一樣。”
“姐姐?”決霜和冼月異口同聲的問。
“是啊,怎么了?”萸陌覺得二人似乎有些奇怪,“不能是姐姐嗎?”
冼月拉住她的手道:“萸姑娘所說之人,敢問是哪路仙子?”
“她是……”
話剛到這里,就聽得一聲呼嘯而來的劍氣,如閃電一般向冼月襲來。她一個閃身避開,卻也微微遲了半步,一片衣袖被那劍光斬落,飄然落地。
那劍光收回到一個花花綠綠的男人手中,正是東方昊,眾人目光回轉之時,他已經將萸陌護在了身后。
決霜一個閃身,擋在了冼月面前,手里也化出了一柄光劍。一旁的凌鋒也準備好了戰斗姿勢,準備大干一場。
原來他也是用劍的呀,而且他手里這柄劍,就像是寒冰鑿刻出來的,通體瑩亮,泛著冷白的幽光。
不對,這把劍不是真的劍,是水寒之氣凝聚而成的劍氣。能夠駕馭元素之氣輕車熟路凝成兵器,可以說是御氣之術的最高的境界了。
萸陌真是佩服得很,她修煉的也是御動五行元素之氣的術法,只是她學藝不精,只能勉強操縱水流撈個魚,操縱風流從樹上摘個果子什么的,像這樣可以無中生有的高階御氣之術,她可是頭一次見。
她這還在震驚,東方昊已經要和決霜干架了。
萸陌急忙擋在兩人中間,把東方昊往后推,“你干嘛啊東方,怎么到那兒都跟人動手,人家招你惹你了。”
“你手腕上的傷不是他所為?傷你至此,我扒了他的皮都不為過。”東方昊說著就要繼續上前找決霜干架。
“東方昊!”萸陌大喊一聲,“你別沖動,都是誤會,我沒收多大的傷,而且這位月姐姐已經給我治療過了,我好著呢,好得很!”
東方昊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放松,碎星一般的眸子里寒光乍現,銳利如刺,緊緊盯著決霜,“不管是誰,傷了你就要付出代價。”
萸陌根本攔不住,東方昊一個閃身,劍身已經逼近了決霜的眉心。
奇怪的是,決霜沒有動。
凌鋒要動,還被決霜拉住了,一把扯在身后,不讓他還手。
東方昊劍鋒一偏,在決霜的脖頸上留下一絲血紅,一個飛身回轉,避讓開凌鋒劈過來的一掌,幾步一閃,又回到萸陌身前,垂眸冷笑一聲,“你傷她一分,我還你一分,扯平了。”
“你說得對,是我魯莽行事,這一劍我甘愿領受。”決霜收起了手中的冰劍,向他行了個禮道:“經久不見,閣下風采依舊。”
“我看你這風采倒是挺舊的,反應這么慢,看來是老了。”東方昊也收了劍,轉身抬起萸陌的手,仔細查看了她手腕上的傷,確定沒有大礙,才下心來,對她道:“都是我不好,這幾日本就不太平,我不該讓你一個人留在這里。”
“你們認識?”萸陌瞥眼看了看那邊的三人。冼月和凌鋒似乎也不知道決霜和東方昊認識,也都在等東方昊的回答。
東方昊“嗯”了一聲:“不熟。”
決霜嘴角的冷笑緩緩加深,抬眸看著東方昊,“既有閣下護著萸姑娘,我們也便放心了。告辭。”
“等等,等等!”萸陌扒拉開東方昊,上前一步對決霜道:“這位大哥,能不能麻煩你們教教我怎么結那個收集魂魄的陣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