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回頭發現了蕭子怡,急忙是開始解釋,“小子怡啊,金先生跟我開玩笑呢,你可別往心里去呀!”
蕭子怡有些慌張地開始收拾地上的湯水,嘴里不停地說著,“哦,沒事的,我收拾好了一會再回去燉湯就好了。”
我蹙眉,看著拿著笤帚收拾東西的蕭子怡,忍不住開口說道,“不用了,以后你也不用天天給我送飯,黎叔可以幫我出去買的。”
蕭子怡擦了臉上的淚水,抬眼笑著看著我,“金大哥,不麻煩,我爸也在這里住著,平時還多虧黎叔跟您的照顧,這些都是順便一起帶過來的!”
蕭子怡那淺淺的酒窩就像是一個極深的旋渦把我深深地吸了進去,她若是平日里沒有表情的樣子,只是有點像曉菲,但只要她揚起這樣的笑容,像極了曉菲。我看得有些愣了,我多希望面前的這個女孩就是曉菲。
蕭子怡放下笤帚,摸著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我這才是回過神,收回了視線。
黎叔幫著把地上的湯水都收拾了,蕭子怡跟著就走了。黎叔走到我的床前,看了看在隔壁床上一臉擔心的蕭爸爸,又是看了看我。我一直都繃著臉,黎叔猶豫了一下,對我說道,“金先生,那我先出去給你們買點吃的,總得先把肚子墊一墊!”
我也沒有阻止黎叔,黎叔很快就出去了。
黎叔一走,一旁的蕭爸爸就開口了,“金先生,我聽黎叔說您妻子走了,您看我們家子怡合適嗎?”
我完全沒想到蕭爸爸會這么直白地跟我說著要把蕭子怡介紹給我。我訕笑著,“叔,我年紀不小了,比子怡都快大一輪了,這不合適。”
“跟您總比跟村里的王傻子強啊!金先生,您要是覺得我們家子怡還湊合,請您就幫幫我們子怡呀!”蕭爸爸說著又是紅了眼圈。
我擰著眉頭,曉菲才剛剛走,我怎么可能?何況我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想法。
“不行,幫是可以幫,但是我絕對不可能把子怡帶在身邊的,她還年輕,就算是沒有讀大學,也能找到合適的對象的。”我含蓄地拒絕了蕭爸爸。
蕭爸爸掙扎著坐了起來,給我作揖,“金先生,您是好人,您真的是個大好人,就算是我求您了!子怡對您真的是動了心,不然我也不會說這樣的話的!”
動心?青春年華,正值風華,我一個半身不遂,又怎么配?!
“叔,您別這樣,子怡真的是個好姑娘,是我的問題,我不會娶其他的女人為妻的,就算是我老婆走了,我也不愿意娶其他人的。而且,我就是個殘廢,子怡這么好的年紀跟了我,真的是浪費了!”
蕭爸爸依舊苦苦哀求,“金先生,您不能這樣啊。我看得出來,您對我們家子怡也有動心的,兩個相互喜歡的人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我相信您夫人在天上也希望您后半生有人照顧的,我們家子怡什么都會,真的!她一定會照顧好您的!”
“要找一個照顧我的人,我請個保姆就好了。”我冷聲說道,我對于這家人的哀求有些反感起來,雖然蕭子怡像極了曉菲,但我也不能做對不起曉菲的事情。
“哎,這都是為了什么呀!我苦命的孩子!”蕭爸爸抹著眼淚,“是我害苦了子怡啊,您要是不把她接走,怕是這王家人不會善罷甘休。”
“二十萬都不行?”我有些詫異,那日在病房里,王傻子的母親是口口聲聲答應以后都不會為難蕭子怡的。
“我們村小,本來就訂婚了,我們家悔婚,王傻子家說什么別人都信的。不怕人惦記,就怕人到處亂說,子怡這輩子都毀了呀!”蕭爸爸聲淚俱下地說道。
“人言可畏?”農村的七大姑八大姨街坊四鄰確實有些可怕,我看向了蕭爸爸,“那就讓子怡去別的地方打工啊,這書都不成了,錢還是得自己賺。再說了,她是個聰明的女孩,有些東西她知道怎么處理的!”
“子怡從小也都最聽話,金先生您要是覺得不合適,我們也不勉強,就是苦了我們家子怡了!”蕭爸爸沒有再勉強的意思了。
我住了嘴,苦不苦只有經歷過才知道。
然而,隔了幾天王傻子家的人又是找了過來,把后來的十萬塊原封不動地放在了我的面前,“金先生是吧,是這樣的,你們這個錢,我們不會收,蕭子怡是我們王家的媳婦,多少錢都不能壞了這樁婚姻!”
我蹙眉,看著自己面前擺著的錢,“十萬?!”
“那可不是,難道還有多少?!”
我看向了一旁的黎叔,“黎叔,你去幫我找個律師,這些事情我們私下解決未免有點失公正,通過法律來解決,我覺得還不錯。”
“告啊!隨便告!錢我們已經還給你了!今天晚上,她蕭子怡就是我們家的媳婦了,就算你告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王傻子的媽笑得十分得意。
蕭爸爸從床上跌了下來,哭著喊道,“王嫂,你不能這樣做啊!我們家子怡已經是金先生的人了!你這樣做是不對的啊!”
我蹙眉,蕭子怡什么時候成了我的人了?!
王傻子母親忙不迭地過去扶蕭爸爸,“親家公,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這會兒,他們應該把證都領好了吧!”
“不!不可能的!”蕭爸爸不停地搖頭。
王傻子母親笑出了聲音,“怎么不可能?你老孃兒是個通情達理的人,知道我們把錢送回來了,當然就把戶口本交出來了。再說了,你兒子不用上學了啊?!”
蕭爸爸哭得死去活來,“我可憐的子怡啊!”
黎叔十分著急,拉了拉我的胳膊,我蹙眉,“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我要把自己撇清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能因為蕭子怡就耽誤了!
黎叔見我不為所動,一把抓起桌上的錢扔在了王傻子母親的臉上,“拿著這些錢滾!要是小子怡真的跟你兒子結婚了,我們家金先生是不會放過你們家的!”
王傻子母親撇開了正扶著的蕭爸爸,看著地上的紅票子,咽了咽唾沫。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服,抬眼看著我,“金先生,您就是四川來的人,在這BJ你能翻起什么浪來?蕭子怡是我王家的兒媳婦,我勸你最好不要管這件事情。”
“我們還真管定了!”黎叔成了一只出頭鳥。
我冷聲開口,“這事兒我不管。”
黎叔不敢相信地看著我,“金先生!”
我強調了一遍,“黎叔,你聽好了,我來BJ是治腿的,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管!”
黎叔甩了甩袖子,“好,您不管!我管!”
說完黎叔就走到蕭爸爸的身邊問了蕭家的地址,跟著就出去了。王傻子母親害怕兒子的婚姻就這樣被蹉跎,也跟了去。
我呼叫了護士,讓護士把蕭爸爸扶上了床。
當天下午,蕭家人都來了,急急忙忙地開始給蕭爸爸收拾東西,全程沒有之前對我的友好了,收拾好了東西,幾個人就準備抬蕭爸爸。
蕭爸爸不停地掙扎,“做什么?干什么呀!”
“蕭子怡跑了,這醫院我們住不起了!”
我蹙眉,看著蕭爸爸被幾個大漢抬了起來。
蕭爸爸腿腳不方便,扭頭望著我,似乎是在呼救。我索性拿起了桌上的書看了起來。
“干什么呢!快放下!”黎叔沖了進來,擋在了病房的門口。
那幾個大漢很是大聲地說道,“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你一個外人管什么!”
黎叔急忙跑到我面前,正要說話,我頭也不抬地說道,“報警!”
“報警沒用的,他們是一家人!”黎叔顯得焦急不安。
我蹙眉,放下了書,盯著黎叔,“那怎樣有用?我承認蕭子怡是我的人就有用了?!我又不是他們惹不起的天王老子,況且我沒有時間花在這些事情上!”
“金先生,你怎么這么無情呢!”黎叔搖著頭。
我扯著嘴笑,“無情才是最好的!”
蕭爸爸很快就被抬走了,黎叔跟著就跟我請辭。
我用力坐了起來,看著黎叔,“難道你就看不明白,這蕭家人把我當冤大頭嗎?!誰的父親愿意把自己女兒嫁給一個半身不遂的瘸子?這個瘸子還比她女兒大一輪?!黎叔,我不管這些事情,我是不想被這種人纏上。二十萬,我給了,病房我夜騰出來一半,已經仁至義盡了。”
黎叔瞠目結舌地望著我。
我笑了,“還要辭職嗎?!”
黎叔顯得有些猶豫不決起來。
“黎叔啊,剛才護士把錢都幫我收進了抽屜里,你要是能找到蕭子怡,就把錢給她吧,不用還,給他爸買藥用。”我指了指床邊上的柜子。
黎叔打開抽屜,見錢都在這里面,十分歉意地說道,“金先生,是我錯怪你了!”
正是此時,黎叔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之后就急得不行,“小子怡被抓了回去,現在正準備上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