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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風起 五

自由的風吹過自由之地,順著風,一支箭從灌木間射出!

這支箭有著白色的漂亮的尾羽和一個鐵質(zhì)箭頭,箭頭磨的鋒利極了,它銀白色發(fā)黑的斷面,倒映著一只警惕的小鹿。

它低著頭不時看向四周。

突然它的耳朵動了一下,轉(zhuǎn)身要跑!

然而箭已經(jīng)先一步扎穿它淡黃的毛皮,鮮血如淚水一樣從傷口流了出來。

“抓住它!”

抽箭,搭箭,彎弓,一氣呵成!

再中一矢!

小鹿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兩支沒入半截的箭讓它的動作走形又難看,劇烈的疼痛則讓它不住哀嚎著。

加洛林擦了擦手,甩了甩頭發(fā),獅子一樣瀟灑的他沒再看向小鹿,而是看向了另一處的叢林。

“信使,有事說事?!彼麑⒐钤谏砗螅p松道。

叢林里,一只黃色花皮小狐貍鉆了出來,隨著狐貍走近加洛林,它化為了一個站著的綠衣少年。

少年彎腰,一手放在胯間,一手抬起,彎腰行了一個極具戲劇化的禮。

“你好,騎士。”信使的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道。

加洛林撇了一眼小鹿,兩個騎士扈從已經(jīng)開始處理它了。

“今天吃烤鹿肉,你要來么?”他問的很隨意。

“不了?!毙攀箵u了搖頭。

加洛林不再寒暄,伸出一只手問道:“東西弄到了么?”

信使搖了搖頭:“他沒有隨身帶著?!?

加洛林的手握成拳,收了回來,他仔細看了看信使的表情,卻看不出一絲異樣。

最后,他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這話說的像是遣退大臣的皇帝。

“再見。”信使面上看不出什么厭煩的表情,緩緩后退,隱沒在了叢林里。

……

連綿的白云似乎天國的壁壘,堵住了塵世和圣地的通道。

這片云層下,一個熊一樣的男人舉著劍,一臉肅然的看著面前的對手。

“薩卡瓦!”安德低吼一聲,精鋼長劍如迅捷的游蛇,順著鬼魅的步伐切向敵人。

他對面的男人沒有帶甲,只穿了一件白色袍子,年齡很大,胡子都發(fā)白了。

但是他手上的劍卻異常華麗。

劍身用不同色度的鋼壓鑄出菱形紋路,兩側(cè)護手雕成巨龍之口,護手處纏繞著龍的尾巴,還鑲嵌了三顆精美的紅寶石。

面對安德攻擊,男人顯得悠然自得,他輕輕踏出一步,身影如子彈出膛瞬間扎在了一米外的土地上。

身體素質(zhì)上的絕對差距讓兩人之間的比斗幾乎毫無懸念。

他輕蔑的掃了一眼安德手中,那柄平平無奇的長劍,手一抬,華麗長劍劍身挑起,順著無形的軌跡,輕輕勾動了安德的衣領,劃出一道極微的白色痕跡。

“你和我,毫無可比性。”一擊建功,男人收劍站好,“剛才那一下你已經(jīng)輸了。”

撲空了一劍的安德摸了摸脖頸,一縷碎發(fā)扎進了他的衣領口,是剛才那一劍捎帶的。

但是他并不氣餒,一階與二階的實力差距本來就大,何況他還是個不入流的一階,而對方的實力,哪怕斯菲爾德親自來了,也沒有十成把握贏下。

“我說過,你能讓我出血,我就算你贏了,怎么樣,放棄么?”男人見安德似乎還沒有放棄的打算,用幾分嘲諷的口氣,刺激著他。

安德并不受影響,他握好自己的劍,轉(zhuǎn)身再次面對男人。

“別小看我?!?

這句話一出,連他自己都被鼓舞。

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張臉在他腦海里漸漸重合。

那是他的劍術(shù)老師。

“好,再來么小犢子,你的劍術(shù)簡直比鴨圈還臭,就你這樣還想當護衛(wèi)騎士,做夢去吧。”

“穩(wěn)定自己的呼吸,扎好步子,眼睛不要看劍,要憑感覺,節(jié)奏,找準自己的節(jié)奏。蠢貨!”

安德在心中不斷提醒著自己,他有著一副絕好的身體。

忽然,他似乎找到了一個機會,隨后還沒等他思考可行與否,就已經(jīng)開始實踐。

實踐是最好的教練。

劍出劍落,汗水從脊背滲出,濕透了衣服,他每一次的攻擊似乎都是小雞對老鷹的試探。

“好么,這一劍!再來!”

安德的大腦和身體一樣,逐漸熾熱。

他的記憶似乎回到了數(shù)年前,那個意氣風發(fā),因為破獲了一起謀殺案而進入騎士隊列的少年身上。

“就是這樣!”

安德鼓勵著自己。

突然,似乎上天給了他一個機會,面前的堅壁在一次躲避中踩到了一塊意料之外的硬石子,他的動作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變形。

可是這在安德眼中卻異常清晰。他是干偵查起家的,眼力不遜于任何人。

“抓住這個機會?!?

安德忘掉了一切,忘掉了自己,也忘掉了輸贏,這一刻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年頭,刺踏馬的!

劍出如龍,血流如注。

“刺啦……”

青蔥翠綠的草地上,一腔熱血拋灑出,染紅了泥濘的土地。

鮮血順著靴子浸透襪子,黏膩的感覺讓安德覺得他該減肥了。

“你輸了?!彪m然把柄華麗的長劍從他的前腹穿過,扎入他的后腰,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

但是當他看到對方腿上,那一道梅花大小的血色斑點,他開心的笑了。

“該死,你說的再慢一點傷口就要愈合了。”那人一手扶額,一臉的無奈。

“血跡做不了假。”安德咧嘴笑了笑。

兩人收回劍,各自坐在草地的一邊,一人在擦劍,一人則是在包扎傷口。

男人聞了聞劍身,皺了皺眉:“少吃點羊肉,這東西味道很大,再減減肥,全是油?!?

“羊肉是個好東西,我小時候就是放羊的,放羊人,才知道羊這東西的好啊?!卑驳绿稍诘厣?,看著天空,白云飄過。

他摸了摸身下的草地道:“這種地方就不適合養(yǎng)羊,草不肥,羊吃一輪就沒了?!?

“喜歡它,就要吃掉它,真是奇怪的人。”男人擦完了劍,小心的將之插回劍鞘。

“是啊,喜歡它,就要吃掉它,討厭它,也要吃掉它,這世界就像一個大腸子,我們都是它的食物?!?

“錯,人的腸子是恒溫的。”

“但死人的腸子是涼的?!?

……

當安錫再見到芙妮婭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天以后了。

他們在教堂的內(nèi)堂相遇。

芙妮婭穿了一件黑色的修女袍,帶著黑色帽子,看起來像即將被關(guān)押進地牢得罪犯,一臉的不高興。

與她相反,安錫這幾天舒服極了,他回歸了安靜的生活,一天吃喝拉撒睡,過的規(guī)律極了。

順便學了一點小法術(shù)。

芙妮婭眼睛如同死魚,上翻著到處探測某人的位置。

“大小姐,教會的人又不是壁虎怎么會在天花板上。”安錫將加熱多次的牛奶加入土豆泥,又放了一些黃油和珍貴的黑胡椒。

“謝謝你,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呢,教會的人現(xiàn)在過的這么接地氣了,都會在地上走了?!避侥輯I吊著眼腳,像個癡呆兒一樣,看著安錫差點憋不住笑。

“大小姐,你哪有問題,要不要請個牧師給你看看,我們教會的ps技術(shù)你放心吧?!卑插a清了清嗓子道。

“什么是ps技術(shù)?!避侥輯I轉(zhuǎn)回眼仁,天真的看著安錫。

“一種先進的智療法術(shù)——找偶什么事?”安錫不再扯皮,送了一口土豆泥,含糊道。

芙妮婭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安錫身邊,隨意拿起了安錫的葡萄酒,毫不介意的喝了一口。

“噗……”

酒未入喉,她就一口噴了出來。

“什么東西,這么難喝!”芙妮婭震驚的看著那杯酒,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嘴。

她沒喝錯吧,酸就算了,就是用醋的標準,這也有些太苦了吧。

“抱歉嘞,小小教會養(yǎng)不起你這尊大佛嘞?!卑插a奪過酒杯,但是他看著杯壁上那淺淺的水線,一時間又泛起了難。

喝還是不喝,這是一個問題。

“小小教會,你這是寬人律己的大圣堂啊,我看特里梅那王座該你坐上去了。”芙妮婭翻了個白眼,用手捧著臉,看著安錫面前的食物道。

陰陽怪氣的話對于安錫倒是沒什么傷害,攻擊教會又不是攻擊他:“有什么問題么?”

“撒幣圣子知道今日面包價么?”芙妮婭緩聲問道。

“這什么破名字,硬了,拳頭硬了,這家伙好欠揍啊。”

安錫臉上維持著和善的表情道:“怎么,出什么問題了?價格太高了?”

“那倒不是。”芙妮婭搖了搖頭。

“那是怎么了?!卑插a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糧食價格飛起,那就問題不大。

“那該問問你的財務官,你知道你們發(fā)的是什么糧么?”芙妮婭湊近安錫,嚴肅道。

“就蔬菜湯和白面包啊?!卑插a理所當然道。

“呵呵,就,你這吃的比他們在領地里辛勤勞作吃的飯都好,你就沒走出去看看么,這兩天貝爾利斯的流民人數(shù)已經(jīng)快翻一倍了。

“我甚至看到早中晚穿乞丐衣服去領救濟,晚上睡覺,其他時間上班的貧民?!?

“我的安琪拉啊,你這樣下去教會百年基業(yè)就要被你霍霍光了。”芙妮婭說的話似乎有些危言聳聽。

但是安錫略微想了想,他似乎還真沒關(guān)注過其他人吃的是什么,這要是真是這么個情況那……

“事已至此,先吃完再說吧?!卑插a送了一口土豆泥道。

“有病?!避侥輯I對于安錫敷衍的態(tài)度似乎很不滿意,她猛的敲了一下桌子將安錫的盤子奪了過來。

“那是我的?!卑插a話音未落,他就看見一張深淵巨口。

哐哐兩口,芙妮婭就將盤子里的土豆泥全部吞下。

“現(xiàn)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吧?!彼蛄颂蜃旖橇飨碌囊稽c殘渣道。

“那是我的?!卑插a有些不能忍了。

“我可是撒阿蒙斯的魔女,搶你吃的怎么了。”

“而且,我中午也沒吃飯,你知道從家趕過來要坐多久的馬車么,晃得胃液都要吐出來了,要不是我這么漂亮,不好意思蹭救濟站的白面包,我多少要給你帶兩個,他們那都是現(xiàn)做的,超香的。”

芙妮婭說著,向往的舔了舔嘴唇。

“你,沒學過規(guī)矩么?”安錫拿起葡萄酒但是看了看地上的酒液又放下了。

“我七歲就成了撒阿蒙斯的使徒,什么規(guī)矩,這才是規(guī)矩?!避侥輯I不屑的冷哼一聲。

她的手指猛的劃過桌面,一道焦灼炭黑的燒痕深入桌面一厘米有余。

灼熱的感覺讓遠在三十厘米外的安錫都感到一絲刺痛,他詫異的看著那道火線。

“我原以為是大家閨秀,沒想到是大家宄秀啊,不過如果是那個家伙培養(yǎng)出來的人才,倒也合理?!?

安錫想起了小魅魔,那家伙看著就一副不著調(diào)的樣子,怎么看都不是個能帶娃的主。

想到這,他又看了看芙妮婭,這姑娘能在它的敝護下長這大也不容易啊。

“行了,廢話少說,趕快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有點事想跟你說?!避侥輯I說著,抓住了安錫的手臂。

安錫看著那自來熟的手,奮力掙脫了開來。

“先離我遠點。”

他站了起來,用平靜如水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周圍。

或許是多日以來經(jīng)營的威嚴,食堂里的人都低著頭或側(cè)著身子聊天,一副完全沒在關(guān)注他們這里的樣子。

“這孩子有些脫線,以后要少跟她接觸。”安錫繃著臉想到。他的一世英名還不知道能經(jīng)受住幾次這樣的考驗。

“走吧?!避侥輯I的手放在身后五指交叉著,她微微前傾身子道。

“走。別在這丟人了。”安錫只說了半句,剩下半句咽在了心頭。

教堂里,安靜的地方不少,所以安錫選擇了他的辦公室,也就是靜室。

這里的私密度夠高,也夠?qū)挸ê驼剑刹幌胲侥輯I拿著他沒洗的臟衣服問東問西。

“你找我什么事?”由于芙妮婭的特殊身份,安錫一直對她保持著明確的距離和足夠的禮貌。

不過現(xiàn)在看來似乎沒什么用就是了。

芙妮婭坐在安錫對面,手放在大腿上,好奇的環(huán)顧四周。

“你這里好貧窮啊,我爺爺?shù)撵o室里好多東西的,也沒有熏香也沒有新奇的魔法道具,你每天上班干什么,就是發(fā)呆么?”

芙妮婭的每一句話都精準的扎在了安錫的傷口上,他緊緊攥著手里的蘋果,卻不知道如何反駁。

由于有切爾夫這個更懂行的“內(nèi)閣首輔”,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簽字,搞的好像剛經(jīng)歷過光榮革命一樣。

“我,還是很忙的,不要占用我的時間來消遣?!卑插a慢慢的道,似乎在和小朋友講道理。

“城里來了不少死神教的蟲子,還沒和我溝通就來了,一點禮貌都沒有,我想和你聯(lián)手除掉他們?!避侥輯I終于說出了重點。

然而這個重點讓安錫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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