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里僅剩的十幾塊錢,爸爸一臉的茫然,事情發生的太快了,都沒給他反應的機會,家沒了,房子沒了,本來好好的一個家,瞬間就剩他孤零零的一個了,心里好是懊悔,如果一切可以重頭開始,他希望現在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黑娃,這一切都是那個狐貍精的錯,為什么懲罰的是你啊,他自己不檢點,勾三搭四,政府為啥要站她一邊,房子不是你的嗎?為啥收走?都怪你太慣著她了,這都攀上高枝迫害你了,你就早該聽媽的話,跟她離了,你看看,她有多無情,她現在吃香喝辣,讓你一無所有。我的兒啊,你還是太善良了啊,嗚嗚嗚,咱們現在咋辦啊,你不會讓你媽睡大街吧。”都到這個時候了,老太婆還在不停作妖。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房子是國家給桃兒的,孩子太天才了,被國家帶到天才班培訓去了,為了方便照顧孩子,才把我調到京都,分了房子。我是沒想到,這孩子的氣性這么大,說翻臉就翻臉,連我這個父親都絲毫不留情。”爸爸現在后悔的腸子都青了,沮喪的跟老太婆說
“你咋不早跟我說啊,這么大的事,你都瞞著媽,要早知道,說啥媽也得讓你把我得乖孫女留下啊,那可是我老吳家的種啊。你快去,不管用啥辦法,把我的乖孫哄回來。”老太婆聽完,兩眼放光,仿佛都能看到自己美好的生活了。
“媽,你也看到了,桃兒有多護著她媽了,你又跟孩子媽合不來,桃兒現在連我一起恨上了,她從小脾氣就犟,這次話又說的那么絕情,想哄回來,唉,不太可能的。”爸爸到現在都還沒有反省問題出在哪里。
“我的笨兒子啊,既然我的乖孫向著那個狐貍精,你就不會先哄那個女人,等哄回來,還不是你想咋樣就咋樣,我的乖孫女,也會看在她媽的份上回家的,這問題不就解決了嗎。快,快去,快去找那個狐貍精去,我不管你是跪著求,還是哭著求,趕緊哄回來。”老太婆兩眼放光的推著自己的兒子去找媽媽。
兩人打定主意后,腳下像是裝了風火輪,迫不及待地趕到國科院大門前,老太婆趾高氣昂的抬腳就想沖進去,站崗的衛兵先向老太婆敬了個禮,阻止老太婆靠近,被門口的站崗的衛兵攔住,老太婆怒不可遏的叉腰怒罵起來。
“你們真是不長眼啊,知道我是誰嗎?就敢攔著我,我可是吳桃的奶奶,吳桃是誰?你知道嗎?那可是國家的寶貝天才,我孫女在這里面,我當奶奶的進去咋了?你還敢攔著我。趕緊讓開,我要進去。”這老太婆無知無畏的沖著衛兵大吼大叫,嚇得爸爸趕緊把老太婆拉到一邊,點頭哈腰的跟衛兵道歉。
“媽,他們不是你兒子我,不會像我一樣聽你的話,你沒見他們都有槍的嗎?你再敢在這門口大吵大鬧的,他們打死你也是有可能的,這里可是軍事重地,靠近都不行,你還敢吵鬧,你老人家在這歇著,我去跟他們好好說說,但愿能進去幫忙帶個信,只要孩子她媽肯出來,問題就能解決了。”因為爸爸知道,媽媽對他的感情有多深,只要自己說說好話,媽媽就會妥協,這一招他屢試不爽。害怕自己母親跑去鬧事,故意說的厲害一點,嚇唬老太太。
老太婆聽了爸爸的話,嚇得瑟縮在一邊,再也不敢囂張的靠近一點,推著爸爸趕緊去,她可是非常惜命的。爸爸走上前,跟衛兵說明來意,希望能見見自己老婆,士兵給爸爸敬了個禮,讓他在外面等著,他轉身進去,沒一會出來,告訴爸爸,領導下達命令,閑雜人等,一律不可以靠近國科院,家屬也不行,有什么要說的,等她們回家,在家里說。沒什么急事,就趕緊離開。
兩人沒辦法,老太太也不敢再撒潑了,只好暫時離開,回去再想辦法。他們準備就近找個旅館先住著,然后再找機會找吳桃的媽媽,結果他們沒有介紹信,連旅館都找不到,只好在火車站的候車室呆著,就這樣,兩人兩點一線的穿梭在國科院附近和候車室之間,一個月下來兩人都邋遢的不成樣子了,爸爸胡子拉碴的跟路邊乞丐有的一拼,老太婆也渾身臟兮兮的。還真是黃天不負有心人,這天吳桃的媽媽,跟幾個同事,出了國科院去采購一些蔬菜,被沖出來的兩人攔住了去路,媽媽本想叫人的,結果爸爸哭著跪在媽媽面前,不停的道歉,罵自己不是人,以后再不惹媽媽生氣了,希望媽媽再給他一次機會。哭的要多慘有多慘,看到自己心愛的人,一個月沒見,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媽媽又心軟了,決定原諒爸爸,但害怕女兒不高興,塞給爸爸幾十塊錢,說是回去說服孩子后去找爸爸,聽到媽媽的話,爸爸像吃了定心丸一樣,開開心心的找老太婆吃飯去了。
媽媽和同事買完菜,利用午休的時間,找到女兒,忐忑的看著這個過于早熟的女兒,把自己的想法跟女兒說了一下,希望孩子能原諒她的爸爸,一家人好好過日子,還說爸爸認錯的態度很好,以后不會再惹媽媽生氣了。吳桃對這個過于心軟的媽媽也真是沒有辦法,感情的事,她說不清楚,但她知道,媽媽是愛慘了她的那個父親,這次都把她傷成那樣了,幾句話又哄好了,難怪后面會走到自殺那一步。吳桃也真是恨鐵不成鋼,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一點不假。吳桃很是無奈,看到媽媽自從跟爸爸分開就一直悶悶不樂的,今天從她的眼里又看到了光彩,只好答應媽媽,同意她去找爸爸。在這之前,姚教授已經告訴吳桃,他們的那套房子被收回了,爸爸所在單位也請他離開了,那時吳桃還覺得挺解氣的,現在又快被自己的媽媽蠢哭了。但又什么辦法呢,這個女人不知道啥時候,心才能硬起來。啥時候才能明白,爸爸,其實不是她的良人。既然媽媽都已經打定了主意,吳桃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申請,要回了那套房子,不然媽媽回去了,住哪里?
在得到他們被收回去的房子,又重新還給他們的那一刻,爸爸高興的都忘記,為什么會失去的,興高采烈的把自己好一番收拾,就早早到國科院附近去等媽媽了,一直等到午休的時間,看到自己的妻兒一起出來,爸爸快跑上前,就想抱抱兩個女兒,結果妹妹瑟縮的躲到媽媽身后,吳桃也快速閃到一邊,爸爸心里雖然不悅,也沒表現的太明顯,牽起媽媽的手,兩人深情的對望著。
“你先別高興的太早了,媽媽雖然答應跟你回去,但妹妹不能回去,如果那個老太婆不走,我怕她把妹妹也給賣了,你這個父親不是個稱職的,我信不過你。你現在還在觀察期,如果媽媽再要受一丁點的委屈,我不介意申請把你們全變成乞丐。沒有家的日子,相信你也享受夠了,再有下次,你就自己過吧。別想著等媽媽回去再欺負他,有保鏢會代替我二十四小時監視你們,別以為我在說笑。我這次是認真的,我不介意你們惹惱我,大不了斷絕父女關系。”吳桃板著小臉,嚴肅的說,這時的吳桃像極了一個頗有權威的上位者,她雖然很小,但語氣震懾了爸爸。
“桃兒,爸爸再怎么也是你的爸爸,連一聲爸爸都不叫了嗎?爸爸知道錯了,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諒爸爸?”面對這個強勢的女兒,爸爸居然有點怯怯的感覺,說話也小心翼翼。
“只要你永遠不辜負媽媽,不背叛媽媽,不再讓媽媽傷心難過,我就原諒你,你還要保證,不聽那個老太婆的話,一起欺負媽媽。否則,我馬上接走媽媽。你就繼續流浪去吧。”吳桃還是冷冰冰的看著這個便宜父親。本來就對他沒啥好感,現在更不想跟他有什么牽扯,要不是因為媽媽,吳桃連話都不想跟他多說一句。
“那讓妹妹跟我們一起回去吧,你不在你媽身邊,妹妹要也不在,你媽會孤單的,爸爸保證,不會再讓你奶奶傷害她們,你不是說,有保鏢二十四小時監視我們嗎?那你妹妹的安全你完全可以放心。”爸爸看著吳桃給她保證著。
“桃兒,你放心吧,媽媽會照顧好妹妹的,你還這么小,又要學習,沒時間照顧妹妹,每個星期,媽媽帶妹妹過來看你,好不好?”自從這次的事后,媽媽完全把吳桃當成了家里最有話語權的人,征求女兒的同意。
“好吧”吳桃妥協了,然后拉著妹妹的手“楊兒,你跟媽媽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聽媽媽的話,離那個老太婆遠一點,她要帶你出去,千萬別跟著,不然你就再見不到媽媽了,她就是一個拐賣小孩的人販子。”吳桃在妹妹耳邊小聲說。“姐姐,那她是不是狼外婆啊?會吃我嗎?”妹妹聽了姐姐的話,嚇得趕緊抱緊媽媽的腿。
聽到女兒這么說自己的母親,爸爸的臉都氣綠了,但在外面,他也不好發作,只當沒聽到。
吳桃叮囑妹妹在家的時候,不要離開媽媽身邊就對了,小家伙點頭如搗蒜。爸爸終于如愿以償的接回了媽媽和妹妹,剛一進門,老太婆急忙跑了出來,沒見吳桃,還質問爸爸,為啥不把吳桃一起接回來,爸爸不敢說吳桃不跟他們回家,騙老太婆說,吳桃學業太重,不給準假,要留在學校學習,怕老太婆又跟自己老婆杠上,他們又該出去流浪了,就把吳桃嚇唬他的話對老太婆說了一遍,提醒老太婆千萬別再說自己老婆了,有保鏢二十四小時在監視著她們,老太婆聽了爸爸的話,被嚇得不輕,再不敢作妖了,但也不理媽媽。裝作很喜歡妹妹的樣子,想來抱抱妹妹,小家伙直接抱著媽媽的腿,哭著喊著,我不要狼外婆,不要狼外婆。爸爸想發火的,結果想到這火一發,人才接回來,要是又被氣跑了,他們母子又要流浪了,壓住要發的火,拉著母親,叫大家先回房子。
時間過的很快,距離媽媽她們回去又半個多月了,一切都回歸了正軌,媽媽還是每天到食堂上班,中午給吳桃送飯,然后再帶著打好的飯菜回家,爸爸也正常上班了,妹妹在上學前班,媽媽每天都是順路接上妹妹一起回家,有時候家里就老太婆一人,有時候回到家,剛好能碰上下班回家的爸爸。日子也算太平。
好久沒見妹妹的吳桃,這次回家,保鏢隨行,吳桃嫌陣仗太大了,跟姚教授申請自己回去,結果,姚教授以保護她安全為由,愣是沒批準,吳桃只好高調的帶著保鏢回到了家里
還沒進門,就聽老太婆尖利的嗓音大喊大叫的,說是要好好打妹妹一頓,氣得吳桃推門進入,把保鏢留在門外,看著氣急敗壞的老太婆,吳桃上前擋在妹妹面前,看著被嚇得癟著小嘴不敢哭出來的妹妹,吳桃真想抽死這個老巫婆。老太婆看到吳桃回來,跟川劇變臉一樣立刻轉換了另一個表情,諂媚的想跟吳桃搭話,吳桃警惕的帶著妹妹后退幾步,質問老太婆為什么兇妹妹。
“不是奶奶要訓你妹妹,你不問問她干了啥?你爸媽都沒在家,我在床上睡覺,你妹妹,把一只死雞扔我身邊,心臟病都快給我嚇出來了,這么小就不學好,我當奶奶的還不能說她幾句啊。”老太婆越說越氣,那架勢都感覺要把妹妹撕碎吃了。
“不是的,姐姐,跟姐姐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有肉肉吃,回家都沒肉肉了,我想讓奶奶吃肉肉,看到路邊的雞我就把它砸死了,拿回來給奶奶吃,她不吃,要打我。”妹妹說著說著,還委屈的小肩膀一聳一聳的。
吳桃正準備懟老太婆,爸爸媽媽一前一后的進了門,聽到女兒這么懂事,又看到吳桃也回來了,都高興的不得了,老太婆鬧了個無趣,也就閉嘴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