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剎那間。

所有的不適感如潮水一般迅速退卻。

“怎么樣，相信我了吧？”注視半晌，中年男子態度一轉抱有歉意說，“當然，我首先希望你能接受我此時的歉意。

我無惡意，不然剛才那種高度共鳴的情況再持續五分鐘你就會爆體。但是我不這么做，你是不會相信我是同類......并且，是同伴。方便去喝杯咖啡嗎？”

中年男子微笑，一雙藍瞳猶如晴日的海面，風和日麗。

“不了，鄙人沒有那么高雅。”吳聽拒絕。

主要是錢包不允許。

“那就請你吃碗牛肉面。”

“成交。”吳聽說。

露天的攤位上。

藍眼大叔一邊用筷子和著面，在騰騰的熱氣之后，一邊說：“我能幫助你，保護你不受那幫儈子手的威脅。讓你有自保能力。帶你進入至今為止不一樣的世界，一個你從來未曾見過的，全新的，又真實的世界。””

“那幫？”吳聽正往面條里倒著醋，聽到這里一挑眉。

果然是團伙作案，甚至說是集團？不然怎么能將現場打造得如此縝密，一點有用的證據都未曾留下。

但果真如此的話，為什么不直接毀尸滅跡呢，豈不更是干脆。

莫非說是還有其他的目的，透露信息？制造恐慌？所以才留下金屬屑？

藍眼大叔挑了滿滿一筷子面送進嘴里，“有興趣嗎？”

“有興趣。”吳聽說，“但又沒有興趣。聽起來像是某種傳銷組織或者邪教的拉新。”

吳聽自認為自己不是什么中二少年，比起世界，他更關心自己會怎么樣。

如果對方告訴他的是能解釋胸口金屬的來歷，甚至是解決掉這個麻煩的玩意，那他肯定就很有興趣了。

畢竟，誰會想胸口頂個奇怪的玩意活得心驚膽戰，一副隨時都可能被人噶了的衰樣。

“不至于這么抗拒吧，我還什么都沒說呢。”藍眼大叔兩口下去，面湯的水面銳減，面條去了大半。

“侵蝕者......是一個組織嗎？”吳聽問。

“是對我們這一類人的統稱，當然，這也算不上是多廣泛的統稱，感染者、械化者、離群者、甚至是‘金屬小子’，根據觀點認知甚至是信仰不同，還是有很多不同群體給我們冠以了不同的稱呼的。”

吳聽點點頭，“我猜我剛才如果說感興趣，你會邀請我加入你們，你們是有著什么組織嗎？”

“稱不上組織，最多算是互助會罷了。”藍眼大叔吃完面條，拍了拍手，伸手在懷里摸了摸。

好像是沒有摸到想要的東西，他又往趕緊往運動服兩邊的衣兜摸去。

藍眼大叔當即面色變化，而后像是摸到了什么。

“哦對了。這個你拿著。”

從兜里摸出一張卡片，遞給吳聽。

“有興趣的話就來這里找我，我們隨時歡迎。當然，即使你不感興趣，也不打算加入互助會，我們也會給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盡量保證你的安全。”

吳聽接過卡片，并沒有細看，而是直接揣進兜里，繼續吃面。

牛肉面再不吃就坨了，而卡片上的內容隨時都可以看。

藍眼大叔唰地站起來，轉過身，留個吳聽一個背影，

“只是有一點希望你能明白，無論別人對我們的這些稱呼如何變，有一點卻已經是毫無疑問了——和這種神秘黑色金屬同生，甚至因此獲得了超越凡人力量的我們。

已然成為了人群中的異類。這一點希望你不要忘記。所謂的互助會，也不過是異類之間的報團取暖罷了。”

藍眼大叔隨即對著正在忙里忙外的老板大喊：“老板！收錢！”

“30塊！二維碼就在那里！自己掃！”

老板的回復就像是毫無感情的營業機器。

“30，30啊......”藍眼大叔自語著，加快了摸兜的速度和幅度，將手又伸向下方兩個褲兜，當全身上下的都摸了個遍后。

甚至將內袋都給掏了出來。

白花花，空蕩蕩的。

此時吳聽吃好了，抽了張紙巾正在擦嘴，疑惑地看著對方，不明白是在搞什么。

藍眼大叔回過身看向吳聽，似有什么難以啟齒的話要說。

而一旁得閑的老板，則靜靜的站在旁邊看他表演。

“......抱歉，錢包放那件衣服上了。”

“酒足飯飽”的吳聽當即感到嘴角抽搐。

“滴！”

“微信到賬：三、十、元。”

藍眼大叔多少有點面子上掛不住。

而吳聽嘴上說沒事，心里卻無比肉痛，同時暗暗的吐槽——現在誰還用錢包啊！

30塊！

原本兩碗三兩的牛肉面該26的，這大叔還一個人加了兩個煎蛋。

吳聽還好當時跟他客氣了，

不然再多出的兩塊蛋錢，也得算自己頭上！吃煎蛋自己回家煎不香嗎。

在一旁的藍眼大叔，就是像親耳聽見了心聲似的，又自知理虧，趕緊歉意地找補說：“行業特殊性，有時候得保密蹤跡不能用手機支付。一定會還你的！絕對，絕對！”

吳聽權且當作真的聽。只不過心中卻默默地認定了一個道理；貪小便宜吃大虧。

這不，兩碗面錢都虧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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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聽回到家。

倒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閉上眼睛回想今天的事情。

學校因為連環兇案的原因暫時取消了晚自習，恢復時間待定。自己因為是今天的唐柚家慰問團成員，也沒有作業。

至于兼職，還是算了。今天休息休息。平常吳聽一有時間就會聯系各家火鍋店串串店烤魚店老板缺不缺人，在生意火爆的時候，這些老板還是很樂意有個臨時的小時工增援的。

吳聽翻身大字躺在床上，伸手摸出褲兜里的那張卡片。

拿到眼前看看。

房間的燈光自上而下，照在卡片的背面。

卡片正面是一個黑色金屬紋章樣式的圖案，背景是一片雪地般的純白，細微晃動之下，能夠看到潛藏在其下的暗紋。難道是做的防偽？

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吳聽嘿咻一聲坐起身，翻看卡片背面。

一個局部樣式的地圖，在當中的一個位置標著紅色的星型標記。幾段簡短的口號式的文字。

還有一個二維碼。

吳聽一邊看著，一邊走到洗漱臺，擠好牙膏開始刷牙。

將卡片對著鏡子又左右晃了晃。

似乎沒有什么其他玄機。

于是便放下，打開微信的掃碼界面。

“滴！”

——“申請入群”

——“友好同類互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