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巧合
- 我曾經想當個人類
- 座上蟬
- 2183字
- 2025-02-16 23:54:35
案件大體上和前面的三起相同。
干脆利落的當場丟掉性命的死者,缺失的器官,慣例出現的神秘黑色金屬屑。
不同的是,這次的案發現場,沒有出現任何反抗和掙扎的痕跡。
新聞說死者面色平靜,趴在桌上就像只是睡著。
而斷臂之下,血液混合著黑色的金屬屑,已經流滿了地板......
28日20:00。
信和診所。
診所的門半掩,診臺前沒有人影。
而里面的內房亮著燈,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影在桌面的臺燈下,正在書寫著什么。
是病歷。
患者欄上寫著“張明”。
白大褂人影左手握著一只藍色中性筆。
病歷內容:
[病變部位在左手小臂,沒有明顯的外傷痕跡,沒有明顯的病理性的腫脹潰爛皮疹等病變征兆,并非患者已知疾病的并發癥,唯一的病變癥狀是一塊延伸的黑色金屬狀物質,病變持續有一周時間,有明顯蔓延痕跡,擴散向大臂方向,懷疑是順著血管擴散向心臟,理由是其血液樣本在光學顯微鏡下發現有明顯性質相同的黑色金屬碎屑,并且......(涂抹)。]
[左手是患者慣用手,病發期間沒有明顯使用障礙。]
[病變的黑色金屬狀物質28日的例行尺寸測定......]
寫到此處,診所醫生放下筆。
脫掉白色大褂,開始卷起自己的左手衣袖。
但就在這時。
“咚咚!”
有人敲門。
“來了!”診所醫生喊了一句后,放下卷了小半的衣袖,重新穿上白大褂,到診臺前接待患者。
“是張醫生嗎?”
進門的來者是一名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衣衫整潔,相貌干凈,看起來是一個十分精致的白領上班族。
診所醫生點點頭,在診臺前坐好,然后問,“是有哪里不舒服?”
白領男人也在椅子上坐下,“沒什么大問題,好像有點流感,你讓助手給我抓點消炎藥就行。”
說著,男人往桌上的名牌看了一眼,又問:“張明醫生?”
診所醫生沒有回答,在電腦前點了點鼠標,然后轉過身來,“沒有助手,診所里只有我一個人。來,你張開嘴我看一下。”
男人笑笑:“好,不要給我開太多藥。”
送走患者后,張明醫生這次關閉了診所門。
把白大褂丟在衣架上,卷起左袖回到內房,而在他的左手小臂,赫然有著一塊緊附皮膚的黑色金屬,鱗狀的表面,像是無數塊細小棱形金屬屑的拼接,在臺燈下反射著光澤不一的色彩。
他拿著軟尺小心地測量黑色金屬的各項尺寸,坐回椅子拿起筆填寫記錄。
想了想,似乎又要往備注欄寫些什么?
剛又落筆,卻面色一變。
“誰?”
話音未落,腦袋已是無力地落向自己的病例,睜著的雙眼光澤迅速退散,上半身癱軟地趴在桌上。
男人悄無聲息地站在他的身后,垂眼看了眼病例。
未能寫完的那最后一字,在紙張上劃拉出一條歪曲的藍色長線。
男人打開黑色的手提箱,將其放在桌面。
目光平靜地看向那條露出的左臂。
“死前情緒穩定,剩下的分離時間應該還有一分鐘,慢慢來吧,我可不想弄得一身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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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日清晨6:00。
學校操場人流攘攘。
吳聽從中穿過,徑直上樓走進自己班級的教室。
他的右手沒有再綁繃帶。
一則是學校纏繃帶有些顯眼,是個人總得問問;二則他手上的傷實際上已經完全恢復,在學校根本就沒人知道他右手曾受傷,完全也不需要偽裝。
走進教室門,就如同瞬間陷入一片無數話語和各種聲音交織的漩渦。
空氣中漂浮著溫熱,氣氛也是熱火朝天。
有人在奮筆疾書補作業,
有人在讀單詞背課文,
有人在調笑閑聊,
更有幾個女生趁時間還早,將手機靠在一疊書本上,并在最上方用一本書延伸出屋檐一樣的造型作為遮擋,三兩名女生擠在一起偷偷地看偶像劇。
一個男生用手臂搭在桌沿,趴在課桌上,忘我地刷短視頻。
吳聽習以為常穿過一排排課桌間的走道。
聽到果然有著不少人也在討論昨晚兇案的事情。
整件事情不僅案件詭異。
就連新聞播報的方式也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最近的新聞是不是有點出格了?”
“講解得太詭異了,那渲染的恐怖氛圍是怎么回事?”
“對啊,還有什么‘空留倒伏的藍色中性筆躺在布滿文字的紙張上’,這是在寫恐怖小說嗎?這就是地方臺嗎,尺度是真的大?”
“出事的地方好像離我住的地方有點近啊,今早我都在學校門口看到好幾個巡邏警官了。”
“那金屬屑是什么東西?殺人犯的電鋸掉渣嗎?”
“你家掏內臟用電鋸?”
吳聽思路倒是有些不同,案發現場沒有反抗痕跡,死者很平靜。
這說明施害者擁有絕對的優勢,要不就是受害者毫無準備:用藥?力氣壓制?熟人作案?
吳聽光是想想,心底就莫名地發毛。
將領口的拉鏈再往上拉了一小節。
早讀時間很快到了。
班主任快步走進教室,一片鴉雀無聲。
有細心的同學發現,班主任老劉的臉此刻板得比平時更加僵硬嚴肅。
上一秒還火熱的教室內眾人就像是被狠狠得按下了暫停鍵。
“今天就不早讀了,我們來講點事情。”老劉環顧四周。
有幾人剛有要高喊“耶!”的痕跡,就被老劉嚴肅的雙眼視線給壓制下來。
“今天有一個同學請假,我想可能已經有部分同學注意到了,請假的是‘唐柚’,昨晚發生的殺人案,受害者是她的父親。”
話音一落,教室里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重起來。
而唐柚正巧是吳聽所在的班級小組組長。
難怪早讀時間了都還不見人影。
“不過她的父親居然姓張,是隨母姓嗎?”
等下!
吳聽突然想起來什么,心中一驚。
他伸手拍了拍前排的男生,問:“案發地的診所叫什么名字來著?”
“啊?”前排的男生于此刻老劉在班級施展的‘領域’之下,也不敢回頭,就這樣沉吟了兩秒,說:“好像是叫做‘信和診所’。沒想到組長她家居然是開診所的,難怪學習這么好。”
吳聽嘶氣,就如死神剛同他擦肩而過。
他所住小區附近的那間診所就叫做“信和診所”,并且他剛從那里開了止痛和助眠藥。
吳聽還記得那名張醫生看起來十分地親切,當時,在聽完吳聽的癥狀描述后,拿起聽診器想往吳聽胸口按,卻被吳聽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