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活的？”

這是吳聽、紀云霄在這一瞬間共同的想法。

黑霧似乎是從胸口的聚合物上分離出來的，

——是那個戴熊皮帽子的士兵小人！

原來那團金屬漩渦，就是那個士兵小人的......核心?

床榻之上，波奈特下的精致小臉見狀，松了一口氣。

“原來你果真不是入侵者...”

吳聽猜測：“難道你將我當成那群殺人犯的同伙了？”

“那個組織在收集侵蝕者身上附著了聚合體的器官。大熊和騎士都告訴我你不一般，所以小帽把你當成了入侵者，畢竟你不請自來，哪有這樣的道理？隨隨便便到別人的家里來。”洋娃娃一般的小臉埋怨。

“那兩個東西也是活的！？”紀云霄感到不可思議。

“你以為機械因子只會選擇人類當宿主嗎？蠢貨。已經進入侵蝕第三階段的你，要是妄想活下去話，就不得不面對這樣的世界了......黃毛。”精致的小臉說話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額......”紀云霄被懟得說不出話。

“我叫歐陽琳，你們可以叫我琳姐，也是第三階段的侵蝕者。”精致的小臉一本正經道。

“琳......姐？”紀云霄難以接受，視線打量那副在碩大波奈特下襯托得極其嬌小的身軀。

歐陽琳不悅：“怎么，黃毛你不服氣？我可是要比你們大！”

“我23歲，你......”紀云霄馬上閉上了嘴。

歐陽琳坐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紀云霄及時閉嘴，她便是一副不去給小輩斤斤計較的模樣：

接著有點不耐煩道：“計劃全亂了。測試失敗，測試失敗！收集到的數據完全不知道你的精神穩定度。你們回去吧！”

紀云霄：“這就下逐客令了？不要啊大佬，我剛進第三階段還不想死啊...你不是說要幫我嗎？”

歐陽琳拒絕地擺了擺手：“不知道精神穩定度，就沒法做適配調諧，你也不想躺在手術臺上，突然炸成肉松吧......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了，反正小帽它們的調諧也炸過不少次，雖然它們能換身體就是了。”

歐陽琳哼一聲：“難道你也有備用身體？”

“啊？”紀云霄。

吳聽：“我們一路上遭遇的情況，果然是測試嗎？”

歐陽琳看向吳聽，目光有些耐人尋味：“看來你挺聰明，和旁邊的傻蛋不一樣。

測試主要是收集精神穩定曲線的數據，當然也會順帶試探一下極限，如果輕易地就超限精神崩潰了，那我感覺，同樣沒有拯救必要。”

“所以忙活了這么久也沒有出結果咯？真倒霉...”紀云霄垂頭喪氣。

歐陽琳當即白他一眼，仿佛在說，這能怪誰？還不是只能怨一直縮在吳聽身后的你啊。“沒有，出現了一只黑天鵝。”

“黑天鵝？”

“就是他。”指節分明的小手再度指向吳聽。

紀云霄看見這一幕有一點PTSD。

“他讓這場測試失真了...”

“怎么會這樣...”紀云霄沮喪，徹底耷拉下雙臂。

“你可以之后買票再來，或者選擇第二堂連考。”歐陽琳又補充道。

紀云霄雙眼燃起希望，剛想高興。

歐陽琳潑了一盆冷水，“不過連考的話可能導致失敗率上升到90%，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

“...失敗會怎么樣？”紀云霄還抱有一絲希望。

“如果你昨晚買了棺材的話，今天就能用上了。”

也就是說沒得選。

這人果然是經營游樂場的吧。

“怎么還不走？”歐陽琳精致的小臉微微皺眉。

大門口響起金屬摩擦的聲音，兩具騎士鎧甲走了進來。

騎士鎧甲走到了紀云霄的兩邊，幾乎比他高上一個頭。

架上紀云霄就往外走。

“我還會回來的！！”紀云霄留下遺言。

吳聽也識趣的要走時。

歐陽琳的碩大波奈特帽檐突然動了動，

“你，可以先留下來。”

吳聽疑惑。

歐陽琳：“小帽還在你身上。”

聞言吳聽往領口看了一眼，恰巧遇見那團金屬黑霧也“看過來”的視線，黑霧上似乎有并不存在的眼睛眨了眨。

吳聽問道：“你是想將它從我身上分離下來嗎？有辦法做到嗎？”

歐陽琳搖搖頭：“我沒法做到，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但是......”

歐陽琳用人偶骨節一般的小手在頭發絲上捋了捋，“你通過測試了。而且很優秀......不止是精神穩定度，都優秀得超乎預料。”

“所以一開始我十分懷疑你是那個組織的人，那個可惡的......‘圣約組織’！”

最后的幾個字，吳聽似乎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口氣。

吳聽皺眉：“所以你幾乎想要直接殺掉我？”

歐陽琳毫不避諱，坦蕩道：“對。普通的侵蝕者根本接不住那種攻擊。而你接下來了，沒有死。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我才放心了，入侵者沒有這么傻。”

這到底是夸還是損啊......

吳聽心有余悸，難怪那只鬼爪威力那么驚人。以至于......吳聽的雙臂現在都還在微微發麻，知覺并未完全恢復。

歐陽琳：“小寧寧在群里說的沒錯，我對第三階段的侵蝕了解很深，不止是因為我本人是極其嚴重的第三階段侵蝕......

也是因為它們，自一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是天然的第三階段侵蝕者。”

這樣說著，歐陽琳指了指滿地散落的玩偶。

與此同時，在她身后，被床簾遮住的深處，一只巨大的熊睜開了它的獸曈。

吳聽一陣毛骨悚然。

吳聽緩了緩心神，深吸一口氣，“我貌似也進入了第三階段，有些癥狀和昨天的群友說的對得上。”

歐陽琳贊賞道：“真是了不起的心性，難怪你的精神穩定度曲線那么完美......”

歐陽琳說：“你確實不是在第二階段。

不過你也不是在第三階段。你從始至終通過測試，我看得很清楚，所以這一點毫無疑問。

你的情況我從未見過，機械因子和聚合體居然那么聽某個侵蝕者的話。

你既像是第三階段，又像是第二階段，甚至，可能是第一階段。這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