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雅也被嚇了一跳。

“您說什么？”

“這本魔典是誰給你的？你的惡魔？”

“是……是啊。”

“召喚他！”

伊莎拉緊緊攥著那本魔典，語氣近乎哀求：“召喚他，我發誓我不會傷害他，我只是想問問……”

緹雅愣愣點了點頭，她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路德你在嗎？”

“我不在。”

“你別鬧……老師她怎么了？這本魔典它……”

“算了你召喚我吧，我和她聊聊。”

“好。”

漆黑的光芒閃過，路德一臉無奈地出現在大廳里。

“您好，伊莎拉女士。”

“喬吉奧，你見過他對不對？”老嫗劈頭就問：“這本魔典誕生不超過一個星期，夢魘之魂都沒有和材質完全融合，它是喬吉奧做的對不對？”

緹雅這才反應過來，她吃驚地看向路德，猛然想起兩人鬧矛盾那晚——

“你的懈怠，是對喬吉奧的辜負。”

難道說……

他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幫助和祖父有關？

“是的，我見過他。”路德無奈地望向兩人：“我們不只是見過，我幫了他不少，他也幫了我不少。”

老人如釋重負，眼里光芒閃爍。

“他……還好嗎？”

“他不太好，一個人類想要在無序之地活下去，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是啊，那畢竟是無序之地……”伊莎拉喃喃道。

空氣陷入了沉默。

一個人茫然但震驚，一個人釋然但悲傷。

還剩一個不擅長應對煽情的氣氛，尤其是煽別人的情。

“讓緹雅參加火環試煉也是他的意思？”伊莎拉問。

“呃……那倒不是。”

路德很誠實地回答。

因為就在剛才——

【已加載任務：To be or not to be】

【任務評估：？？？】

【備注：你知道緹雅的天賦足以震驚所有人，所以你打算讓她怎樣登上舞臺？這會直接影響到你能否逃離終焉之地。】

【選擇一：申請火環試煉。王道！主角就是要走王道之路！】

【選擇二：直接召喚火靈。敬請期待唐夫的“變臉神技”！】

【選擇三：這是她的事，與你無關。】

【任務獎勵：？？？】

在緹雅面臨抉擇時，他又一次接到了熟悉的“？？？”任務。

“三”太擺，“二”太low，路德最終選擇了第一條。

“您不用擔心，緹雅現在的實力完全足以應付二環試煉。”他對伊莎拉解釋道。

伊莎拉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眼神有些怪異。

“緹雅之前進步飛快，是因為你的幫助？”

“那倒不是，她本身就很優秀了。”

緹雅頓時昂首挺胸。

“你是……血魔？”

“是的。”

伊莎拉皺眉：“我沒見過像你這樣強壯的血魔。”

“巧了，很多人都這么說。”

“你成為緹雅的契約惡魔，是出于喬吉奧的安排嗎？”

路德攤手：“您覺得這可能嗎？”

伊莎拉冷哼道：“所以只是單純的巧合？”

“難說。”

隱隱嗅到了火藥味，緹雅急忙對路德擠眼睛。

“我肚子不舒服先撤了，你們聊。”

路德麻溜地退場。

伊莎拉盯著自己的學徒，無奈的同時又有些自責。

自己還是疏忽了。

一開始沒把她當回事，后來察覺到了她的天賦才稍微用心，但大部分精力都花費在了如何幫她鋪路上，反而忽視了一個術士最應該在意的學習。

“既然他說沒問題，我也就不多問了。待會兒保護好自己，不要逞強。”

“好的，老師。”

緹雅松了口氣，這關總算過了。

……

即將開啟“火環試煉”的消息不脛而走，除了監督的人，還來了一大堆看熱鬧的。

身穿淡藍色法袍的年輕法師們涌入術士協會，就像一群來動物園看猴子的游客。

他們一路大聲喧鬧，對著墻上懸掛的術士畫像指指點點，偶爾蹦出一兩句“魔畜”之類笑話的引的眾人哄笑不已。

有年輕術士憤怒地漲紅了臉，上前制止，卻換來了更大聲的奚落和圍攻。

他臉色慘白地回頭尋找聲援，得到的卻是漠然的注視。

協會的術士分成兩派，一派是司空見慣、早已麻木的，他們知道做什么都沒用。

另一派則從根源上就是親法師的術士。

他們大都是祖上干凈的貴族，通過“法審”后花大價錢買到了啟迪靈藥，強化了靈魂。

因為在星海里看不到法則線條，所以只能做術士而非法師。

術士之途對他們而言只是過渡，是與上流社會接觸的跳板，骨子里對協會沒有認同，自然只是看著。

如果不是因為對方平等地奚落每一個術士，根本不分你的立場，這群人想必早都過去與他們一同放聲大笑了。

但隨著利亞姆的出現，聒噪戛然而止。

不管是誰都怕變成遺忘咒語的呆子，雖然不是生理上的啞，但比真正的啞巴難受多了。

試煉地點選在術士協會的禁魔大廳，這里在戰時曾用于關押和審問惡魔，后來才改造成了導師講解惡魔圖鑒和系統解剖的教室。

場地大概兩個足球場那么大，邊緣立著四尊收攏雙翼、抱臂站立的石裔魔。

石裔魔是煉金產物和鑄魔工藝結合的產物，激活后可以起到警戒和安保作用。

緹雅孤身一人站在場地中央，不少男法師看清她后眼前一亮，低聲和同伴打聽起這人的來歷。

“可惜了，長這么漂亮竟然是個術士。”

“你懂什么，還好她是個術士，不然你還有半點機會？”

“這是那什么鬼試煉，你們的討論顯得太多余了。”

……

等最后一人落座，利亞姆激活了場地。

四尊石裔魔眼中亮起紅色的光芒，紛紛站直身體，舒展雙翼。

頓時，一股混亂的能量從這些兩米高的龐然大物身上散發，迅速擴散至全場。

場地中央，兩道亮紫色的火環徐徐展開。

對于那些元素親和度較高的法師而言這不亞于一個討厭香菜的人坐進了香菜堆里，一個個直呼受不了。

就在嘈雜四起時，緹雅忽然動了！

暗紫色的魔典自動漂浮，在這浸潤著混亂能量的環境中，它對心魂的消耗簡直微乎其微！

一道熾熱的靈魂之火從緹雅掌心猛的甩出！

砰！

魂火狠狠擊中火環的邊緣！

兩團火焰碰撞在一起，頓時火花四濺，亮紫色火環居然被打出了一小塊缺口！

利亞姆騰的從座位上站起，眼中流露出強烈的不可思議……

“她在主動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