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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扯著警察的領子拼命搖晃。

“我兒做錯了什么!快把他放出來!”

我跑過去拉開了公公，哽咽道”算了爸，老公可是差點把人打死了啊!”

他一臉怒容，兩只眼睛仿佛冒著火，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在我的臉上。

“喪門星!都怪你滿足不了小煬，要不然他至于去找別人嗎？”

他左右看了看，拿起角落的掃把就要往我身上打。

好在民警小哥擋在我前面，攔下了致命一擊。

“大爺，這是警察局不能打人!”

揚起的掃把停在在半空中，老頭尷尬的上不上下不下。

掃把”哐當”掉在地上，老頭佝僂著背，一語不發的抹著淚。

“我就這一個兒子，晚年全指望著他，媳婦老伴都盼我死呢?！?

“同志，可憐我老頭子，把我兒子放出來吧，我給您磕頭?！?

公公緊緊的握住面前小哥的手，曲著腿就要給跪下。

“哎，大爺這也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而且您兒子的罪行有目共睹，我看您還是回去等消息吧。”

知道救人無門，他也不裝了，從警察局一路罵到馬路上。

我狀作無意給他指了個方向。

“爸，要救齊煬就要拿到受害人的諒解書?！?

……

人還沒進門，尖利的聲音響徹ICU。

“王磊?哪個王磊?”

公公好似在菜市場與人砍價，全然不顧自己所在的地方需要絕對安靜。

他打開每一個病房，把頭伸到病人的面前問他”你是王磊不?”

護士請他出去，他卻一口痰吐在人家臉上。

“滾一邊去，小心我投訴你!”

值班醫生擋住老頭子的去路，讓他給被羞辱的護士道歉。

他反將一軍，捂住胸口，倒地不起。

嘴里止不住的哀嚎，”哎呦我要投訴你們，把我氣到心臟病復發咯?！?

場面一度混亂，保安直接把公公抬出ICU。

“你們有什么資格把我扔出來？王磊？出來！把我兒子害成這樣你還想安靜的躺著？”

保安把大門死死的攔住，公公干脆躺在地上，跟他們耗著。

“傻站著干什么？還不快回去做飯給我乖孫吃？”

回到家就看見兒子坐在沙發上打游戲，婆婆愁眉苦臉。

“你說這可怎么辦啊。”

婆婆的眉頭擠成了一個“川”字。

我疑惑道“為什么要為他們擔憂？越亂越好不是嗎？”

“可...我們畢竟是一家人，總是有割不斷的情...”

我不禁嗤笑，“他們有把你當做家人嗎？”

我掀開婆婆腹部的衣服，底下露出斑駁的刀疤。

婆婆三次刨腹產，卻不止三條疤。

曾經還是年輕女孩的婆婆看著狼藉的肚皮，買了一瓶九塊九的舒痕膏卻被公公斥罵“敗家”。

拿了一把水果刀肆意的在婆婆肚皮上刻畫...

“您打算一輩子任人宰割，在拳頭底下討生活嗎？”

“媽，他們不是家人是仇人??！”

生活在枷鎖中的婚姻，巨石般沉重的家庭，注定是不幸的。

“唉，我...”

婆婆是典型的傳統女性，以夫為天。

讓他和丈夫兒子斷絕關系絕不是這么簡單。

好幾天了，公公一直是警局醫院兩邊跑。

還不容易蹲到王磊出院，跑人家跟前伸手要諒解書。

“我兒子搞上你媳婦是他的本事，你這個男人就不能大度一點嗎？”

沒腦子的公公被人家打的滿地找牙，大早上灰溜溜的回家了。

在外面當夠孫子，回到家兩腳一翹當起了大爺，擺起了威風。

“老婆子給我擦藥，你去給我做飯，餓死老子了。”

他把在外面受的氣全部發泄在我們身上。

“王磊那王八羔子，下次給他點顏色瞧瞧?！?

老臉腫成豬頭，牛皮到是吹上了天。

天氣轉涼，老頭子躺在地上著了涼，打了好幾個噴嚏。

“你等會收拾東西跟我去趟警察局?！?

我不解“還要去干什么？”

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伸出他黝黑的爪子把我的碗打翻。

“你老公在局里遭罪，你不去陪他還在這里吃香的喝辣的？”

我看著面前的白粥，咸鴨蛋和肉松都在那個老登手里。

他是對香的喝辣的有什么誤解嗎？

很快我就被公公領著來到警局，在門口他還特意囑咐我抓緊懷上孫子。

可笑的是哪有家屬陪同犯人蹲局子的。

他吃了個閉門羹憤憤不平，想要硬闖。

我張口說出有辦法懷上孫子，公公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