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協(xié)會。
張熄炎、李迪、胖師弟,師徒三人愕然張著嘴巴,動作整齊劃一。
他們手中各自拿著的《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一切如來心秘密全身舍利寶篋印陀羅尼經(jīng)》三本佛教典籍,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翻開,良價禪師的問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這……這是什么問題?”
胖師弟咂咂嘴,顯得有些迷茫。
李迪目光呆滯,還沒有回過神來。
還是見多了大風(fēng)大浪的張熄炎率先反應(yīng)了過來,冷哼一聲。
“他不是說了嗎,二十年腦血栓問出的十年腦血栓問題,禿驢子說話是這樣的。”
李拒霜抬頭望著天空,碧藍澄澈,白云朵朵。
家人們的文字不見了。
“emm……怎么說呢,”過了許久,終于有人發(fā)出了第一條彈幕,“只能說不愧是良價禪師……”
“蚌埠住了,這些問題其實深入去想想,其實還真的能引發(fā)一些哲學(xué)探討,但是你說它正經(jīng)吧,好像又有點抽象。”
良價禪師看著抬頭望天的李拒霜,無奈的搖了搖頭。
“為何一個問題都答不上來?”
李拒霜沉默半晌,視線重新回到良價禪師的身上,上下打量片刻。
“你好像是個瓜批。”
被李拒霜直言不諱的罵了,良價禪師也不惱,仍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
“看來你我緣分未到,你還是……”
他話未說完,就被李拒霜打斷。
“你把嘴巴張開,我看看封印在不在你身體里。”
說完,她先將小嘴張成了O字型,像是醫(yī)院里溫柔的醫(yī)生姐姐在教小朋友。
“就像這樣,啊~~~”
良價禪師嘴角一抽。
“哈哈哈,笑死我了,霜姐是真的把良價當笨比了。”
“好可憐,竟然被霜姐在智商上同情了。”
李拒霜見良價禪師不為所動,歪了歪頭:
“你張開撒,聽不懂嗎?”
良價禪師連忙抬手制止了李拒霜還要張嘴示范的動作,為了不讓對方把自己當成笨比,只能張開了嘴。
李拒霜看了看,只看到良價禪師嘴里一排東倒西歪的黃牙。
“看不到,你再張大些。”
“啊~~”
“不行,還是看不到你的肚子。”
李拒霜顯得有些不耐煩,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扒良價的嘴巴。
良價禪師嚇了一跳,拄著木棍連連后退:“你這女娃,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看你肚子里有沒有黃兮兮的紙。”
見良價禪師不配合,李拒霜的視線,從對方的嘴巴直接移到了對方的肚子上。
似乎是為了勸良價禪師配合自己,李拒霜寬慰道:
“我剛才刨開了一條魚的肚子,里面有符紙。”
良價禪師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肚皮:“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李拒霜見良價拒不配合,伸手就掏出了腰間的板磚。
“你放心,我給你打個麻藥,快得很。”
良價禪師見李拒霜不像是裝的,是真的虎,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驚慌的神色,連連后退兩步來到岸邊,撲通一聲就跳進了湖里。
李拒霜沒有多想,拔腿就追!
“撲通!”
李拒霜一頭撞進水里!
……
……
“魚羹魚羹!鮮香的魚羹咯!”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
“借過借過!那個小販,把你的桌子收一收!!”
嘈雜的叫喊聲在耳邊響起,李拒霜一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在湖中。
青石板鋪就的官道上,來往的行人穿著和自己相差不多的服飾,街邊叫賣的小販,口音極為親切。
李拒霜覺得有些不太真實,迷茫的看著自己的小手。
“我回家了?”
對面的客棧里,一群人行色匆匆的走了出來。
有人高聲呼喊:“快快快!快去看錢塘江大潮!”
“你是外鄉(xiāng)人?這錢塘江大潮有什么稀奇的?”
“嗨!你懂個甚!你不知曉今日尤延至和楊廷秀結(jié)伴在錢塘江畔作詩嗎?如此雅致之事,我等怎么不去一觀?”
“當真?!”
“自然是真的!”
華夏直播間里,仍舊是滿屏的問號。
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李拒霜一頭扎進湖里,卻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眼前的景象太過離奇,明顯超過了文物世界的范疇,和寒江獨釣圖中遇到的景象截然不同,李迪連忙問道:
“師傅,這是哪?”
張熄炎微微瞇著眸子,撫摸著胡須,語氣不太肯定。
“尤延至,楊廷秀……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當是在說尤袤和楊萬里,這兩人都是南宋時期的著名詩人。”
李迪一愣,神色之間滿是不可置信。
“您是說,小霜她回到南宋了?”
紅白芙蓉圖,南宋畫家李迪所繪,距今已有853年。
胖師弟心思玲瓏,一瞬間想了許多,忍不住開口道:“她……回家了?那我們……”
張熄炎搖了搖頭,開口道:
“這應(yīng)當不是真實歷史上的南宋,但我暫時也無法窺探其中的真相,先靜觀其變吧。”
李拒霜呆呆的看著街上如織的行人,只覺得千年時光,仿佛不過一剎,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她轉(zhuǎn)過身,看著身后的高闊門庭,朱紅的立柱她兩只手也合抱不過來。
李拒霜輕輕伸出手,觸在立柱紅漆上,光滑細膩,偶有一兩個細小的鼓包,手感極為真實。
她抬起頭,看著朱紅大門上的牌匾。
“馬府。”
“沒來過。”
李拒霜搖了搖頭,伸手握緊了胸前的微型直播靈器。
“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李迪此時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李拒霜驟然來到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沒有任何線索,沒有任何提示,甚至和那副洞山渡水圖所繪內(nèi)容毫無相干,讓他毫無頭緒!
李拒霜見那個特大加粗的字體遲遲沒有出現(xiàn),正轉(zhuǎn)過身,就看見身前站著一位身著緋色官袍、頭戴長翅帽的中年人。
“姑娘,請問你府中的馬遙父可是已經(jīng)出門了?”
李拒霜還未回答,雖然她也回答不上來,身后大院的門就被推開,從中走出一位與其年紀相仿的,同樣身著緋色官袍、頭戴長翅帽的中年人。
腳步還未踏出門檻,爽朗的笑聲已經(jīng)響了起來。
“哈哈哈,李大人,您怎么親自來我這敝舍了。”
李拒霜身邊的男人搖頭苦笑:
“馬興祖,你我至交,說好了在外直呼名諱便可,你可是還在生我的氣啊?”
馬興祖又是哈哈大笑兩聲。
“李迪啊李迪,我真說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