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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電路老化了。”
我抿緊了嘴唇,說不清是恐懼還是什么。“不,是她來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水腥味,借著點稀薄的月光,我看見秦教授的肩膀上被搭上一只青白的手。
陳嬌還穿著白天的衣服。
“你們為什么不救我?那底下好冷啊!”
秦教授顫抖的回頭,“我們救你了,但是你已經不在了。”
“嘻嘻嘻。”
她歪了歪頭,純黑的眼睛無神而冰冷。
“小花要我去陪她啦。”
“你們也來陪我,好不好?”
秦教授大喊,“跑!”
我趕緊朝外跑去,還能聽見身后砰砰聲。
仿佛是陳嬌正摁著他的頭,一下一下的往地上狠狠的砸。
秦教授的家在六樓,這棟樓設計很不合理,電梯恰好在最那頭。
走廊里安靜極了,仿佛沒有其他住戶似的。燈光時明時滅,給我一種陳嬌就在身后追的錯覺。
但是沒有。
我狂奔過去,肺要爆炸了也不敢休息。
過了轉角,電梯就在——
楊花正站在那兒。
濕漉漉的衣裙,和腫脹的臉長在一起的幽綠海草。蒼白的指節抓著一把長長的銀針,赤裸的腳布滿細小的傷口踩在地面。
她一步一步的逼近。
“你為什么不承認?”
過于沙啞的聲音像是吞咽了很多東西。
我往來時的路跑。
沒跑多久就停住,陳嬌正一路拽著秦教授過來。綿延了一路的血跡,秦教授瞪著雙眼,嘴里塞滿了針。
他好像還沒死透,手臂微弱的掙扎著。
針順著他的掙扎扎的更狠,從喉嚨里彌漫出更多的鮮血。
我已經無路可逃了。
陳嬌笑嘻嘻的,全不似白天的嬌憨可愛。
“你為什么要撒謊?”
她們一步步逼近,要把我逼入死處。
“你為什么不承認?”
針的光芒在我眼前晃過。
無論怎么大聲叫嚷,這像個密閉的空間似的,根本沒有任何人的回應。
“啊啊啊夠了!”
我跌坐在地,破罐子破摔的質問她。
“你讓我承認什么?承認我嫉妒過你嗎?我是嫉妒過你怎么了,你家境比我還窮,卻過得比我幸福耀眼多了,我不能嫉妒你嗎?
明明嘴上說得是好朋友,你知道我喜歡秦教授,也不告訴我你們在談。你每天看著我,是不是覺得在看著一個逗你樂的猴子?”
她們靜靜的站著。
眼底的平靜仿佛照出了我的丑態畢露。
“我難道不應該生氣嗎?我難道不應該和你冷戰嗎?你就不能先找我和好嗎?為什么你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她說,“所以你就撒謊了。”
我躺在地上,似乎已經看見死亡。
“是啊,我撒謊了。我說永遠不會原諒你是騙你的,那天晚上我出門買你最喜歡吃的蛋糕,我已經打算和你和好了。
但是你死了。”
眼淚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但是,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