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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好戲就要開始了

  • 山海如故人如舊
  • 鹽一瓢
  • 2967字
  • 2024-09-30 12:47:00

次日一早,天放晴了。

穆玄清坐起來,打著哈欠,看到桌子上有一封信。

未及穿衣,便屣履去看。

是田疏芳留下的。

拆開來看,只見信中寫道,“師傅病重,須得侍奉左右。事出緊急,勿念。田疏芳。”旁邊還有一個小精致的小瓶子,下面押著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清涼膏,一日三涂,連涂七日即可。”

大概是怕打擾自己休息,只留下一封信便匆匆走了。

穆玄清忽然有些慚愧。

自己昨天以那樣的態度對他,而他似乎并未介懷。不知他是何時動身的?如今到哪里了?

正想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亂了他的思緒。

門外響起甜甜的聲音,“陳哥哥,你起了嗎?”

是趙神醒。

“起了起了!”穆玄清幾下穿好衣服,打開門。

一捧花差點懟在穆玄清臉上。

那捧花開得極盛,葉子上還垂著水珠,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氣。

“嘿嘿……好看嗎,陳哥哥?是我剛剛采來的。”趙神醒把花收回懷里,笑眼彎彎。

“嗯嗯、好看,好看!”穆玄清敷衍應道。

“陳哥哥!你一點都不認真。”趙神醒小嘴一噘,突然盯著穆玄清看,“陳哥哥,你沒睡好啊?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無礙……”穆玄清趕緊轉移話題,“神醒妹妹還未用早膳吧?走,陳哥哥帶你去。”

“好!”趙神醒點點頭。

路過田疏芳的房間時,趙神醒停了下來,歪頭道,“咦,不叫上田哥哥嗎?”

看來田疏芳只給他留了信。

“你田哥哥家中有急事,回去了。”穆玄清并不想和她說太多。

“哦……那好吧。”趙神醒不再問,乖乖跟著穆玄清去飯堂。

剛上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還未動筷,穆玄清發現有人正盯著他們倆。

他裝作沒看到,繼續用餐。

盯著他們的人趕緊扒拉幾口裝裝樣子。

殊不知,早已被穆玄清看穿。

二人餐畢,穆玄清提出出去活動活動,趙神醒欣然應允。

穆玄清故意一時走的很快,身后的人也跟著走的很快。又故意走的很慢,身后的人也走的同樣慢。他猛地回頭,身后的人嚇一趔趄,慌忙找藏身之所,以免被發現。

拜托,做個合格的跟蹤者,好嗎?這跟蹤技巧,也太明顯太拙劣了。

穆玄清在心里狠狠白了他們一眼。

他快速走向巷尾,拉著趙神醒躲在墻根后面。

身后的人小跑過來,發現人不見了,幾人開始互相抱怨。

“都是你,這么笨,把人跟丟了!”

“明明是你,你太顯眼,別人肯定早就發現了。”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還是想想待會怎么辦吧。”

穆玄清緩緩走到他們面前,嘴角微微上揚,“諸位,你們好啊!”

幾人瞬間慌了神,一哄而散。

?這就跑了?那他們圖什么?穆玄清實在費解。看他們的打扮,又不像是這里的人。

莫非自己還有什么別的仇家?好像沒有。那……

穆玄清看了看趙神醒,“你的仇家?”

“哪……哪有!本小姐天生麗質,善良可愛,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百家愛戴,萬眾敬仰!哪有仇家!”趙神醒雙手叉腰,氣鼓鼓的。

“開個玩笑,不要這么小氣嘛!”穆玄清哄道。

其實,他有點疑惑,這些人,仿佛不是沖著他來的,倒像是沖著趙神醒。不過看趙神醒的樣子,似乎也不認識他們。

這就奇怪了,跟著他們,又沒有任何傷害他們的行為。

來不及多想,他今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做。

“神醒妹妹,接下來我要去挖人家的墳,你怕不怕?”穆玄清神神秘秘。

“啊?挖、挖墳啊?會不會遭天打雷劈啊?”趙神醒害怕地抱住自己。

“對啊!就是上次那個吳秀才的墳。”穆玄清趴在她耳邊小聲說。

“這……這不好吧?”

“你是不是害怕了?”穆玄清拿話激她。

“我……我才不怕呢!”趙神醒拍拍胸脯。

“好啦,逗你的!”穆玄清笑笑,“好戲就要開始了。走,我們去縣衙!”仿佛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

……

穆玄清去拜訪佟知縣,說自己年輕氣盛,昨日不該那么狂妄,希望佟知縣能從中牽線搭橋,讓他與水城主冰釋前嫌,云云。

佟知縣聽得一愣一愣的,這與昨日的陳玄簡直判若兩人。他甚至懷疑昨日是假的陳玄,不由得多看了穆玄清幾眼。

接著便是謝如意去縣衙報案,說昨夜大雨,沖垮了吳秀才的墳頭,墓也被人挖了,陪葬的金銀被盜,尸骨也隨便扔在地上。

穆玄清表示簡直駭人聽聞,一同去了縣衙。

佟知縣聽說此事,先是吃了一驚,然后表示同情,承諾一定要將兇手繩之以法,再安慰一番,就算結束了。

哪知謝如意不依不饒,堅持要一個公道。

佟知縣不能忍了,“已經承諾會查兇手了,你這婦人,還要怎樣?這一時半刻的,我去找給你找兇手?”

“大人,民婦說的這個公道,是三年前的公道。”謝如意面不改色。

三年前?莫非她是想要說吳秀才的事?佟知縣心里咯噔一下,慌了神,忙找人去通知水山吟。

“你所說何事?”佟知縣明知故問。

“是民婦的兒子,吳秀才冤死一案。”

“謝如意,休要胡言!”佟知縣一拍驚堂木,“這個案子本縣再清楚不過了。你說有冤屈,當時本縣便兩次請仵作前去驗尸,給出的結論均是暴病而亡。你偏不信,是還想再吃板子嗎?”這句話已經有威脅的意思了。

“哼,有冤不讓訴,堂堂知縣,就是這么為民做主的嗎?”謝如意絲毫不懼。

“大膽!本縣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連本縣都敢污蔑,看來,不打你幾板子,你是不會說實話了!來人!”佟知縣站了起來,俯視著謝如意。

衙役應聲而動。

“且慢!”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

穆玄清站了出來,“原來知縣大人是這樣辦案的啊,真是令人佩服,佩服!”

“陳公子,究竟是本縣辦案,還是你辦案啊?”佟知縣陰陽怪氣道。

“那自然是知縣您了!”穆玄清低下頭行了禮,又昂首道,“不過,本公子不介意退堂后便去面見陳都督,告訴他佟知縣究竟是如何辦案的。放心,絕對一字不落的。”

佟知縣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他焦急地望向堂外:水城主怎么還不來?

穆玄清知道他在等誰,他等不到了。因為就在剛剛,他已經把人給截下來了。

“大人,本公子剛剛已經看過吳秀才的尸骨,發黑,很不尋常。大人就一點不懷疑有問題嗎?”穆玄清句句緊逼。他就是讓佟知縣先自亂陣腳。

“這……尸骨發黑不是很正常嗎?都埋在土里幾年了,還能是白的啊?”佟知縣明顯心虛了。

很好,他已經掉入自己的陷阱了,穆玄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本公子聽聞,有一種方法,可以證明死者生前究竟有沒有中過毒。”

“陳公子懂得還挺多啊。”佟知縣尷尬笑笑,“那便依你所言。來人,請本縣最好的仵作來!”

自然,他要請的這個仵作,便是之前為吳秀才查驗的那位,早已被其買通。

“等等!”穆玄清當然不能讓他如意,“家父已送來一位仵作,讓兩位仵作一同查驗,以免有人做手腳,如何?”

顯然,這個“有人”就是指佟知縣。

“陳公子真是說笑了!你是在質疑本縣嗎?”佟知縣已經有些煩躁。

“那佟知縣可就誤會了。”穆玄清笑道,“家父千叮嚀萬囑咐,讓本公子務必要協助知縣,查出幕后真兇,都督之命豈敢不從?”

“你……”佟知縣心中惱怒,卻不敢直接發火,思忖片刻,道,“茲事體大,還望陳公子等上一等,待本縣稟報城主后再定奪。”

“佟知縣,這等小事也需煩擾城主大人么?”

“關乎百姓之事,都是大事。”佟知縣笑容中帶著挑釁。

好一個佟知縣!還真是小看了他。

“好!本公子就在這等著。”

穆玄清坐了下來,一副看戲的表情。

不多時,小廝來報,稱水城主今日不在城內。

“什么?城主去哪了?”佟知縣不太相信,轉頭看到穆玄清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哦,好像家父提起過,今日主城出了什么事,說要喊他過去處理一下。”穆玄清仿佛是突然想起來。

佟知縣這下終于懂了。

陳玄這是早就準備好了后手啊!看來,他說的那個仵作,是非請不可了!

“那便……請吧!”佟知縣擺擺手。

兩名仵作分別上堂,拜過佟知縣。

“如何驗,說吧!”

“大人,死者過世已久,目前有一種方法可證明此人生前到底有沒有被下過毒。那就是,煮—骨!”是穆玄清請的那位仵作。

此話一出,堂下一片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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