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把荃灣所有的大街小巷都輾了一遍，連最偏僻陰暗的角落也不放過。

“彭先生，郭小姐，這逛了一圈下來，你們發(fā)現什么沒有？”張默平個人感覺良好，得意的詢問。

“啊？還好吧？”郭麗怡遲疑的開口，彭奕行眼神中帶著迷惑。

大無語，我滿懷期待，你們卻視而不見！他們不在一個頻道。

不過今天這個逼我裝定了，我說的，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

張默平拉著一行人下車，在路邊和賣魚丸的小攤老板搭話。

“老板，來4份魚丸！”

“好嘞！”

小攤老板中等身材，頭發(fā)微白，面相看著40出頭的年紀，笑容和藹可掬。說話間干活利索，一看就知道是老攤販了。

“老板，看你笑得這么開心，生意不錯嘛！”

沒有得到實惠的人是笑不了這么開心的。精挑細選的這位演員，請開始你的表演。

“后生仔好眼光！托和聯(lián)King老大的福，這日子確實好過了不少。”

小攤老板笑盈盈的回答。笑得這么真誠，看起來日子確實過得不錯。

“和聯(lián)King？”郭麗怡好奇的問。

“King，你們知道嗎？就是洋鬼子的話，叫國王。”

老板一邊整活，一邊抬頭解釋。

“和聯(lián)King可是大埔，沙田，荃灣和葵青4個地方的老大，幾十年才出一個這么威的！”

“那不也就是一個社團老大嗎？他們還有好人？”該配合你演出的我不會視而不見，張默平積極配合。

“后生仔，這你們就不懂了。King可不是一個普通的老大，他是丐幫洪七公那樣的大俠，鋤強扶弱，行俠仗義，人好的很。”

“現在還有這樣的人，你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我魚丸強一輩子不騙人。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們荃灣可是出了兩個大人物，新界大帝打遍天下無敵，和聯(lián)King鎮(zhèn)壓四方宵小，保你出入平安，是新界兩王的東王。”小攤老板我有榮焉的得意神情。

“這么夸張，給我們長長見識吧！”

小攤老板遞上弄好的魚丸，手舞足蹈得比劃：“話說這新界大帝，手下有三員大將。左白虎，右天狼，身邊跟著King.……”

“郊野公園那場大戰(zhàn)，殺的血流成河，天地變色。從此新界大帝威名遠播。可惜出了個二五仔，一代豪杰死于小人之手…”

“嗯哼！你還是說說King吧，他無非是撿了個便宜，怎么還能被叫作東王。”張默平突然插話，表示要聽重點。

“這你可算問對人了，我侄子可是東王手下的心腹。有一天，King就對白虎說：我當了老大，想為街坊們做點事，你說怎么辦？”

“這白虎啊，就給了他一大堆的建議。”

“說這些個矮騾子，天天在街上無所事事，打打殺殺，到處亂欺負人。街坊鄰居們早就期盼著一個大英雄從天而降，主持正義了。”

“現在就是東王你為民除害，替天行道的大好機會。”

這話說的就像小說演義一樣，抑揚頓挫，感情豐富。

“那他是怎么做的？”彭奕行一直聽得很認真。張默平今天帶他做的事，把他的三觀沖刷的支離破碎。

老板回憶著過去種種，面帶微笑：“以前這條街上啊，我在這里擺一天的攤，最少得免費送10碗魚丸給那些爛仔。一個禮拜最少要被收三次保護費，敢不給，他們就砸我的攤子。”

“現在可好了。保護費沒有了，變成了那個叫什么物業(yè)費和財產保險？總之不管他亂七八糟的，交的錢是少了好多好多。”

“他們憑什么收這個錢？這本來就是明搶啊？”彭奕行不爽保護費這種非法的掠奪手段。

小攤老板笑得很苦澀：“從我的爺爺游到港島，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就歸社團管。這保護費被收了快100年了吧？”

“就算再久，也是不合法的！”彭奕行憤憤不平。

“一個規(guī)矩能通行100年，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不合法可以解釋。它現在是一種規(guī)矩，一種平頭百姓能活下去的規(guī)矩。”張默平嘲諷地笑著。

“這個后生仔一聽就是文化人。阿sir都管不了，我們有什么辦法呢？洋鬼子什么時候把我們當人看？”

“老板你這經歷很豐富啊！一般人可沒有發(fā)覺自己是被殖民了。這東西我們不談，老板你繼續(xù)說。”

“好，這話也扯遠了。這錢不但少了，而且他們真的會干事。”

“那些個鬧事的爛仔，被king的手下抓住就是一頓暴打，還會賠我們損失。”

“街上那些小偷小摸的人，也都被趕走了。還有那些可憐的流浪漢，無家可歸的孤兒，都被他們找地方安置下來。”

“你看這街道，以前亂得很，車子亂停亂放，角落里又臭又臟，現在他們每天都來搞衛(wèi)生。”

“最主要是那些臭小子們，一個個都不再染黃毛，紋身。在街上被和聯(lián)安全巡邏隊抓到，一個個要在大街上被打屁股。很多街坊的孩子都學好了。”

……

“要不要去看看孩子們？”張默平開口問道，這應該是長毛自作主張做的事，但做得好，他很感興趣。

“嗯！”彭奕行和阿布他們都點點頭。

張默平拿出兩個面具，一個給阿布戴上：“彭先生，重新介紹一下，我叫白虎，這是天狼。”

“你們？”彭奕行和郭麗怡目瞪口呆。

拿出電話撥給長毛：“喂，是大名鼎鼎的東王嗎？有沒有興趣帶白虎參觀一下你的幼兒園。”

“白虎老大，別開我玩笑了。在哪里？我馬上過來。10分鐘一定到。”

七八分鐘后，長毛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一身西裝革履，頭發(fā)打了定型水，看起來真有幾分老大的風采。

“白虎老大，我給你帶路。這兩位是？”長毛一臉興奮，他現在春風得意，自己無意間的舉動，竟然受到老大的關注，可把他樂壞了。

“這是彭先生和郭小姐。這就是傳說中的東王，我手下。”張默平為他們互相介紹。

這是東王，我是王上王。

荃灣，一種新的氛圍正在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