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田亮。
星野渡心里不由自主浮現出這個人的名字,跟著到來的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隱秘喜悅。
或許...今天會有機會能夠搭上話。
男孩這般想著輕輕關上了門,然后沖植田亮面前的中年男人打了一聲招呼:“高木老師,抱歉我遲到了!”
被稱為“高木老師”的中年男人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見時間還沒到他們往常上課的時間不由責怪的看了星野渡一眼,“雖然準時是好事,但偶爾遲到一次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噢。亮,這是我前不久剛收的弟子。渡,這位是......”
“我們認識。”說話的是植田亮,他說話的聲音與他在演唱時很不一樣。明明還是個高中生,但聲音已經有幾分成熟大人的氣息。
“欸?!”星野渡沒想到自己還沒主動出擊,植田亮就率先和自己搭話了,臉上不由露出意外的神色。
高木老師聞言也頗為意外的在植田亮與星野渡之間來回掃視了一眼,在看到男孩臉上的神色后,中年男人不由一頓,而后又興致勃勃的問道:“什么時候認識的?反正還沒到上課時間,我們趁機聊聊天。”
植田亮眼底閃過一絲無奈,高木老師還是老樣子。“前段時間樂隊在公園有一次小演出。”言下之意就是在那天認識的星野渡。
中年男人不滿的“嘖”了一聲,“我要完整的事情經過,亮你可別想敷衍我。”說罷,高木老師就看到星野渡,頗為語重心長:“渡,你可不能像你師兄這樣。”
男孩看了植田亮一眼,眼中的好奇展露無遺。而當植田亮看向他時,男孩下意識垂下眼瞼,有些慌亂地收斂起了眼中的情緒。
像是在轉移視線,星野渡說起了當時的情景。三兩句說完后,男孩看向植田亮,“我以后能向你請教嗎?”
他說的直白,植田亮回的也干脆。“可以。”
“雖然很開心你們倆關系融洽,但是渡你為什么不問問我?明明亮也是我教出來的。”高木老師有些吃味,但很快他又自我調節了回來,“不過也是,偶像效應嘛!我也懂。而且我年紀也大了,渡肯定不愿意和我這種糟老頭子待在一起。”
星野渡:“......”
“這么說的話……”英氣少年頓了一下后繼續說道:“老師是不能和我一起了。”
植田亮重重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遺憾的神色,“今天過來就是想邀請老師和我一起去演出。但老師的年紀......”
“我這個年紀怎么了?和你們去演出綽綽有余。”
“老師您確定嗎?”植田亮正色。“樂隊和經紀公司已經簽訂合約了。為了提高知名度,所以樂隊到時候全國上下都要跑一遍。我想邀請您跟著我們一起去幾個重要的大城市。”
“會有些辛苦。”
“我當然沒問題!”
“喂喂喂,亮,你這個表情是什么意思!我才四十歲出頭,跑跑路演有什么問題!”高木老師雙目一瞪自己的大弟子。
星野渡這才注意到坐在對面的植田亮臉上還未退去的遺憾神色。是不想老師去嗎?那為什么又要邀請呢?
不等星野渡再揣摩揣摩,植田亮又說道:“糟老頭子和我們樂隊的氣質一點也不符合。所以老師你要不還是別去了。到時候要是有女粉絲看見你后悔過來看演出了怎么辦?”
高木老師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下意識理了理自己長長的頭發,但很快他又理直氣壯起來:“我可不是糟老頭子,我才四十二歲,還很年輕!”
坐在他對面英氣的少年冷笑一聲,“那剛才是誰說自己是糟老頭子的。欺負小孩子是不是很開心?”
“渡可沒說......”高木老師小聲嘀咕了一句,“而且我只是開開玩笑罷了。”
植田亮沒理會他,而是轉頭看向愣愣看著他們的星野渡,聲音柔和了不少:“渡,要是這家伙以后提出一些過分又奇怪的要求,你不用慣著他。或者,要是處理不了,就打電話給我。我來教訓他。”
“不要看他是大人,就不敢下手。”
“還有,忠則說你之后也是想往貝斯這邊靠,那到時候除了吉他,貝斯上要是也遇到了什么問題也可以來問我。”植田亮見男孩怔怔看著自己,聲音又柔和了不少,“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所以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我聽說忠則和你的關系很不錯,要是他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就直接教訓他。那小子也挺不著調的。”
星野渡沒想到舞臺上外放冷酷的植田亮私底下會是這個模樣,有些新奇,又有些溫暖。
男孩點頭應道:“我明白了。”
高木老師:“你明白什么了?!別聽亮胡說。渡,老師我可是一個非常正派的人。肯定不會做那些奇怪的事情。”似害怕星野渡不相信,中年男人看向英氣少年:“我教在你小時候沒做過奇怪的事情!你肯定是心存報復,所以胡說的!”
“那是誰把我扔在琴房,讓我練習了一下午,自己跑去街頭的Obako喝酒的。給我的理由居然是肚子餓了?肚子餓了為什么要去居酒屋?我后來才聽說你當時是專門為了晴子......”
高木老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了植田亮的嘴,然后面帶笑容看向星野渡:“渡,你不要聽他胡說,這些都是他杜撰的。你老師我可是正經人。”
“唔唔唔——”
警告的看了植田亮一眼后,高木老師才放下自己的手,他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休閑西裝,開始趕人。“好了,我該開始上課了,亮你要是沒其他的事情就走吧!”
植田亮從口袋里掏出了手帕擦了擦嘴,然后不滿的瞪了高木老師一眼,“老師,你手是不是沒洗!怎么有股烤肉的味道!”英氣少年往中年男人方向傾身過去,仔細聞了聞后又說:“是不是又去Obako了。我還聞到了清酒的味道。”
“胡說!”高木老師留意到植田亮狐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亂轉,似乎是想再找到一點蛛絲馬跡,連忙坐正了原本后仰的身體,開口辯解:“Obako我已經好久沒去了。”
“呵!看來是喝酒了。”植田亮篤定的說道。
中年人男人打了個哈哈,迅速轉移了話題,催促植田亮快點離開:“就喝了一點點,好了好了,我要開始上課了。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