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王平玨還沒有回應(yīng),李耀南立刻在一旁嫌棄地揮手:“陳兄,王仙使尚年壯,又是如此俊朗不凡,你我均是老頭子,就不要去現(xiàn)這個丑了!”
王平玨頓時笑笑。
文靖城的人是下定決心要和洞陵城搞好關(guān)系了。
但雙峰城還未必。
所以陳明輝可勁往前挺他。
李耀南則有些搖擺。
王平玨便道:“姚師叔所賜的靈槍,著實極好,本使不敢輕動。但今日諸位齊聚此地,亦是盛況,本使自不好讓諸位失望。”
他再目視庭外天空:“今日春光正好,唯這陽光稍嫌烈了些。本使不才,就演化一清涼法術(shù)吧!諸位若是有意,不妨跟本使走出去。”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不知王平玨意欲何為,但還是紛紛從席間起身,隨他走出西花廳。
王平玨抬頭看一眼天空的烈日,再放出那頭靈仙鶴,騎上,升入半空,朗聲大叫:“諸位,稍后會有綠葉落下,乃本使的心意,望諸位莫嫌棄,只管任它沾身!此術(shù),只為與諸位及我城中百姓祈福、養(yǎng)氣、補元!”
聲音滾滾而來,在場每位官員均聽得十分清晰。
第一遍講完之后,王平玨又重復(fù)了一遍,而且傳得極遠。
于是,芙蓉花苑外的城中百姓們,也個個驚訝地停下手中事務(wù)。
那些尚在屋內(nèi)的,能走的,都直接走到室外來;
不能走的,也想辦法大聲喊叫,讓家人們幫忙扶著到了室外來。
陳明輝與李耀南聽到這里就笑了,陳明輝馬上朝著半空中的王平玨大聲道:“原來王仙使是要城中顯圣啊!放心,吾與李仙使不避,不與汝爭!”
一旁的宋簡飛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半空中的王平玨朝他們笑笑,作揖以算感謝,再在半空打出一道木系法訣。
陳明輝看得目光一亮:“這手勢,似是玄級的乙木固元術(shù)啊!可他才煉氣六層,顧及這芙蓉花苑就不錯了,難道還能兼顧整城百姓?”
停了一停,陳明輝恍然大悟,驚訝地道:“他……莫非是打算借靈鶴之力,在全城轉(zhuǎn)一遍?”
“有何不可?”李耀南在一旁施施然地道:“20顆中品靈石的獎勵,拿出2顆下品靈石來犒勞鶴兒,順便收買了一波人心,還幫著宣揚了宗門的仙法和善意,一舉雙得啊!”
陳明輝一呆,隨后釋然:“這小子,很會想!”
再過一陣,他又嘆息:“可惜,和吾等一樣,只是下等!”
李耀南微微一笑:“吾倒不可惜。他如此通人情,以后可以多多來往。”
……
半空中的王平玨,此刻已在凝神打出乙木固元術(shù)的法訣。
這是長青仙宗的獨門法訣,以恩庇平民百姓,慈化眾生。
每一個宗門弟子,不論內(nèi)門外門,入門時,只要五行中水、木屬性不差,皆會習(xí)得此法。
但,煉氣期習(xí)得初步,筑基期可進一步,金丹和元神境界則更進一層。
層層皆有更深奧的口訣。
效果也自不一樣。
當(dāng)然,煉氣期的雖然只是修得初步的法訣,但對普通百姓的恢復(fù)和治療效果已堪稱仙術(shù)。
除了無法延緩衰老,治不好壽盡而垂死之人之外,其他的病痛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減輕。
王平玨專注地按著乙木固元術(shù)的法訣,引水、木兩系靈氣,游走體內(nèi)相應(yīng)腎、肺經(jīng)穴竅,以特定的法門釋放出來,再凝以片片清新的綠葉,往腳下均勻地撒下。
仙鶴自載著他在半空中不斷地盤旋,盡可能地讓在場的賓客們俱沾上這祝福的綠葉。
等確定大家都已經(jīng)享受到了,王平玨再又引著仙鶴飛出芙蓉花苑,開始向城中百姓來施術(shù)。
一片片晶瑩通透、散發(fā)著點點亮綠的葉片光華,就這樣一片片地落于那些駐足而滿臉狂熱的百姓身上。
沾了光的,欣喜若狂地跪下,口稱感謝。
沒沾到光的,知道半空中的賜福仙使會飄過來,大多數(shù)都不著急,少數(shù)著急的也被旁邊人拉住了,一起合掌靜等被賜福。
待綠葉光華迅速融進了身體,不少老、弱百姓突然驚喜地叫起來:“啊,我身上不疼了!”
“我也不虛弱了,有力氣了!”
“我的身體好多了!”
“是仙使的綠葉賜福有效果了!”
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很快在城中傳遞。
便是芙蓉花苑里,那些年老的官員,和身有暗疾的武將們,礙于身份,要保持矜持,但亦是因為身上的舒服而目現(xiàn)喜色,看向半空中王平玨的目光也格外親切。
這幾年來,眾城的監(jiān)察仙使均有些懶惰,像這種大規(guī)模大范圍的賜福儀式,都極少搞了。
不想今日,能被他們遇上一回。
先前送出賀禮時,他們還都有些肉疼,但此刻,卻是心舒氣平。
些許的財物,換來短暫的延年益壽和健康,值得!
王平玨體內(nèi)的水、木靈力,就在這種不斷地施法中,迅速消耗。
好在,每當(dāng)他消耗過半時,鶴兒白羽的體內(nèi),便會悄然地輸來一段精純的靈力。
“主仆契約真是方便啊!”
倒是省了他幾粒益氣丹。
看來稍后,要用下品靈石好好犒賞小鶴兒。
似乎是感應(yīng)到王平玨的滿意,座下的白羽又伸長了翅膀,低低地輕鳴幾句。
“主人,您要是想賞賜羽兒,就多喂幾管又香又讓我痛的那種仙液吧!”
王平玨頓時失笑。
果然,身為靈鶴,白羽天生就知道,哪樣?xùn)|西對它最好!
靈石雖好,但提髓液更能提升它的血脈濃度,讓它加速進化。
“好,晚上回去再給你喂!”
半刻鐘后,王平玨已騎著白羽,離那家被陳乾一直監(jiān)視著的城中霍姓富戶越來越近。
洞陵城百年前的某任監(jiān)察仙使,就來自霍家嫡系。
這位霍仙使在任時,經(jīng)常往莫春山里鉆。
霍仙使的嫡長孫霍義堂就是現(xiàn)任的霍家家主,膝下有四嫡孫、五庶孫,滿屋皆凡人。
霍義堂在國朝為三品官。
霍義堂的嫡長孫霍康擎,和庶出二孫霍康林,年齡只差一歲半。
而霍康擎的生母樊引珍是城中進士門第樊家的嫡長女,在十五年前,霍康擎兩歲時,曾得重病,后雖康復(fù),生育能力受損,膝下只育霍康擎這一子。
霍康擎之生父霍洗劍,身體原本極佳,與樊引珍也算恩愛,時常一起前往岳家。但在此次樊引珍大病后,夫妻倆雖然同進同出,舉案齊眉,霍洗劍的身體卻漸漸地差了,回岳家的次數(shù)亦是少了。
因霍洗劍膝下尚有霍康林這名庶子,故霍義堂并沒有張羅替他再納妾,倒是替嫡次子又納了一名良妾。
陳乾就是在和城主府的人一起調(diào)查霍家這名良妾時,直覺得霍康擎的生母樊引珍,其病重可能有問題,再深入細查。
不想,事情的發(fā)展遠遠出乎大家的預(y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