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哥哥，你走都不跟我們道別啊？”

面對劉茜茜的“質問”，向天歌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

“這不是天太早，怕你們早起不能，讓你們多睡會嘛。”

橫店沒有機場，要飛往蓉城，得去隔壁他老家，義烏機場做飛機。

而義烏機場因為比較小，去往蓉城的飛機只有早上一趟。

“那你就不應該五點多就在客廳里叮叮哐哐的。”劉茜茜精準吐槽道。

吐槽完，她看著向天歌，給他一個擁抱。

“向哥哥，等你到了，要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的，肯定打。”向天歌拍拍她的小腦袋。

說起打電話，向天歌想起現在好像在異地打電話收費會更高；他記得自己上大學的時候，在省內讀大學同學都會在老家辦電話卡時，辦兩城一卡的服務。

具體服務名稱他忘了，效果就是在讀書城市，享受和老家同樣的打電話收費待遇。

而向天歌這種出省讀書的，要么到學校后再辦一張卡，要么辦理全球通之類的業務。

針對前者，很多學長學姐依靠開學期間拉新生辦卡，賺提成，發筆小財。

沒錯，說的就是向天歌自己。

他的筆記本電腦和女朋友，就是這樣賺出來的。

回到現實，松開劉茜茜，向天歌看向劉曉麗。

劉曉麗很淡然的對他點頭，祝福道：“一路平安。”

“謝謝。”向天歌最后看向向紅星。

“多看，多學，有事就去找趙汶卓。”向紅星拍了拍向天歌肩膀，沒有多說。

但就是這么簡短一句話，向天歌感受到了向紅星那無聲的關心。

“嗯。”向天歌用力點頭，有點哽咽。

“去吧！”

向天歌把行禮裝車，目別后，直接上車。

熟悉的街景逐漸遠去，向天歌也無法再從后視鏡中看到三人。

馬玉成邊開車，一邊用流利的普通話說道：“向同學，第一次出遠門？”

馬玉成雖然是港島人，但近幾年，他的工作重心漸漸轉移到內地，對內地的了解，也越來越深。

故而他知道，現在的人想出一趟遠門，其實很不容易；錢倒是其次，證難辦。

“是啊，這輩子第一次出省。”

樂山大佛，這是他上輩子都沒去過的地方；這輩子能夠去看看，且從劇本看，還能近距離接觸，這可真是太好了。

即將面對新事物的激動，也沖緩他的離別之情。

“不用害怕，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遇到什么事，都可以來找我。”馬玉成沒有對上輩子這三個字有什么疑問。

“你知道的，我是劇組的武術指導，你角色的動作，也是我編排的；到時候開拍了，你要是覺得動作太簡單了，或者哪個動作太難，都可以跟我說，我看情況改一改。”

“嗯好，謝謝馬大叔。”向天歌點頭，真誠道謝。

向天歌以為，馬玉成說的，都是他工作范圍內的事情。

事實上，馬玉成很大牌，畢竟他的師傅名氣太大了，在劇組，他也只負責兩個男主角的動作戲份設計，像斷浪這種小配角，是輪不到讓他出手的。

一般，都是交給下面的徒弟。

這里解釋一下，一個劇組，特別是功夫片的劇組，武術指導這一塊，人都很多。

比如《風云》劇組，除了馬玉成，還有馬玉成的徒弟們、他的師弟們。

打斗戲中的龍套角色，基本也都是由他們包圓出演；他們有經驗，也能多賺一分錢。

這就是一個小規模的成家班、洪家班之類的組織。

只不過，能在熒幕上留名的武術指導，只有領頭的馬玉成一個人。

也就是馬玉成拜了個名師，自己也學到了本事，所以他才能組起一個班子。

也正是為了班子的前途，馬玉成這兩年頻繁來往橫店，多在內地工作。

“你放心，朱制片和我把你拉進劇組，就一定會照顧好你，不會讓你受委屈。

“而且趙汶卓是你叔叔的朋友，劇組的制片、主演都罩著你，就算是導演，想欺負你都得掂量掂量。

“不過你也別故意去惹導演哈，他老人家年紀大了，可經不住你這樣的年輕人折騰。”

馬玉成最后，小小的開了個玩笑。

“哈哈哈，不會的，馬大叔放心，我安分守己，不會惹事的。”向天歌拍著胸脯保證。

馬玉成看了向天歌一眼，想到他的學習成績，自然就信了。

學習這么好，肯定是個好孩子，不會惹事。

這就是國內式家長根深蒂固的偏見。

車子很快駛出橫店，不用地圖指導，馬玉成知道去機場的路。

上一次開車在附近轉悠，迷路找到向天歌，他就把橫店去義烏的路都探明白了。

一個多小時后，兩人順利抵達機場。

進站安檢，馬玉成本想提醒向天歌，沒想到他比自己還熟練。

“他以前坐過飛機？”馬玉成不由自主閃過這個想法，他沒問出口，這有點冒犯。

在馬玉成的帶領下，向天歌跟著他，來到劇組人員的所在地。

向天歌環視一圈，基本都是熟人。

“天歌來了啊！”朱誠率先帶頭歡迎，走過去接過向天歌。

趙汶卓、蔣晴晴這兩個和向天歌有交集的人，都微笑著跟他點頭示意。

本來趙汶卓想表現的熱情點的，只是朱誠已經走過去了，他不好再表現。

其余人見他們這樣，也都站起身，微笑著。

吳君辰輕輕拉了拉同樣是來自灣灣的江祖屏，問道：“祖屏，你知道這個帥哥是誰嗎？”

“不知道誒。”江祖屏搖頭，“不過他確實是挺帥的，看著好年輕，是一個小鮮肉誒。”

吳君辰翻了個白眼，不想理身邊這花癡，她轉而問身旁高大的賀潤東：“東哥，你認識那個年輕人嗎？”

吳君辰跟賀潤東有大量對手戲，在向天歌來之前，兩人就在對戲：他們深刻討論了孔慈死的那場戲，該怎么配合表演。

“不認識。”賀潤東搖頭，“不過我聽說，馬指導是去接演斷浪的演員了，我想應該就是他吧。”

賀潤東是聽蔣晴晴說的，他和蔣晴晴去年剛剛合作過一部電視劇，兩人有些交情。

“斷浪？”賀潤東的話，江祖屏也聽到了，她想了想自己的劇本，里面有大部分是和斷浪的對手戲，她笑了，“嘻嘻，跟我演對手戲的是個大帥哥哦～”

他們說話間，朱誠接過向天歌，拍了拍手，對在場風云劇組的人介紹了下向天歌。

“各位，這位是斷浪的飾演者，向天歌。”

“各位好！”向天歌向前一步，微微鞠躬。

“天歌，走，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說著，朱誠拉著向天歌來到主演堆里。

“汶卓和晴晴我就不用介紹了，你們都認識。”

朱誠直接跳過趙汶卓和蔣晴晴，往后面走。

“這位是汪喜，飾演的是秦霜。”

向天歌隨聲看過去，是記憶里的那位演員，他抱拳說道：“見過霜堂主！”

汪喜被向天歌的動作驚的愣了一下，隨后才回了句：“你好。”

朱誠沒有在意，繼續給向天歌介紹：“這位是賀潤東，飾演的是步驚云。”

向天歌看著這位曾經被網友稱為，演了所有男人想演的角色的演員，他比自己高一點，棱角分明，笑容很有魅力。

“見過云堂主。”向天歌依舊抱拳。

有前面汪喜的前車之鑒，賀潤東并沒有翻車，他笑著回應：“斷浪見到步驚云，可不是這個反應。”

向天歌聞言會心一笑，有人接茬，太好了！

他瞬間進入角色，嘴角掛起冷笑：“見過，云、堂主。”

賀潤東尾椎一涼，整個人輕輕抖了下；這臺詞水平，不太像是新人。

他收起輕視，認真抱拳回禮。

朱誠繼續介紹：“這位是孔慈的飾演者，吳君辰，以及幽若的飾演者，江祖屏。”

“見過孔慈，見過大小姐。”

向天歌依舊抱拳，看向兩人，孔慈并不像她記憶里那樣，鼻孔很大，臉倒是依舊很長。

幽若，沒有頭飾，剪了個短發，看著很清純、漂亮。

吳君辰只是正常回應，江祖屏卻笑著跳到向天歌身邊，歪著頭對他看了看。

“你就是斷浪啊，看著也不怎么樣嘛。”

說完，她笑著對向天歌吐了吐舌頭。

很可愛！向天歌心想。

往后，朱誠又給向天歌介紹了劍晨和楚楚的演員，飾演雄霸的千葉真壹和飾演無名的孫星不在。

一圈介紹完，朱誠拉著向天歌在他和馬玉成隔壁坐下。

向天歌坐下后，再一次環視一圈，其中江祖屏感覺到了，對他笑了笑。

這次環視，向天歌發現了些事情。

趙汶卓和蔣晴晴兩人坐在一起，汪喜和賀潤東一起，吳君辰和江祖屏一起，劍晨和楚楚的演員一起。

分成四撥人。

從剛剛對話中的口音，向天歌能聽出，吳君辰和江祖屏是灣灣人，劍晨和楚楚是內地人，汪喜是港島人。

賀潤東，他的口音很正，但又不太像內地的。

向天歌根據座位猜測，賀潤東應該在港島發展，所以汪喜會跟他坐一起。

四撥人，除了趙汶卓和蔣晴晴兩人熟悉，其他三撥根據地理位置，坐落分明。

“有意思。”向天歌笑了笑。

登機時間還有很久，向天歌一邊觀察，一邊聽朱誠和馬玉成聊天。

他發現，賀潤東常常會撂下汪喜，跟吳君辰和江祖屏交談，汪喜這時候，也會選擇加入團體。

趙汶卓和蔣晴晴，也偶爾會跟汪喜、賀潤東以及吳君辰和江祖屏他們交流。

只有飾演劍晨和楚楚的邢名山、陶虹，一直沒有跟前面的六個人交流過。

向天歌曾經也聽說過，在10年之前，港島和灣灣的演員，是比內地演員更有幣格待遇更好的存在。

港島灣灣和內地演員差別待遇，是娛樂圈的規則。

其中最著名、最出圈的，就是謝聽風和張偉健打人事件了。

這件事在自媒體時代，就被營銷號們拿出來炒了一遍又一遍；等到了抖音短視頻時代，又被拿出來炒作。

正因為如此，向天歌才知道這件事情，以及它背后，港臺演員超高待遇的不公平。

沒想到，他剛進組，就遇到了。

“看來，這種現象是常態啊！”向天歌摸了摸下巴。

他轉頭看了看朱誠和馬玉成，這兩人也都是港島人。

“他們會公平對待我嗎？”向天歌不敢確定。

別看來的路上馬玉成說的好聽，每個老板畫餅的時候說的比他更好聽，但有幾人吃到了？

向天歌轉而看向趙汶卓，相比起身旁這兩個港島人，他更信任同是內地人的趙汶卓。

而且，向紅星和趙汶卓有交情。

“看來，目前趙汶卓就是我在劇組第一可以信任的人了！”

……………………

飛機起飛，離開浙省。

一路向著西邊飛去，前往蓉城。

向天歌沒有遇到他的王李單呢。

飛到蓉城，又馬不停蹄前往樂山，車程一個多小時，終于在夕陽西下之前，趕到劇組訂好的酒店。

導演和另一個制片人，以及劇組的其他員工，都已經在這里了。

只有他們這群演員，因為參加退休晚會，來的晚了。

劇組住的是一座三星級酒店，名字很簡單，就叫做大佛酒店。

據其宣傳稱，推開窗就能看到樂山大佛。

酒店大門處，一行人從車上下來。

劇組另一個楊姓制片人立馬迎了上來，握住趙汶卓和賀潤東的手，十分熱情。

“一路上辛苦了！”

“酒店房間已經開好，可以立即入住。”

楊制片說著，從身后人那里拿過一疊房卡，分發給趙汶卓他們。

向天歌看到，房卡上還貼了紙，寫了所屬人的名字。

楊制片分房卡給朱誠馬玉成、趙汶卓蔣晴晴、汪喜賀潤東、吳君辰江祖屏。

然后就沒了。

這時候，先拿到房卡的人，已經往酒店里走了；一路奔波，都有點累了。

唯有最后拿房卡的江祖屏，還留在原地。

向天歌看著楊姓制片人空空如也的雙手，皺起眉頭。

“這是什么意思？”

不等向天歌猜測，楊制片直接給了答案。

他對著向天歌三人，語氣十分冷淡：“你們的酒店在別的地方，司機會帶你們過去的。”

楊制片指向一個地方，那里有輛面包車。

邢名山和陶虹，從沒拿到房卡開始臉色就十分難看，等楊制片說完，他們的臉色更青。

只是，他們最終都忍了下來，沒有反駁。

楊制片見怪不怪的，轉頭就走。

“這就是真實的娛樂圈嗎？”向天歌看著劇情發展，并沒有出聲。

“向小哥，要不要和我一起住呢？”江祖屏晃了晃手中的房卡，“我房間還蠻大的。”

“謝謝，不用了。”向天歌真誠道謝。

他對一直留在原地還仗義出言的江祖屏心生好感，雖然她最后一句話感覺怪怪的。

向天歌拉著行李箱，大步向前，無視了楊制片，走到前臺。

“還有房間嗎？那個四百一天的，給我開一間。”

前臺上有標牌，寫明了各檔位房間價格；四百一天的，就是這家酒店最頂級的房間。

“好的，請稍等，先生。”

“你，你，說你呢，誰允許你住這里的？”楊制片憤怒的走了過來，指著向天歌說道。

向天歌轉身，從楊制片的眼中看到，他覺得自己的權威被侵犯了，他很憤怒。

但，這跟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關你屁事！”

“砂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