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前塵往事
- 下九流職業(yè),肝出最強技能
- 黑風(fēng)壓境
- 2202字
- 2023-09-04 22:39:18
“方掌柜玩笑了,你獨居于此,府上又怎會有別的動靜?”
馬婷兒迅速收斂好情緒,端起茶盞來繼續(xù)啜飲著。
此時她也不去管里面有沒有什么蒙汗藥了。
“哦?那也許是我聽錯了吧。”
方楊站起身來。
自顧自地活動著身體。
“喝了茶,身子倒是暖和起來了。”他順手拎起一個木桶,作勢要走出暖閣,“馬小姐在此稍候,我去打桶水來洗些蔬果以做茶點。”
然后他就在馬婷兒驚愕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了那口古井。
一時間心緒萬千,她雙手糾結(jié)在一處。
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
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雙唇幾番開合,吐不出一個音節(jié)來。
方楊用余光留意著她身后的陰氣化形。
就見其也是一臉的驚慌。
脫離開馬婷兒的身子。
徑直朝著方楊撲了過來。
“不可!”
猶豫再三,馬婷兒還是喊出了這句話。
然而方楊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
兀自提著木桶向前走著。
眼看距離古井越來越近。
空蕩蕩的院落里。
忽然憑空想起了一陣“咯”“咯”“咯”的聲音。
緊接著就好像有利爪劃過了石板,貼著地面迅速朝著方楊背后襲了過去。
來了!
方楊神情一凜。
身軀案子鉚足了勁。
這方天地間的飛雪似乎停在了半空中。
如果有游方術(shù)士從宅邸外經(jīng)過,定會被這浩大濃稠的陰氣所震撼。
烏云閉月。
天氣寒冷肅殺。
冥冥中移動的執(zhí)念陰魂,仿若水中的游魚。
只是幾次呼吸間。
就到了方楊半步遠的位置。
一雙陰氣凝實的手,伸向了方楊的脖頸。
方楊不見慌亂,那雙眼一閉一合間。
儼然已是神光乍現(xiàn)。
他丟掉木桶。
翩然轉(zhuǎn)身間,并起兩指,正巧點在了那陰氣化形的額頭處。
只這一瞬間。
滿院的陰氣轟然潰散。
馬婷兒的臉上盡是錯愕,陰氣化形的人影,臉上也是一片茫然。
無數(shù)銀白色的絲線從方楊身上展開。
曲靈解遺觸發(fā)。
.....
時間回溯到四十年前。
一切都源于京城某場皇權(quán)更迭的舊事。
堯國第二任國主景宗皇帝御駕北伐,因帳中文臣不通兵事胡亂指揮,大敗,撤退時沿途又遭伏擊,文臣武將盡皆戰(zhàn)死,皇帝不幸被擒,自此北狩十年。
戰(zhàn)報傳回京師,朝野震動,百官嘩然。
因當(dāng)時景宗無嗣,內(nèi)閣首府為代表的舊黨派系,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奏疏監(jiān)國皇太后,立宣宗兄長鄴王為新君,也就是后來的文宗皇帝。
文宗皇帝上臺,改元順統(tǒng),倒是展現(xiàn)出一番銳意進取之勢,一掃沉疴,讓北伐失利的陰影很快消散。
十年后兩國和議,那位北狩的景宗皇帝總算被放歸,對于京師百官而言,如何妥善安置這位先皇就成了老大的難題。
最終依舊是內(nèi)閣首府為代表的舊黨奏對文宗,決意將這位先皇尊為太上皇,供養(yǎng)在太極宮。
此后又十年,天下太平,隱有昌隆之勢,那位景宗也被軟禁在太極殿十年,其間安然無事。
直至?xí)r年某日,文宗皇帝染上惡疾不治,薨去,留下詔書由幼太子繼位,內(nèi)閣首府?dāng)z政。
不過四歲的太子,在首府大人的一手操持下,完成了登基儀式,并將自己老爹葬入皇陵,最后百官擬定謚號,并將排位列入宗廟。
本以為國家機器會如此按照正常軌跡運行下去,首府大人料理好天下事物,將幼帝培育成材,最終于其十六歲時還政,成就一番君臣佳話。
只可惜劇本沒按照特定規(guī)律演下去。
似乎眾人都忘卻了那位身處太極宮的景宗皇帝。
新黨官員不受皇帝寵幸,內(nèi)閣首府?dāng)z政權(quán)傾天下,從此以后朝野內(nèi)再沒了新黨的聲音,不滿之人自是怨憤百端。
癸巳年,司禮監(jiān)掌印、兵部尚書、內(nèi)閣次輔為首的文官新黨和閹黨聯(lián)合,霍然于夜間發(fā)動政變,控制了內(nèi)衛(wèi)禁軍,那位被禁足十年的景宗于此夜,終于踏出了太極宮。
不知何人放了一把大火,皇城上空騰起濃煙,火勢熊熊燃燒。
造反派借著火海掩蓋聲勢,順利奪權(quán)。
內(nèi)閣首府協(xié)同幼帝葬身朝陽宮,大火后的宮殿焚得只剩斷壁殘垣。
事后,景宗復(fù)辟,文宗一脈被屠戮殆盡。
無數(shù)舊臣遭到清算,家中男丁流徙千里,女眷充入教坊,一時哀鴻遍野,午門點起天燈,人頭滾滾。
作為舊黨一派的禮部左侍郎王海厷提前得知消息,帶著家眷連夜南逃。
奈何出城不久,王海厷和其妻子便被圍追而來的禁軍砍殺,好在家中男丁頗有血性,擋著刀劍,拖延軍卒十余息,才叫其長女?dāng)y同幼弟駕馬車逃離。
天高路遠,海捕文書下達,各州縣全是通緝罪臣逃犯的消息。
亡命天涯的兩姐弟進退無門,最終人海走散。
尋不回幼弟,這位禮部左侍郎的長女,自覺無顏面見死去父母,和幾個為她擋阻官兵的哥哥,其悲痛欲絕,毅然選擇了投江。
天意弄人的是女子沒死,被南山庵的女尼在江邊救下。
一路顛沛流離不知身處何地,她幽幽轉(zhuǎn)醒問及女尼,才知已到云州。
道明逃犯身份后,本以為會被女尼驅(qū)趕,不想這位卻是菩薩心腸,收留其住于庵中。
此后女子放下了小姐姿態(tài),隱姓埋名,偶爾在鎮(zhèn)中做些縫衣刺繡的雜活,賺取生活資費,捎帶打探幼弟下落。
平平淡淡一過三年,直至某日,一名行商至此的男香客,恰于院中撞見女子,登時觀其姿容驚為天人,便稱要納其為妻。
身無可依,普通女子獨身立于亂世中,就如無根浮萍。
她如今寄人籬下,還有幼弟未曾尋到,聞聽此言后心中隱隱悸動。
再觀這位男香客面容周正,性格儒雅,幾次見面后便答應(yīng)了對方請求,隨其離開。
沒料到的是她信錯了人,一路行商數(shù)月,女子懷上身孕,同男商人到家以后才發(fā)現(xiàn),其家中已有悍妻,性格潑縱。
懷了身孕,女子無法長途跋涉,要考慮腹中胎兒,最后又怨又恨,無奈只能做了妾室,住在其家中。
養(yǎng)胎其間,男人還家時,那悍妻尚且有所收斂,可一但男人外出行商,自己便要受其欺辱。
直到女兒降生,她以為可以擺脫厄難,攜女出走,可終究天意弄人。
女兒出生體弱多病,幾次高燒,險些夭折,哪受得奔波勞苦。
伴著藥羹,日夜守護不離,殫精竭慮,她才總算把女兒養(yǎng)活。
可那薄情男人,卻自此沒再來看過她們母女一眼。
其家中悍婦于不久后卻因故流產(chǎn),性格越發(fā)乖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