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自然不是嗜殺之人。

之前殺個人自己都心慌了許久。

今日出手狠辣，分尸，梟首，任由垂死掙扎，哀嚎而死......

因為看到武館內(nèi)的慘狀，曾經(jīng)熱鬧的武館如今只剩下寥寥十數(shù)人后，真正體會到這就是一個，你不殺人，別人就會殺你的殘酷世界。

律法。

在這個世界，遠沒有前世管用。

畢竟這里沒有監(jiān)控，也沒有及時通訊手段。

犯罪后追查的成本太高。

像南湖縣這樣的偏遠小城，朝廷皇恩難達，縣衙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像趙叔那樣的巡檢亦是極為稀少。

甚至于，商會和縣衙本就串通一氣的亦不在少數(shù)。

陸羽無法去改變這個世界。

那便只能改變自己。

長刀劈飛宋掌柜擋在身前的佩刀，掠過其脖頸。

今日后，自己便不再奉公守法，不會心慈手軟。

不管是商道，還是仙道，要有所成，必當手染鮮血，踏尸而行。

......

將利豐商會的人殺光后。

陸羽回到師父祝金鐘身邊，其余幸存下來的弟子，亦是一個個聚攏過來，面色中，有慶幸，亦有濃厚哀傷。

今日有太多朝夕相處的人徹底離開。

身高體壯的朱富，拖著滿身傷痕，蹣跚到陸羽身前，羞愧道：

“小師弟，我先前當著師兄弟們的面，說你貪生怕死，臨陣脫逃，這是我朱富不對，我現(xiàn)在欠師弟你兩條命，日后旦有差遣，萬死不辭！”

陸羽眼中露出訝色。

沒想到這位二師兄先前居然以為自己逃了。

不過，自己剛?cè)腴T沒多久，與師兄弟的相處時間更短，先前一直未出現(xiàn)，大家會有這樣的猜測也算正常。

不過這位二師兄倒是爽快，直接承認，并且道歉。

也算是個直性子的漢子。

值得相交。

可以說，這次千鈞武館剩下的這十多人，均是可交之人。

能面對生死，亦不忘師恩。

這些都是重恩情之人。

自己之后的計劃倒是剛好缺人，這些人都可以用上。

陸羽看著被馬紅明攙扶起來的祝金鐘，上前檢查其傷勢。

祝金鐘擺擺手道：

“沒事的，我的身體我自己知曉，還死不了。”

“你快去幫你趙叔，他的巡檢司現(xiàn)在恐怕情況不比我先前好多少。”

陸羽點了點頭。

“好，我先去巡檢司，師父師兄們先在這里療傷。”

隨后不再耽擱，叫上站在一旁正看著自己的云姐，二人快速展開身形，越過院墻，朝著城西的巡檢司快速趕去。

等到陸羽走遠后。

馬紅明小聲問道：

“師父，你說小師弟是真的得到仙藏了嗎？”

祝金鐘瞪了對方一眼，而后環(huán)視自己剩下的這些弟子，肅聲道：

“這事以后誰都不許提，陸羽說沒有那便是沒有，聽到?jīng)]？”

眾人恭謹應(yīng)是。

不過心中都有所猜測。

祝金鐘眉頭微鎖，陸羽如今實力突然大進，只要是正常人，都會將之與那仙藏聯(lián)想到一起。

這事就算不承認，也終會引來麻煩。

懷璧其罪。

只希望麻煩能夠晚一些到來，讓這些孩子們能多一點成長的時間。

......

巡檢司衙門。

衙門口威武的石獅被鮮血沾染成血色，威嚴中更顯猙獰。

衙門內(nèi)。

刀劍聲，喊殺聲，慘叫聲，已經(jīng)持續(xù)了許久。

巡檢司畢竟是朝廷機構(gòu)，武器方面比之千鈞武館要精良不少。

之前守著衙門院子，硬是將流云商會擋在了外面好一會兒，使得流云商會損失慘重。

不過流云商會畢竟是有備而來。

沒有信心，又怎會出手拿下南湖縣。

聽此時衙門院內(nèi)的廝殺聲，已然是接近了尾聲。

先前陸羽在水月閣內(nèi)見過的那名楊掌柜，看著手持巡檢司佩刀，與僅剩的幾名心腹聚在一起的趙巡檢。

搖頭道：

“趙適，你這又是何苦呢，之前拿了銀子跟那曹縣令一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就得了，非要走到今天的地步。”

若不是趙適油鹽不進。

兩大商會是不愿意動對方的。

畢竟對方有官身在身，殺了對方，可跟滅了千鈞武館是完全兩碼事。

謀殺朝廷命官，罪名可要大多了。

如果不是趙適不配合，他們甚至不用這么麻煩的封城。

所以說，兩大商會的人，對這趙適都是恨極。

“上，不留活口！”

就在楊掌柜下令時，兩道人影飛速落了下來，擋在趙適幾人身前。

正是一路飛趕的陸羽與云姐。

“你們流云商會真是好大的膽子，封鎖縣城，滅殺朝廷衙門，真是想謀反不成。”

陸羽看著對面的楊掌柜，冷笑說道。

“陸羽？你怎么來了，老祝他們怎么樣？”

身后的趙適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陸羽，驚詫開口。

陸羽回身道：“趙叔，師父他沒事，只是武館......”

趙適嘆了口氣。

“是我連累了老猩猩啊。”

若不是趙適先前找千鈞武館幫忙，對方或許便不會卷進這件事里，至少和縣里的其他武館一樣，有選擇的權(quán)力。

“你是......那個畫舫的采辦？”

流云商會的人對陸羽要比利豐武館更熟悉一些。

畢竟陸羽這半年，沒少幫那暗諜行首送過東西。

流云商會當初選擇讓陸羽幫忙送東西，自也是調(diào)查過對方，只不過時間比之利豐武館更早，甚至都不知曉對方拜入千鈞武館的事情。

只是看陸羽身家清白簡單。

幫忙送東西會比自己安排人更加不引人察覺。

之前利豐商會還是因為先發(fā)現(xiàn)了若蘭行首，才注意到陸羽。

此時見陸羽突然出現(xiàn)，顯然身手不弱，自然更是驚訝。

這時，站在楊掌柜身邊的黑衣人，忽然看著陸羽皺眉道：

“你是那日在畫舫偷聽那人？”

“你居然沒死。”

見對方認出自己，陸羽也并未否認。

“拜閣下所賜，在下現(xiàn)在活的很好。”

黑衣人冷笑道：

“雖然不知你怎么活下來的，但區(qū)區(qū)一個剛剛洗髓的小子，僥幸逃生一次，居然還來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黑衣人率先持劍朝著陸羽殺來。

陸羽面色平靜，朝身邊的紅衣云姐說道：

“留幾個活口，別都殺了。”

而后兩人如虎入羊群，在趙適等人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將流云商會幾乎全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