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許用了三分鐘的時間,找回了他過去一年多都未曾再有過的投籃手感,然后再次向投籃機投了兩個幣子,選擇了挑戰模式。
所謂挑戰模式,就是不斷地闖關,如果在規定時間內投進相應的球數,就會進入下一關,而每一關的進球數都層層遞增。
而后,曾許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依然是一個籃球好手。他用他那神奇的右手,做著一個又一個漂亮的壓腕,籃球總能在半空中旋轉著落入籃筐。投籃機外沿距離籃筐只有三米左右,而曾許優秀的臂展伸出去后就只剩兩米多了,這個距離下,他幾乎是彈無虛發,籃球像長了眼睛一樣依次落入。
曾許一路披荊斬棘,把那該死的籃球輕松地放進,最長連續進了三十多個無一彈出,從第一關酣暢淋漓地闖到第十關,把投籃機的挑戰模式打通了。
要知道第十關可是要在兩分鐘內投進一百個球,很多人連這關的門檻都摸不到。
完成這一壯舉,曾許得意地笑了笑,甩了甩發酸的胳膊,轉過身來。
任澗像是一座石像立在那,目瞪口呆,直勾勾地盯著曾許。
她已經被驚呆了。
任澗知道曾許會打球,但是不知道他投籃居然這么準。
曾許看到她的模樣,滑稽地笑了一下,攤了攤手,走向她說:“走吧,給小孩子玩的東西。”
任澗被拉走之后還詫異地皺著眉。
她忽然覺得曾許好厲害,甚至開始期待有一天看曾許上場打球的樣子。
他們在商場里逛得不亦樂乎,去打氣球,去套圈圈,曾許總是能神奇地贏下很多獎品,搞得二人都有點拿不下了。
吃了頓飯,又在外面的公園逛了逛,二人就準備打道回府了。快樂的一天過得很快,當他們準備坐車回旅店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在曾許掏手機看時間時,他看到了很多條消息。
有微信中的,有電話,還有短信。無一例外,都是來自他爹。
曾鐵起初是在微信上問了曾許兩句他的去向,見沒有回應,每間隔了半個小時就又問了一遍。然后在午后一點的時候就打了微信電話。
許是感覺到了不對勁,曾鐵又給曾許打了電話,可還是沒人接,這讓曾鐵越發覺得不安。
電話鈴聲轟炸著曾許的手機,可處于喧鬧環境的曾許根本沒聽見他爹的電話。
正盯著屏幕發怔,曾鐵的電話再次打來。
鈴聲久久不絕,任澗不禁湊過來看了一眼:“誰呀?接呀。”
曾許摁了靜音,把屏幕熄了,揣進兜里。
任澗抬頭看著曾許,后者搖搖頭,絲毫不想理他爹一點。
“三天了才想起我來,期間他干什么去了?”曾許不屑地冷哼,“他要是關心我,就不會在過去三天一個消息都不給我發。既然他漠不關心,那就當我死了吧。”
“或許是在氣頭上呢?”任澗開導著,“而且現在不是關心你呢嗎?”
曾許插著兜,悶著頭就是走,根本勸不動。
公交車上曾許一言不發,很難說是不是他爹把一天的好心情都毀掉了。任澗坐在他旁邊,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雙手捏著衣角。
曾許瞥了他一眼,任澗就連忙撒開了手,慌張地笑了笑。
曾許笑著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不要緊。
回到旅店以后,曾許往床上一躺,四肢大張,發出長長的輕嚎。任澗站在他前方,低頭俯視。
曾許也看著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揚了揚下巴:“哥們今天帥不帥?”
看著他做空氣投籃的動作,任澗忍俊不禁,點了點頭。
“既然你投籃這么準,為什么還不繼續打籃球呢?”任澗坐在他旁邊。
曾許望向窗外,撇著嘴:“因為打籃球不僅僅是投籃準就可以啊。”
“那還需要什么?”任澗是個外行,不由得多問兩句。
曾許想了想,沒法做解答,只是說:“有空的話,帶你看一場籃球賽你就知道了。”
“你的嗎?”任澗扭過頭,雙眼期待。
“當然不是。”曾許聳聳肩,“是NBA。”
任澗翻了個白眼,向床上倒去,張開雙臂,嘟囔著:“不感興趣。”
“那你對我感興趣?”曾許也躺下來,躺在任澗旁邊問。
“滾蛋。”任澗翻了個身,離他遠了點。
曾許看著任澗的后背,輕輕嘆了口氣,捧起臉。
忽然,他又發現任澗在那里將被子的一邊折成尖角,輕輕地劃著手指肚。
“干嘛呢?”曾許問道。
這一問不要緊,把任澗嚇得差點把被子扔出去。她喘了幾口氣,抱住被子,委屈地轉過頭,露出半面臉:“沒干嘛。”
“怎么了?這么心驚膽戰的。”曾許說,“我早就發現了,你時不時就會把東西折成尖角,然后劃自己的手指或手背。衣服是這樣,紙是這樣,被子也是這樣。”
任澗把整張臉就埋起來,半天才憋出話:“我也說不好這叫什么,只是很久之前就有這樣的習慣。在我無法專注一件事的時候,我就會把東西折起來摩擦手指肚,這樣我會感覺很安心很平靜,而且是不自覺就會做,不然就會渾身不自在。”
曾許還從未聽過這樣的事,他側過臉問:“強迫癥?”
“不知道。”任澗搖搖頭。
曾許學著她把床單折成尖角,發現也并沒什么特殊的。他問道:“那你干嘛這么害怕,好像很害怕被發現?”
“因為我媽不讓。”任澗說,“每次她看到我這樣就特別生氣,說我有多動癥,手不閑著,見一次就打我的手一次。”
曾許無語地閉上眼,撇了撇嘴。
任澗的母親未免太過嚴厲了。
對于家長方面的頭痛,曾許能夠理解。任澗的母親,和他的父親,雖然令人厭惡的方面不同,但作為單親家庭的家長,他們將會直接影響自己的孩子。
對于任澗這種少女,還是多給予快樂和幸福才是。
曾許拿起手機,發現曾鐵又打來了。他看都不看,返回到主頁,看了一下明天的天氣預報。
是個大晴天。
“明天一起去看日出吧。”曾許提議。
任澗猛地坐起來,似乎對這個想法十分贊成。
她越來越覺得,和曾許的私奔……
哦不,私自出游,簡直太開心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