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11日。
今天,任澗突然出現在曾許面前,送給了他一個小宇航員掛件。
“這是什么?”曾許接過小宇航員,問。
“送你的小禮物。”任澗嘿嘿一笑,“你摁他的頭試試。”
曾許懷揣著疑惑,摁了一下宇航員的頭。一時間,它頭盔那面藍藍的玻璃亮了起來,發出微弱的光芒,同時從內部響起一個聲音:“I love you~”
曾許饒有興致,又一次摁了一下,聲音再次響起:“I love you~”
就這樣,隨著微弱閃爍,一聲聲“I love you~”在二人耳畔縈繞。
“誒,一會兒沒電了。”任澗輕輕打了打他的手。
“干嘛送我這個?”曾許小心翼翼地揣起來,問。
“紀念日禮物嘛。”任澗回答。
“紀念日?”曾許一愣。
“我們在一起一個月啦。”任澗一下子撲過來,抱住曾許,抬頭看著他,“真快。”
“啊……是啊。”曾許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任澗,磕磕巴巴地說。
任澗和他碰了碰鼻尖,說:“以后上了大學,我們就不能每天在一起了。如果你想我了,就摁它,到時候它就會替我說我愛你了。”
曾許霎時露出微笑,心里甜得發齁。
“我也沒準備什么禮物啊……”曾許有些尷尬。
“沒關系啊,我說過了,你不需要準備禮物。”任澗在他懷里蹭著,“我送你東西從來沒有要求回禮,這只是我想的。”
雖然這么說,但曾許還是過意不去。總不能讓女孩子一直送禮物。
“對了,昨天你不是給我發了華晨宇的歌嘛。”任澗轉身靠在曾許身上,“我后來又找到了他的另一首歌,也相當討我喜歡。我要安利給你。”
“好啊,那我回家聽聽。”曾許說。
“不用,現在就給你聽。”任澗從兜里拿出一個小小的黑色電子設備,把耳機插在上面。
“MP3?”曾許瞪大眼睛,對這種古董玩意兒十分新奇。
“是啊,這是我外婆送我的,我以前沒有手機的時候就用這個聽歌。”任澗說,“它跟了我九年了,怎么樣,耐用吧?”
曾許點點頭,微微低頭讓任澗把耳機戴在自己耳朵上。任澗翻了翻歌單,點了一首叫《我管你》的歌。
一時間,濃郁的搖滾味兒沖進耳廓。
“這么帶勁?”曾許驚訝道。
“你聽詞。”任澗做了個噓的手勢。
“我不大接受,
什么被委屈別還手,
我不太能夠,
順應所謂的大潮流……”
曾許再一次瞪大眼睛,十分認可似的對任澗點點頭。
任澗也微微一笑,看樣子曾許理解了她所指的歌詞。這句“不太能夠順應所謂的大潮流”,正是任澗創作的初衷。
“管你什么想法,
我是我自己的表達,
管你什么看法,
我的世界我來浮夸,
我管你說得多復雜,
我不要被誰給教化。
管你什么說法,
當我是傻或是笑話,
管你什么辦法,
別幻想我淪落倒下。”
曾許眼睛瞪得像銅鈴。這個詞寫得也太大膽了,和昨日他聽的《異類》異曲同工,好似這就是華晨宇的風格。他從不在歌詞中吸粉,反而對全世界都宣戰,無畏任何的嘲諷謾罵。
這時,任澗摘下曾許的耳機,把沉醉的他拉了出來。她說:“曾許,昨天你把《異類》送給我,那么這首《我管你》就是我送給你的。”
曾許一怔,第一時間沒明白她的意思。
“好好練球,別在乎別人的想法。”任澗注視著曾許朗星般的眸子,“他們想要你淪落倒下,但你不可以,你要變得更強,狠狠地打他們的臉!”
看著任澗黑胡桃的眼眸閃爍著光,曾許不由得信心倍增。他見過任澗太多失落難過的無光的眼神,以至于任澗這種神色會給他無窮的力量。
“好。”曾許暗下決心,想要背負著任澗的希冀,努力在球場上馳騁。
接下來的日子里,曾許發憤圖強,不禁繼續約任澗跑步,自己還在閑下來的時光里加練力量。一有空他就泡在球館里,哪怕是練習千篇一律的投籃,來強化自己的肌肉記憶。他面對籃筐在進行背運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之前自己做出過一次克勞福德背運,便想著刻苦練習球星的招牌動作,達到無法防守的成色。
曾許在球場上檢驗著自己的第一步,他的第一步仍然很快,如果能加上不減速的變相,他一定可以甩開一切防守人。
某一天來,曾許和任澗還是會到琴行那里去做客。雖然大家很忙,但都很歡迎二人的到來。
而曾許和任澗現在也沒什么可去的地方,還都蠻愿意待在琴行和大家相處的。
這一天,任澗想要和覃笙交流一下藝考的事情。她和覃笙坐在一起,聊著一些相關音樂的東西,曾許也插不上嘴,便默默在一旁一個人待著。
百無聊賴的他看任澗在為未來鋪路,自己也應該努努力才是,便拿出手機,開始尋找一些球星的集錦,渴求能從他們的動作中琢磨出技巧。
這時,凜哥剛好下課,抻著懶腰發現了獨自一人窩在沙發上的曾許,便湊過來問:“看啥呢?”
“哦,凜哥,我學球技。”曾許嘿嘿一笑,把手機稍稍側過來一點。
“羅斯?”凜哥抬了抬眼睛,“你想從他身上學到什么啊?”
“學他不減速的變相。”曾許一個手拿著手機,另一個手夸張地做著變相的動作,“等讓我琢磨透了,一步就把對面晃趴下。”
凜哥難以理解地看著他,聳聳肩:“看他們打球,想學到東西很難的。”
“為什么?”曾許不解,放下手機,熄了屏。
“NBA巨星之所以能成為巨星,努力只是一部分,大多數還是天賦好啊。”凜哥解釋,“就你那天賦想把人家的殺招學到手,也太癡心妄想了。”
曾許愣了愣,覺得言之有理,便泄了氣。
“那怎么辦,我感覺我已經沒有提升的空間了。”曾許懊惱地靠在沙發上,“我每天都在練習一成不變的東西,都不知道到底該提升什么。”
“其實,比起看球星的錄像,你不如看看自己的錄像呢。”凜哥說。
“嗯?”曾許坐了起來。
“多看自己的錄像,單獨斟酌自己的失誤,尋找自己的弱點,自己看穿對手的弱點,這才是你該做的。”凜哥一語道破天機,“看球星集錦,不過是‘人在床上躺,球技心中漲’罷了,審視自己的錄像才能真正提升球技。”
曾許吃驚地瞪著凜哥,神色從沉思逐漸變成驚喜,仿佛茅塞頓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我悟了!我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