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曾許語氣中含著一絲詫異。
任澗自然感覺出來曾許的不滿,可她還是不想把這件事埋起來,便硬著頭皮說:“我說,你之前不是和其他女生養過火花嗎?你應該在乎的。”
曾許頓了頓,沒有正面回應,而是問:“你因為這個和我生悶氣?”
任澗不敢看他,畏畏縮縮地伏在桌面上,低聲說:“嗯。有人和我說你的過去,我很難不在意。我們以前只是聊過生活經歷,從來不清楚感情經歷。”
“有人說?”曾許靠在椅子背上,抱著胳膊,腦子里似乎把會這樣說的人想了個遍。
但最終他也沒問任澗究竟是誰,他只想追究一件事:“所以,只是因為這個?”
看著曾許滿不在乎的樣子,任澗心窩窩涼涼的。她搖了搖頭,郁悶地說:“當然是聽到了很多話,所以會產生質疑……因為你是我的初戀啊,我當然比較在意你的過去……”
曾許凝視著任澗,發出長長的嗤鼻聲。任澗意識到他不耐煩了,剛一抬起頭,卻看到他很嚴肅地面對著自己,說:“既然你這么想知道,那你問吧。”
“問?”任澗愣了一下。
“問你想知道的。”曾許認真地說,“我全都告訴你。”
任澗吞了下口水,下意識問:“你生氣了?”
“我沒有。”曾許笑了笑,緩和了一下緊張的氣氛,“之前沒提到過,你有想法也正常。既然你想和我談談,那正好借這個機會告訴你。”
任澗目瞪口呆,一時說不出話來。她狐疑地看著微笑的曾許,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她總覺得曾許已經怒火中燒,但披著笑面虎的外殼試探她。
再三確認后,任澗才開口問:“你以前……真的同時和好幾個女生天天聊天嗎?”
曾許眨眨眼,點了點頭:“是,但也僅限于聊天。”
“呸,你還想聊出點什么花來?”任澗不開心地說,醋意大發。
“因為之前能力比較強吧,會打籃球,會演講,還跑運動會,可能吸引了一批女生,隔三差五會有人加我QQ。”曾許不避諱地說,“有的加了以后只是打個招呼認識一下,但大部分還是發起了聊天的。”
“那你就跟她們聊。”任澗瞥向旁側。
“可能這么說像是狡辯,可的確是出于禮貌。”曾許解釋,“人家加了好友以后并不說明來意,別管她們是不是奔著發展關系來的,但的確言語里也就是聊聊日常,總不能聊天都拒絕吧,更不能說‘我不談戀愛’之類的話,太自作多情了。”
任澗剛要反駁,想想卻是。自己在患病之前,在葵松也是個小名人。當她的才華無處安放之時,也有很多男生慕名而來。他們也只是和自己聊聊鋼琴,聊聊高中生活,想想的確沒有拒絕的必要。
可不同的是,她在發覺了那些男生的別有用意后,就及時斷掉了聯系,從未為延續火花而聊天。
于是她問:“那你就和她們一直聊啊?聊得火花都舍不得斷。”
“后邊可能也沒什么話題了,但是如你所說,你們女生就是舍不得火花,哪怕一天到晚也沒有話題,但是不忍斷了火花。”曾許說,“那她們發‘早’,我就回禮貌地早,等她們覺得沒勁了我自然就不回了。”
“你還跟老好人似的呢。”任澗表面吐槽,心里卻好受一點了。畢竟曾許并不是花花心腸,同時和好幾個女生談情說愛。
一想到情愛這里,任澗不禁又問起她最在乎的事:“那你那個前女友是怎么回事?”
曾許明顯地怔了一下,但想想這種事情遲早會有人說的。他解釋:“她就是那些女生其中一個,比起其他含蓄的家伙,她更直接。因為家離得近,所以一有時間她就和我走在一起,還給我買零食送禮物,目的很明確,就是想和我在一起。時間久了,她對我蠻好,我也挺喜歡的,就在一起了。”
任澗醋壇子都要翻了。她自己氣不過,給了曾許一拳,后者捂著胸口,慘叫一聲。
“那我怎么聽說你是從好兄弟手里搶過來的呢?”任澗質問道。
“那純是胡說八道!”曾許一提起就憤慨,“確實是有一位好兄弟,當時喜歡她,但由于那位兄弟很含蓄,從未和我說過他喜歡誰。恰好我前女友追求我,就沒提過她的追求者。當我們在一起后,我兄弟說我挖他墻角,一氣之下和我絕交了。我給他發過道歉信,也責怪他應該直接告訴我喜歡的那個人。但在他眼里這好像挑釁,恰好被他學姐看到,當時那件事就鬧得沸沸揚揚。”
任澗聽得起勁,像聽八卦一樣,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又問:“那這么來之不易的感情,你說膩了就提分手了?”
“不是,誰說的膩了?”曾許皺眉道,“是我和她接受的教育不同,性格三觀都不合,所以在一起沒未來,就及時止損了。什么叫膩了?我在你嘴里怎么成渣男了?”
任澗見他說話聲音都大了,以為他生氣了。她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只是聽別人這么說。”
曾許倒也消了消火,說:“也是,當時不少人說我渣。因為她們覺得我和她們聊著聊著,卻和別人在一起了,說我有喜歡的人就不該和她們搞曖昧……可從頭到尾我也沒說過一句越界的話,都是她們的自我想象吧……再者,還有說我中央空調的……我服了,那她們和我聊天,料到訴苦的地方了我出于朋友間的禮貌,說兩句安慰的話,還成中央空調了,成玩弄她們感情了……我真服了。”
曾許語氣相當無奈,看得出來他對這些流言也無能為力。
“你的確是這樣。”任澗也吐槽著,“我剛認識你時你就這樣,說是熱心腸還不算,反正就是見不得別人難過。”
曾許聳聳肩表示無奈:“所以你現在清楚你聽到的話是真是假了吧。”
“嗯,但我還有一個問題。”任澗說,“你叫別的女生一起打球,還讓摸人家頭是怎么回事?”
“?”曾許心態崩了。
“我的天,那是以前我球癮大,一下課就自己去玩,她們看我一個人就往球場湊,實則我都嫌她們老礙事了……”曾許捂著額頭,頓了頓,“但摸頭這件事我供認不諱,因為我就是愛摸人腦袋,男的女的都一樣……要是這個算搞曖昧的話,那我承認。”
任澗瞇眼看他好一會兒,才不滿道:“你以后別摸我頭了。”
曾許尷尬地撓撓頭,隨后嘆了口氣:“你居然聽到了這么多,非議真的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哪怕我都解釋過了,你也一定會覺得我說謊。”
“不。”任澗出人意料道,“我相信你。”
曾許不以為然,搖搖頭:“你也只是嘴上說相信我罷了,實際上只要是正常人的思維,針對這些問題,男朋友肯定要說假話騙過女朋友的吧。”
“那我也信,就算你是騙我,那我也信,你是我男朋友,不相信你難道信別人的鬼話?”任澗握住曾許的手,“我不開心的原因是怪你從沒有和我說過這些事,才有點生氣的,其實我就是想聽你說一說……現在想想,真是小題大做……”
“對,然后你也不聽我說,你就冷暴力我。”曾許委屈地撇撇嘴,“你給我的冷,我只能靠發燒來平衡了。”
“誒呀!”任澗只感覺曾許的手滾燙,連忙把保溫杯遞給他,“別廢話了,快把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