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19日。
新的一周,任澗心情極其愉悅。
許是說悲極生樂也無妨,因為自從跨過了所有的苦難以后,生活真的在變好了。
不僅劉戀改變了對她的看法,自己還收獲了純真的愛情,除了情感上的問題以外,她還登臺演出,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并且拿下了夢寐以求的鋼琴十級。最最重要的,伴隨了她一年多的抑郁癥,也進入了下一個治療周期。
可得到這一切之前,任澗幾乎到了地獄走一遭了。正因如此,她才對這來之不易的幸福感到珍惜。
現在的她走在校園里,已經不會在乎其他人的目光了。比起之前那些滾燙的眼神,現在再正常不過。而且現在大家也都知道了她的病情,漸漸理解了她的病態,反而在她漸漸正常以后愿意親近她。再加上她的才華,讓她的人緣愈來愈好了。
任澗來到教室,開始了早自習前的準備。這時值日生文蕙從她身邊經過,手里還拿著抹布,卻停在了她身邊。任澗發覺后便要和她打招呼,因為文蕙是她在這個班級里交情還不錯的朋友。在大家還沒有改變對任澗的看法時,她也是為數不多愿意和任澗一起吃飯一起聊天的人。
在任澗剛抬起頭,就見文蕙彎下腰來,一臉八卦地問:“任澗,你和隔壁那個曾許,真在一起啦?”
任澗初始還很疑惑,聽到文蕙是問這個事的,突然就笑了。她甚至有一絲炫耀的心理,心滿意足地抿著嘴點點頭。她似乎很愿意在別人面前提起曾許。
可文蕙卻皺了皺眉頭,湊近任澗說:“之前就看你和他走得挺近,我還擔心你被他蠱惑呢,沒想到你倆還真在一起了。”
“什么蠱惑?”任澗聽得一知半解。
“你是轉校生,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文蕙賣了個關子,“他以前可不是什么好人……”
“值日生抓緊收拾,馬上上早自習了。”張老師在講臺上喊。
文蕙順勢終止了話題,拿著抹布走開了。
“誒……”任澗云里霧里,被文蕙的話勾了起來。她反復琢磨那句有待考究的話,一時心慌意亂。
曾許不是個好人?
什么意思?
任澗被擾亂得早自習都沒有上好,她只希望文蕙說的是曾許打架抽煙的一系列事。
下課以后,任澗揣著這個疑問去找文蕙,后者卻不愿意繼續說了。
“曾許高一時候的故事大家都清楚,你可以打聽一下。”文蕙只是這么說,“或者你都跟他談了,你可以問他自己。如果他在乎你,他肯定會說的。”
任澗吞了下口水,一種不好的預感沖上天靈蓋。
于是,在一個課間休息,她找到了曾許。
“喲,怎么了,想我了?”曾許自作多情地轉了個圈出了門口,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扶在墻上,向任澗揚了揚下巴。
“曾許,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任澗一句話,直接讓他的笑容凝固了。
“我?我有什么瞞著你的……”曾許說話時明顯不自信了。
“你說不說?”任澗臉色倏地就變了,令曾許感到脊背一涼,誰都看得出任澗認真了。
“我……”曾許支支吾吾,靠近了些小聲說,“你都知道了?”
任澗瞪著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兇巴巴地問:“你說不說?”
“好吧……”曾許難以啟齒地磕巴了幾下,然后小聲對任澗說:“前天我實在沒忍住,偷偷抽了一根煙……”
“誒呀,不是這個!”任澗一揮手,差點打在曾許臉上。
“不是這個?”曾許一愣,臉色已經很難看了,“難道是……”
任澗神情嚴肅,好像要扒了曾許的皮一樣。
“你別生氣,別生氣,我承認……”曾許硬著頭皮說,“上周你丟的那只口紅,其實是我給掰斷了,害怕你生氣所以偷偷扔掉了……”
“啊?!”任澗瞪大眼睛,好似要剝了曾許的皮。可轉念一想這并不是她要問的重點,便一跺腳,繼續逼問:“也不是這個,還有!”
“還有?!”曾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少惹任澗生氣的事。
就在這時上課鈴卻響了,盤問未果的任澗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推了曾許一把,轉身回教室了。
曾許一臉茫然,皺著眉頭,不明所以。
任澗回到教室以后,坐在桌子前整個人陷入了沉默。
她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并不是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她只是不在乎對自己的看法,可是對曾許的看法。她竟是如此在意。
她太想知道文蕙的話中意了。
大課間的時候,任澗獨自坐在教室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路過的文蕙看到她發呆,主動打招呼道:“嗨,想什么呢?從曾許那里問沒問到啊?”
“沒有。”任澗搖搖頭,“他不說。”
“他肯定不能跟你說呀,你現在是他女朋友嘛。”文蕙聳聳肩。
任澗看了看她,沒有說話。她不拘泥于從文蕙口中得知,她更想讓曾許親自說。
可文蕙卻主動地坐在任澗同桌位置上,挽住她說:“算了,他也不能告訴你了。看你蒙在鼓里的樣子,我和你說吧。”
任澗一激靈,心跳都快了起來。
“我看你是我的朋友我才和你說的哦。”文蕙貼在她耳邊,“你可別把我賣出去。”
“我知道,你說。”任澗和她拉了個勾。
文蕙左右看了看,才小聲說:“曾許高一的時候風流得很,同時勾搭好幾個小姑娘的。”
任澗心里咯噔一下。
“他那個時候沒現在這么瘦,身材好長得也帥,再加上打球好,好多女生加他QQ。”文蕙繼續說,“他也不拒絕,還跟每個人都聊得有來有回,還經常帶不同女生在球場打球,還經常摸女生的頭,但最后都沒在一起。曾許那時候就像廣撒網一樣。”
任澗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不禁問:“你的意思,我也是他的一條魚?”
“我可沒這么說,我只是給你提個醒,他以前就是這樣的人。”文蕙說,“他可會哄女生開心,只要有女生找她訴苦他一定安慰,那時就有很多人說他是中央空調,對誰都暖,還就是不談。”
任澗有點麻木了。她的確從未聽說過這種事,她認識曾許也才半年,縱使自己聲稱再了解他,也無法得知未知的過往。
“你可以多問問幾個人,他當時追求者蠻多的,但發現被吊著以后就都在QQ空間里譴責過他。”文蕙起身要走了,“我只想對你好,知道你有抑郁癥,害怕你被他傷到,到時候情緒低落走不出來。”
看著文蕙走開,任澗顱內嗡嗡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