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面朝大海
- 曾許人間第一流
- 狼丶瞳
- 2150字
- 2024-11-09 22:42:01
2018年,10月5日。
清晨的酒店里,曾許被一束陽光刺醒。他忘記拉窗簾了,光線好似一把利劍把自己的眼睛扎穿,疼得腫脹。
哦,原來是藥物的戒斷反應(yīng)。
曾許爬起來,頭痛得要命,骨頭也好似酥了一般,渾身無力。
他看了看時間,才剛過五點,他就又被疼痛折磨醒了,這樣的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曾許爬起來,迷迷糊糊地去上了個廁所,正上到一半,忽然他聽到有人把房門打開了。
這一下子可把他嚇壞了,尿都夾斷了。這個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怎么會有開門聲呢?
他回過頭,看到門后的任澗躡手躡腳地探出頭來。忽而間二人對視在一起,時間仿佛凝固了。
曾許居然也定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兩個人就在這個尷尬的場景怔住。
“呀!!”任澗尖叫一聲,把門重重關(guān)上了。曾許扭回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蛋都紅透了。
任澗這個時候來干嘛啊!
迅速解決好了以后,曾許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臉,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緩緩打開了門。
任澗依舊站在門外,臉也紅撲撲的,還未褪去。即便曾許出門了,任澗還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二人面對面站著,氣氛相當(dāng)扭捏。
“那個……你咋來了?”曾許首先打破了尷尬。
“我……我睡不著了。”任澗撓撓頭,“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即便是想法改變了,但抑郁癥的病癥還在身上存在。一到凌晨我就無法入睡。”
“是啊。”曾許點點頭。
“倒是你!你怎么醒這么早!”任澗生氣地推了他一把,“上廁所就算了,還不關(guān)門!”
“我……”曾許靠在門上,舉起雙手,“我也睡不著啊……我頭疼。”
“又疼了?”任澗頓時就心疼下來,“你這藥效過得太快了。”
“這已經(jīng)克制很多了,最惡劣的時候每四個小時就要服一次。”曾許嘆了口氣,打開門,“先進來說吧。”
任澗走進屋子,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你的屋子真熱,熱血男兒這個詞真沒說錯。”任澗坐在曾許雜亂的床上,“我和宋詞兩個人一屋都感覺有點冷。”
“那你可以睡我屋嘛。”曾許開了個玩笑。
“好呀。”任澗一股腦鉆進了曾許的被子里,把被子卷在身上,尚存余溫的被窩讓任澗冰冷的皮膚感到一絲舒適。
曾許坐在床邊,一只手摸著任澗露在被子外的小腦袋,說:“看來我倆的作息還挺像的……你說,睡眠不足會不會猝死啊……啊!”
任澗一口咬在曾許手上,鄙視地看著她:“不要動不動就說死不死的。”
曾許捂著手,又好氣又好笑,欣慰地揪了揪任澗的耳朵,后者歪著頭,掙脫曾許的手。
曾許雙手向后撐著,不知不覺發(fā)起呆來。秋日的清晨陽光明媚,可一看到黃葉子的樹,就總覺得外面涼嗖嗖的。
“喂,曾許。”任澗抬起頭,整個人裹在被子里像一只蠕蟲。
“怎么了?”曾許低下頭,直視著任澗的眼睛。
“你剛剛不是問我怎么來了嘛。”任澗笑了笑,“你再問一遍。”
“啊,那你怎么來了?”曾許倒是很聽話。
任澗眨巴著大眼睛,甩了甩頭發(fā),往曾許身邊拱了拱,小聲說:“想你了唄。”
說罷,她還害羞地把頭蒙進了被子里,只露出一雙眼睛,彎彎地瞧著曾許。
曾許低下頭,幸福地笑著,然后一下子撲向任澗,二人在床上打鬧起來,曾許追著任澗抓癢,后者想躲但是被被子纏住脫不開身,笑聲和尖叫聲亂成一團,枕頭飛到了地上,被子也一大半掉了下去,徒留頭發(fā)亂糟糟的任澗坐在床上,臉上卻綻放著笑容。
另一頭的曾許也累得夠嗆,揉了揉自己因靜電炸毛的頭發(fā)。任澗湊過來,靠在曾許肩上問:“怎么樣,好點了嗎,頭還疼嗎?”
“疼。”曾許捏著任澗的臉,經(jīng)一折騰好像頭痛得更厲害了。
“什么嘛,我陪著你你還沒法轉(zhuǎn)移注意力啊。”任澗撥了撥他的手,不滿地說。
“一碼歸一碼,疼也還是疼。”曾許說,“戒斷反應(yīng)和抑郁癥發(fā)病又不一樣,不是情緒好了就能減輕的嘛。”
“那我去拿藥。”任澗站起來,穿上拖鞋往門外走。
曾許沒有攔她,任澗也回頭怨恨地瞪了他一眼。
到了八點多時,宋詞才從睡夢中醒來。她表現(xiàn)得極為疲憊,好像一直睡不醒一樣,哪怕她已經(jīng)睡了十一個小時。
她又用了半個小時才從麻木中徹底清醒,不知怎的,今天宋詞身體狀態(tài)和精神狀態(tài)似乎都不好。臉色不僅沒有血色,連身體也軟綿綿的。
好在她一直沒有失去笑容。把假發(fā)戴上以后,雖然看起來比昨天消瘦了一些,可活力還是在線的,一點都不像是病危的病人。
“任澗,我想再去看看海。”不知怎的,宋詞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任澗愣了愣,看了一眼曾許,回答:“去呀,昨晚雖然去過一次,但是晚上也看不清海的全貌,那就再去一次。”
宋詞顯得有些拘謹(jǐn),得到同意以后松了口氣似的,眼神頻頻迷離。
駕車來到海邊,這時的人比昨晚少了很多。魅城最奇特的地方就在于它是個臨海的城市,但市中心繁華落盡,風(fēng)一吹一過滿滿都是現(xiàn)代化的味道;而向海邊行進些許,風(fēng)就變得涼了起來,還夾雜著一絲腥味,頓時就能分辨出是海風(fēng)。
任澗和曾許在沙灘上踩著石子,感受著海風(fēng)的涼意。她抬起頭,望見宋詞只身面朝大海,好似把靈魂寄托于海洋。
宋詞迎著海風(fēng),粉色頭發(fā)隨風(fēng)飛舞,裙子在風(fēng)的搖曳下也上下擺動。她站在沙灘上,靜靜地站立著,海風(fēng)吹拂之下,她縱有一副凌亂而破碎的默然。
“宋詞,看鏡頭!”任澗在她身后舉起手機,“這么美的人和這么美的景,必須留念幾張。”
宋詞一聽,不由得微笑起來,擺出溫柔的拍照姿勢,等待著快門按下。
任澗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手機屏幕,一連照了好多張,正準(zhǔn)備欣賞自己的作品時,她發(fā)現(xiàn)屏幕里的宋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放下手機,宋詞就倒在面前的沙灘上。曾許已經(jīng)察覺,第一時間飛奔過去,而任澗也暗叫不妙,連忙來到宋詞身邊。
“宋詞!宋詞!!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