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階隨身空間,提供的儲物面積是兩立方米。
固骨丹能夠對修復骨折一類的外傷有所奇效,并且沒有副作用。
陳厭將盲盒先收了起來,都是錦上添花的物品。
對他當前的助力不大,沒必要立即選擇。
最后,他取出了【義從信物】,一顆拳頭大小的白色光團。
【義從信物】
品質:無
作用:使用后可隨機獲取“書”“梭”“筆”中的一件。
將信物贈予相對應的義從后,能大幅度提升義從的個人能力。
獲取方式:演義事件獎勵,不可出售
【是否使用】
之前在九龍城寨,獲得的基礎獎勵是關鍵線索。
在這里,基礎獎勵又變成了信物。
看來根據世界主基調的不同,一些規則也會進行細微調整。
“是。”
陳厭心念未落,白光散開,發皺的書籍落在他的掌心。
一本《道德經》,藍色封皮上還浸染著斑點狀的干涸血跡。
【道德經(信物)】
可贈與義從馮善水。
陳厭收起書,加快速度,往來處飛奔。
山中,兩方人正在對峙。
突然,斥候首領出聲詢問:“你是…楊將軍部下,馮…馮善水?”
之前,馮善水三人本正在山頂觀望,見山下人仰馬翻,知事情有變。
便按住心中的疑竇,往山下摸索,竟尋到了這些斥候。
馮善水沒有放下手中雙戟,他瞧瞧幾人抹了鍋底灰的臉。
最后,又注視著為首者的眼睛,平靜道:“你是……踏白軍校尉,周屏?”
岳家軍十余萬人,其中除精銳騎兵的背嵬軍外。
另有左、右、前、后、中、踏白、勝捷、破敵等十一支大軍。
其中踏白軍由大將董先統制,旗下精銳隊伍格外擅長偵查。
周屏抱拳道:“正是…馮兄,你們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之前小商橋之戰…你們……”
他話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從樹上躍下,刀戟拆擋在一起。
周屏一使眼色,其余斥候趁此空當,一擁而上。
劉三娣與蘇無愁護持在馮善水左右,當一聲,馮善水身軀往后微仰,一戟將偷襲者砸翻在地。
他笑了起來,“怎么?懷疑咱臨陣降敵,茍且偷生是不是?”
見同伴的喉嚨被戟尖指著,周屏等人停下來,“馮兄莫怪,楊將軍部于小商橋全軍覆沒。再見到諸位,自然先是欣喜,但也難免有所疑竇,還請三位先放下兵刃,回營把話說明白。”
馮善水三人的舉動,出乎眾人意料。
他們沒有猶豫,立刻扔下兵器。
“沒錯,我們的確死了,死而復生,是專門來向金狗討債的。”
眾人正要將其押住,周屏抬手阻攔。
方才說有四個人,一個于山下沖陣,還有三個留在山上,大概率就是他們。
難不成,剛才單騎沖陣之人,也是楊將軍的部下?心中一時間又喜又疑。
稍作試探,見三人神色凌然無懼,關于幾人投降祈生的念頭打消。
他抱拳躬身,“剛才有不敬之處,還望三位見諒。都把刀放下!”
眾人收刀還鞘,馮善水搖搖頭。
“無妨,若連這幾分謹慎都沒有,咱岳家軍早被那群金狗殺干凈了。”
劉三娣沒理會眾人的動作,“這里的是自己人…那山下的就是金兵了?”
蘇無愁快步上前,焦急詢問,“為何金軍會大搖大擺殺進我們后方?”
三人此刻一個心思,剛才山下大亂,定是陳厭在攪動波瀾。
單人匹馬,也不知此刻安危如何。
周屏正想詢問三人與沖陣之人的關系,但接連幾個問題拋過來,一時語塞。
“當下局勢復雜,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回營之后,再詳談。”
“就在這里把話說清楚。”
“誰!”
平靜的語調陡然在半空炸響,眾人頭皮一緊,循聲看去。
一柄刀,正懸在他們頭頂,詭異妖馬緩緩踱出茂密灌叢。
“十夫長!”
“十夫長?”
“陳厭,討厭的厭。”
陳厭一手扒開樹枝,披頭散發。
一笑,滿嘴鮮血,猶如夜叉。
入夜許久,雨勢沒有減緩的意思。
周屏做了安排,命三人繼續觀察金軍的動向,他帶一名斥候引領陳厭四人回營。
“……打離了小商橋,我們就在那破廟里,混混沌沌,也不知哪日是哪日了……”
路上,馮善水等人將他們如何沖殺出小商橋,怎么進了那城隍廟,再把下了老樂山后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如此離奇驚險的遭遇,周屏等人聽罷嘖嘖稱奇,又為方才的舉動賠罪。
再看向一旁默然無語的陳厭,他與同伴心中的仰慕更盛。
周屏心中不無感慨,都言背嵬軍是岳家軍中精銳中的精銳,其余幾支大軍明面雖不說什么,但心下都憋著一股不服氣。
可今夜,見陳厭這背嵬軍中區區一十夫長,單刀匹馬先斬敵將,又回身沖陣,將三千金軍殺退,有多少傲氣,此刻也煙消云散。
更多的是難言的喜悅,之前他們還犯愁,該如何結識這位豪杰,沒成想竟是自己人。
劉三娣幾人見陳厭平安歸來,已是心安,都絕口不問那韓常。
蘇無愁詢問,“周校尉,你還沒回答我們,那金軍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聞言,陳厭看向三人。
面對他們的灼熱目光,周屏幾個又怒又悲,最后匯成一聲無奈嘆息。
“不瞞大家,就在半個月前,不光是咱們岳家軍,其余幾路北伐大軍都收到臨安詔令,收兵回朝了!”
“什么!”
劉三娣瞠目結舌,一時氣絕,蘇無愁將她扶住,手掌也在發抖,“為何…為何?北伐形勢一片大好!小商橋之前,金兀術明明就要舍棄東京,狼狽而逃……周校尉,你,在跟我打趣,是不是?”
周屏苦笑,想到這一節,同樣悲憤,“沒有!沒有任何理由!就是輕飄飄幾道詔令,便讓我們放棄了十數年的北伐成果!”
“荒誕!荒誕!”蘇無愁突然大哭起來,“岳元帥難道就甘愿聽從這等荒誕的命令,他對得起十幾萬舍命追隨他的兄弟,對得起數百萬喪命于鐵蹄下的無辜百姓嗎?”
“蘇老弟,這話說得不該啊……難道放棄北伐,岳元帥心中的悲怒會比咱們少?詔令出自官家之手,滿朝文武擁護,岳元帥本想聯合其余幾路北伐大軍,上書據理力爭……可張俊元帥竟然自解兵權,帶領大軍回朝。
有此忠義之人為表率,岳帥、韓帥他們如果執意抗命的后果是什么?先被扣上不忠不義的帽子,繼而被打成反賊,到那時,臨安斷掉軍隊供給,金軍再趁機反撲…孤木難支,北伐的最后火種真就要徹底熄滅了……”
周屏雖然官職不高,看得卻清楚。
蘇無愁連聲高喝怒罵,最后沉默無聲。
巨大的落寞感將眾人籠罩,心中的枝葉緩緩凋零。
陳厭聽完當前的局勢,輕輕嘆口氣。
歷史變了又沒變,比他記憶中提前了不少。
如果他按照之前的思維慣性,一路北行前往朱仙鎮,怕此刻已經被踢出了演義。
“老馮,怎么不講話?”
馮善水嘿嘿笑,“好事啊,講什么?這次北伐打出了威風,正好借此機會跟金國和談,不就是割些土地,賠些銀子女人么?到那時,咱們也不用上戰場賣命,在江南日夜花天酒地,那多自在……”
蘇無愁暴怒,瞪著他破口大喝:“老潑皮,你放什么狗屁!”
馮善水不甘示弱,反罵回去,“干你娘!老子說咱們就應該趁早散伙!”
“不許你罵我娘!”
蘇無愁紅著眼,驟然縱身躍過來,將馮善水撲下馬,兩個人在泥濘里廝打成一團。
眾人靜靜看著他們,過了會兒,兩人鼻青臉腫,打完上馬,繼續前行。
陳厭問:“岳元帥在這里?”
周屏搖頭,“數日前,臨安又連發金牌,催促元帥行軍,大部隊已經渡過淮水了。”
陳厭頷首,如果大軍還在此地四十里外,那三千金軍就算是天兵天將,也不敢貿然襲營。
馮善水正沉默不語,陳厭將那本《道德經》卷起來遞到身后。
“什么東西……”
馮善水展開一瞧,不可置信,目光顫抖。
“這…這是我師父傳給我的書啊,卻被我弄丟了…怎么會…怎么會……”
陳厭正想編造個來歷,馮善水卻搶先說:“保準又是城隍爺!”
陳厭一愣,隨即大笑,“對嘍!”
【義從馮善水已接收信物,道術桎梏已開裂,進階術法領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