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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左雷右火

雪恥!猶如實質(zhì)的血芒在陌刀兩側(cè)鋒刃上緩緩舔舐,掌心中莫名又多添了幾分重量。

滅殺敵虜,洗刷羞恥,怪不得這刀在馬安手中光華不顯,原是怨他令自己戰(zhàn)敗蒙羞。

孫二回過一瞧,見只一愣神的工夫,溫古孫人馬俱碎,方才的冷靜已蕩然無存。

他駭?shù)秒p腿一軟,連滾帶爬準備逃遁。

馮善水收回放在陳厭身上的余光,心下暗道,這十夫長不愧是得了城隍爺?shù)木祛櫍硎州^之昏迷前更加了得。

轉(zhuǎn)即啐出口濃痰,望向?qū)O二,罵一句,“直娘賊,想跑!”縱身往山下一躍。

孫二身體猛地往地下一趴,只感覺剛才有一道天雷砸在了他的后背上,怪叫一聲,渾身酥麻。

當啷!馮善水冷笑,將雙戟往他脖子上一架,脅著他回返山上。

阿布罕貼三人見溫古孫被梟首,連連悲憤嘶吼,雙目猩紅。

手中長矛往混亂奔行的羊群中一攪,一連挑死、撞翻二三十頭山羊。

戰(zhàn)馬奔騰,血泥翻飛,一同逼至山下,與陳厭等人隔空相望,舉著長矛叫罵。

馮善水只是覺得好笑,指著三人鼻子說道:“嘿,他們這鐵浮圖在平原之上能橫掃千軍,現(xiàn)在咱們居高臨下,他們就束手無策了。”

劉三娣同蘇無愁這時也趕了下來,見懸在陳厭刀尖上死不瞑目的人頭,皆大感痛快。

“將軍!我們一鼓作氣,沖下去宰了這三個蠻賊!”

“不行。”

陳厭干脆了當。

他們幾人無硬甲相護,想要破這鐵浮圖,只能同他剛才一樣討巧,攻戰(zhàn)馬蹄腳。

好不容易碰見幾匹腳力,要是全傷了,那就太可惜了。

他刀尖一翻,溫古孫的腦袋被高高拋起,等落下時又穩(wěn)穩(wěn)當當落在刀尖上。

一連幾次,幼稚的游戲不停撩撥著三名金兵的神經(jīng),三人嘶吼聲濃。

蘇無愁笑道:“十夫長,他們說,把首級還給他們,就饒咱們不死。”

“哦?你還懂金國話?”

蘇無愁撓撓頭,不好意思地一笑,“耳濡目染,怎的也知曉一些,但要講便不會了。”

“好少年。”

陳厭朗聲大笑,知道這激將法起了作用,愈發(fā)變本加厲。

首級再次落下時,刀背一拍,飛到馮善水面前。

他立刻會意,一腳踩著孫二,短戟往頭顱上一磕。

呼哧聲響,又打著旋兒飛到蘇無愁那里。

砰!

長槍一彈,首級又平穩(wěn)落在陌刀之上。

“有趣,我曾聽聞,被金軍擄去的那位官家,格外嗜好蹴鞠,咱們今日也算是做了一次天子門生!”

“咱有三清做師,誰要當他的門生!”

阿布罕貼三人羞怒交加,這時竟卸了外面套著的大葉札甲,哐啷一聲砸在地上,展露出內(nèi)側(cè)鐵環(huán)相扣的鎖子甲,輕裝上陣,抽出懸在馬鞍旁的彎刀,翻身下馬,呼嘯著沖殺上山。

“來得好!”

陳厭將刀上的首級隨意往遠處一扔,當,馮善水三人才剛動身,十幾丈開外,火星四濺,兩柄刀已經(jīng)撞在了一起。

阿布罕貼怔然,欺身而來的男人長發(fā)散亂、甲胄破碎,如同惡鬼。

只是一手持著刀柄,風輕云淡將刀身壓在彎刀脊背,卻輕松壓制住了自己,令自己動彈不得。

陳厭眉頭微蹙,暗自琢磨,剛才破鐵浮圖雖然利落,實在萬分驚險,沒機會測試自己當下的力道。

現(xiàn)在看來,積雷身所提供的100%屬性加持,所帶來的力量增幅,遠不止生硬地提升了一倍的力量,有可能更甚,應該能抵得上三個天生蠻力。

刀輕輕往上一抬,阿布罕貼渾身一松,剛想持刀攻上,令人窒息的壓力又從刀身蔓延至雙臂。

與此同時,左手腕部,傳來火辣辣的刺痛,他余光一瞥,瞳孔顫動,皮革護腕悍然開裂,左腕鮮血裹著嗤嗤煙霧快速滴落,血液在燃燒!

當!

阿布罕貼怪吼一聲,使出蠻力將長刀別開的同時,馮善水三人也與另外兩名金軍交起了手。

他們的身手也非尋常之輩,陳厭并不擔心他們,給了阿布罕貼一些甜頭,陌刀又急俱斜劈了過去,刀鋒呼嘯之際,猛獸崩牙,滿嘴血污。

鋒芒未至,阿布罕貼心中已先膽怯,噔噔噔,連退數(shù)步,陳厭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當當當,三刀接踵而至,卻都是剽悍出手,卻又輕輕放下。

陳厭真怕自己全力一刀如果他接不住,便直接將他連人帶甲給一分為二。

砰!

“死來!”

劉三娣殺紅了眼,重刀做錘,一陣暴風驟雨般的迎頭痛擊,轟地將斡雷砸翻在地,不給他任何反擊的時間,抬腳踹飛所套兜鍪,手背青筋隆起,啪嘰,刀背下,血糜擠開。

噗嗤!

“媽的!怎回事?今日這力道憑空大出來不少!”

馮善水雙戟撕裂鐵鏈,刺入獨虎胸膛,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不禁輕咦一聲。

隨即側(cè)頭一瞧還沒搞定阿布罕貼的陳厭,得意大笑,“十夫長!我來助你!”

“我來!”

幾人剛才殺得太兇,蘇無愁完全插不進手,聞聲便往陳厭身旁趕。

“不用了。”

刀尖抵住阿布罕貼胸口,第十招,雷引!

溫古孫的慘死再加上陳厭攻殺間留手的戲辱,阿布罕貼暴怒到了極點。

當陳厭一刀刺來,他不再躲閃,像蠻牛一般往前沖撞。

轟雷聲震,蘇無愁腳步一停,瞳孔中的一團火焰快速放大,馮善水跟劉三娣同樣失色。

【對手陷入麻痹狀態(tài)】

【對手陷入灼燒狀態(tài)】

像是從空中鉆出幾條無形的鎖鏈,牢牢將其束縛在原地。

阿布罕貼高舉彎刀,還在做奔行姿態(tài),血色火焰從其左腕的傷口處席卷而出。

一頭不停發(fā)出滲人獰笑的猛獸破籠而出,急速將他的身體吞噬。

山野通明,慘叫聲撕心裂肺。

陳厭看著自己一手造就出來的駭人景象,也不禁驚詫于這神授機要的威勢。

他橫刀一掃,銳利刀鋒切開鐵鏈,斬斷阿布罕貼的頭顱,送了他一個痛快。

【古陌刀已吞噬敵虜鮮血,當前雪恥進度:20%】

火焰漸漸熄滅,眾人臉上的陰影不停變幻,矗立在原地,默然無語。

“咩!”

“嘿,今夜出山,不光殺了幾個蠻賊,還得了幾百頭山羊,待回營之后,十夫長怕不是就要升百夫長了!”

馮善水干笑兩聲,打破沉默后,摸了摸發(fā)癟的肚子,一甩手,“管不了那許多,咱現(xiàn)在就要殺一只羊,破破戒!”

聽到要吃羊肉,劉三娣兩人也是食指大動。

陳厭突然發(fā)聲,“這些羊吃不得。”

蘇無愁微笑道:“我們不吃活羊,吃那些死羊也一樣。”

“十夫長,你有什么顧慮?”

陳厭看向劉三娣,“問那個羊倌兒。”

“羊倌兒?”

馮善水一愣,回頭瞧,只見那孫二正一瘸一拐往遠處走。

“治不了你!”

他甩開雙腿立刻追了過去。

孫二聞聲回頭一瞥,見有人追來,心急快跑,沒站穩(wěn),砰一聲摔倒在地。

陳厭將目光放到山下的羊群身上,一連串刺眼的小字在他眼前浮現(xiàn):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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