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的猜想全都是對的，依然不能證明你不是兇手，他們看到一個和你很像的人在鎮門口站了很久?！?

“因為那就是我?！?

“為什么要站在那里，淋雨？”

“因為我發病了，OK，老兄，因為當時我發病了，不知道自己在哪兒，所以我站在原地，等它回來。”

說著，迪克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奧斯卡警探長很清楚應該怎么面對一個嫌疑人，即便對方知道審訊會用到的手段，但絕大多數人依然會中招。

“你還是沒有解釋，為什么你好好的不在紐約休息，而是什么行李都不帶，穿越幾百英里來格里弗斯鎮。”

“如果親愛的莉莉女士沒有撕毀我的推薦信的話，你們就能從里面知道，我是來見我的心理醫生的老師的。

至于為什么不帶行李，我想著是我的私事，與你們無關吧?！?

奧斯卡警探長盯著迪克，沉默良久，突然說道：“對不起，你能重復一遍嗎？我剛才沒聽清?！?

迪克聞言，毫不掩飾眼中的不耐煩：“你是真喜歡看電視劇啊，為什么？因為你老婆和你離婚？不對，戒指還在，是分居兩地吧。”

“你是怎么編出來這些的？”奧斯卡警探長抱胸搖頭，極為不自信的和迪克錯開視線。

迪克勾了勾嘴角：“人類真是一種管不住自己的動物，哪怕明明知道，自己現在的動作表明了防御，不自信，卻依然做了這樣的動作?！?

注意到自己的動作的奧斯卡警探長有些惱羞成怒，猛地拍桌。

“憤怒，也是錯誤答案?！?

奧斯卡警探長看著眼前微笑著的城市男孩，有一種被玩弄于股掌之間的錯覺。

“我是怎么猜出來的？當然不是猜出來的！

你身上的衣服不是便宜貨，不是一個小鎮的警探長的工資能付得起的。

剛才的巡警罵你是‘該死的紐約混蛋’，你之前在紐約某個警局供職。

以你的年齡，四十歲左右，一定已經拿到二十五年的全額養老金了吧。

所以你能負擔這么好的衣服。

但是你的衣品太差了，不是女人給你搭配的，你手上還戴著婚戒，說明你還懷著她能回來的期望。

所以是長期分居，而不是離婚。”

“離婚了……”

“什么？”迪克側過臉靠了過去。

奧斯卡警探長站了起來：“我說，我和艾瑞斯已經離婚了，你猜錯了，混蛋?！?

他走到門口，對旁邊目瞪口呆的金馬尾女警莉莉命令道：“把他關進拘留所，在排除嫌疑之前，不能讓他跑了?！?

會議室里只剩下迪克和莉莉兩人，迪克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看來我有得呆了，能給我倒杯咖啡嗎？多奶多糖，我從早上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被你們抓到這兒來了?！?

兩扇鐵柵欄在辦公室的角落圍城一片區域，就是拘留所，這里只會關押臨時醉漢和小偷。

不銹鋼的長椅能躺能坐，不過都不是給人享受用的，旁邊的金屬馬桶打掃得很干凈。

這里已經很久沒關過人了。

在這種小鎮當警察，還真是一份幸福的養老工作，難怪奧斯卡從紐約退休會來這種地方。

“沒有牛奶和糖塊，只有黑咖啡，如果不喜歡，你可以不喝?！崩蚶蚝槹疡R克杯放在柵欄上。

迪克悠閑的端起馬克杯，喝了口咖啡。

“兇手抓住了。”

幾個小時過后，幾乎睡著的迪克聽到鐵柵欄門打開的聲音。

一個穿著條紋襯衫的眼鏡男被推了進來。

“這么說，我自由了？”迪克看了眼旁邊的莉莉。

奧斯卡警探長似乎找回了他的自信：“有人謊稱殺人，不是你自由的理由?！?

“謊稱？”迪克嗤笑道，“抱歉，你的意思是，承認了殺人也不會被起訴？看來這座小鎮需要一點兒紐約的刺激?！?

“這里不是紐約！你也不是十九分局的警探，這個案子里，不存在你殺了人還能逍遙法外。

局長要把你們轉移到監獄里，一直到我們找到證據為止。”

迪克好心提醒道：“我是坐長途汽車來的，希望對你們能有些幫助?！?

“我們需要搜查令，長途汽車公司才會配合調查，你應該清楚，他們有多難纏?！眾W斯卡警探長很滿意迪克此時的無奈表情。

沒有等到太陽落山，迪克和那個承認了殺人罪的眼鏡男已經坐上了開往沃伯頓監獄的巴士。

直到傍晚，巴士穿過重重安檢，來到了沃伯頓監獄門口。

一個腦滿腸肥的白男獄警已經等在那里。

“今天是什么日子，格里弗斯鎮出了兩個殺人犯?！?

“嫌疑人，只是嫌疑人?！钡峡颂嵝训?。

眼鏡男則是低著頭，畏懼的緊跟在迪克身后。

“嫌疑人，殺人犯，都一樣，好了，伙計們，沿著黃線走?！豹z警把摩擦著警棍，露出惡心的笑容，“你們會在隔離牢房，等待格里弗斯的警長提審?！?

一切都合乎規矩。

更衣間檢查區，獄警看著他們脫掉衣服，目光毫不掩飾的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要是把你換到永久關押區，你一定能成為他們的寶貝兒?！彼蛄颂蜃齑剑χ靼l出怪笑。

而被他這么盯著看，眼鏡男不由得發起抖來。

迪克倒是一副早已習慣的樣子。

然而不等他套上褲子，警棍搭在了褲腰上。

“喔喔喔，等一下，伙計，別這么著急?！豹z警仰頭盯著比他高一個頭不止的迪克，“脫掉內褲，彎腰，張開雙腿，我要檢查你們有沒有在監獄錢包里藏東西?！?

“監獄……錢包？”眼鏡男重復了一遍，顯然還不理解這個詞是什么意思。

迪克點點頭：“不?！?

獄警抬起警棍，側耳靠了過去：“??？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我說，NO！”

警棍揚起的瞬間，獄警只感覺手肘一麻，再看，警棍已經落在迪克的手中。

“你！”

剩下的聲音被警棍塞進嘴里，變成了一片嗚咽，給堵了回去。

迪克一只手勾住獄警的脖子，只稍稍一用力，警棍便往里面更深處鉆去!

“現在，在你的檢查表上填上一個YES，然后我們相安無事。

或者，我把它從你的嘴里塞進去，然后讓它從你的監獄錢包里鉆出來，怎么樣？

要是答應的話，就眨眨眼?！?

獄警拼命的眨眼。

迪克松手，提上褲子。

而旁邊的眼鏡男早已被這一幕嚇破了膽，癱坐在地上，用看魔鬼的眼神看向迪克。

檢查表上，YES三個字母，幾乎要劃破紙張。

除此之外，倒也一切如常，獄警帶著兩人來到監區，當著兩人的面關上了門。

“上面歸我了。”迪克跳上上層，雙手枕頭。

第一天的‘自由’生活，還算輕松。

“抱歉，是我連累了你，我真怕你剛才對那個獄警……”眼鏡男縮著身子站在墻角，眼睛眨得很快。

迪克回以兩個字：“閉嘴。”

清晨的鳴笛聲，伴隨著牢門咔噠的解鎖聲，迪克睜開眼，第一時間覺察到了不對勁。

隔離牢房名字叫隔離，就不存在放風一說，他們只是暫時呆在這里。

而牢門現在打開了，給他們放風……

迪克從床上一躍而下，外面的景象讓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轉身回到牢房，躺倒在床上。

眼鏡男依然保持著昨晚的姿勢，蜷縮在墻角，緊張的問：“怎么了？”

“他們搞錯了地方，把我們關進了永久關押區?！?

“永久關押區……那是什么意思？”

顯然，眼鏡男還沒有意識到這里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

而迪克，又有些無奈。

顯然，昨晚他拒絕了獄警檢查‘監獄錢包’的要求，那個變態就故意把他們關進了這里，想要給他一個教訓。

“不出意外的話，這會兒外面已經開始拍賣了?！钡峡撕芮宄闹?，一個男性永久關押區的犯人最渴望什么。

眼鏡男更害怕了：“拍賣？拍賣什么？”

迪克側過頭來，看向眼鏡男，露齒一笑。

“你的初夜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