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臉上已經褪去了大半稚嫩,渾身上下都是戒備,雖然在休息,但還是能察覺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放松。
如藝術品般的臉上有一道疤痕,從發際線蔓延到左眼上,還沒有完全痊愈,顯然是不久前留下的。
坐在少年旁邊的是另外一個穿著軍裝的人,他給人的感覺倒是平和,剛剛低頭看了腕表上的消息,現在扭頭看向那個少年,瞳中有一絲猶疑。
真的要叫琛哥嗎?待會兒他起床氣爆發了會不會死啊。。。
蘇榮腦袋里全是要不要叫醒蕭越琛。
算了,抱著視死如歸的想法,蘇榮拍醒了蕭越琛。
蕭越琛緩緩睜眸,平靜地瞥了一眼蘇榮,“嗯?”嗓音微啞,但蘇榮能從平靜中聽出馬上要來暴雨了。
“陳軍醫讓你去檢查傷勢,換繃帶。”求生欲MAX的蘇榮語速飛快地進行解釋。
蕭越琛“嘖”了一聲,緩慢起身,走向了醫務室。
他都離開邊境了還不放過他,非要跟過來,這哥們兒跟我有仇吧。
看著蕭越琛遠去的身影,蘇榮松了口氣,自從打了仗,見過血后,琛哥的氣勢更可怕了。
蕭越琛來到軍艦上的醫務室,里面坐著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青年,青年帶著眼鏡,面無表情地對蕭越琛道:“過來,你的傷口要是裂開了,就馬上回去吧。”
陳文看蕭越琛不爽很久了,這貨收了重傷還和他耍嘴皮子,檢查傷勢也不來,非要他去叫才行。
蕭越琛脫掉軍裝外套,露出綁滿繃帶的身軀,白色的繃帶上沁出一片片紅。
“你是不想活了吧?亂動失血過多我可不救你。”陳文說著,準備開始給他拆換繃帶。
蕭越琛眉毛挑了挑,“我又沒讓你救,我讓跟著的本來不是黃烈嗎?”他可沒叫這位喜歡動不動就說教別人的軍醫,這貨估計和他八字不合。
“我可是要給你消毒換繃帶啊。”陳文惡劣地笑了笑,這種不合他斯文外表的表情經常出現在他臉上。
蕭越琛倒是沒什么感觸,不就是下手重點,沒什么忍不了的。
換完繃帶,陳文有點不高興,這小子居然全程面無表情,一點不痛是不可能的,他剛剛絕對下了重手。
蕭越琛換好軍裝,走出了醫療室,關上門前,他復制了陳文惡劣的笑容,“想整我,早了八百輩子。”
然后砰的一聲關上了們。
臭小子!陳文氣得不行,平時在團里人模人樣的,尊敬長官,和戰友關系也不錯,怎么到他這兒就成這樣了呢?
就算他不是戰斗人員軍銜也比他那還沒摘的破上士軍銜高!
他可是校級軍官啊校級,而且還是個牙呲必報的軍醫,下手輕重那都是常事,連他們軍團長都不敢得罪。
越想越氣。
不過蕭越琛倒是沒怎么在意,痛什么的忍著就好了。
就是破相了,妹妹不會怕他吧。
回到座位,蕭越琛讓蘇榮看自己的臉。
“我看著怎么樣,有沒有兇神惡煞的氣質?”明明是詢問,蘇榮卻硬生生聽出了威脅的意思。
“哪有哪有,琛哥你一點都不兇,看著不嚴肅,很親和,很……”蘇榮真編不出什么詞來,大哥,你真的很恐怖,特別是那道疤。
如果沒有疤,你也就是性格有點惡劣,看著比較冷冰冰,有點可怕而已。但是加上那道疤,居然看出了黑社會老大的感覺。
蕭越琛又看了蘇榮一眼,然后緩緩收回了視線。
這樣的話,應該不會嚇到凌兒吧。
早知道要破相,應該在那個機甲師死后多砍幾刀,碎尸萬段。之前打仗,蕭越琛在一線第一批出戰,結果因為落了一下單,被兩個王級機甲師圍攻。
當時蕭越琛剛剛突破王級,還沒什么對戰經驗,但是憑著驚人的毅力,硬生生撐到了隊友來支援,然后最后反殺了那兩個機甲師。
因為當時操控艙被攻擊了幾次,雖然有避開要害,但是傷到了臉。對于容貌,蕭越琛倒是不太在意,但是他清楚地記得,自家妹妹是個顏控,雖然程度沒有特別深,但是他這一破相,妹妹會不會不喜歡他了。
憂傷。蕭越琛嘆了口氣,而且好久沒有見到妹妹了,有點期待呢。
全然不記得自家老爸,蕭越琛是個沒良心的,良心全給妹妹了。
蕭凌這會兒剛剛和傅焱一起前去軍艦登陸點。
他們進不去,只好在蕭越琛軍團所在的登陸點門口等待。
蕭凌盯著上面的顯示儀,上面紅色的“登陸中”突然轉變為綠色的“已登錄”。蕭凌興奮地對傅焱說,“哥哥到了。”
傅焱趕緊起身,前去見蕭越琛。
蕭越琛現在有點緊張,近鄉情怯?
不過蕭凌見到他臉上的疤倒不是想象中的反應。
“哥哥,你臉怎么了?”完好的上了戰場還回來一個慘的,哥哥還是別去一線部隊了。蕭凌心中想到。
蕭越琛抱住了妹妹,全然忽視了旁邊的傅焱。倒是蘇榮和傅焱聊了起來。
不過因為剛剛動作有點大,蕭越琛感覺到身上的傷口裂開了。有點維持不住笑容,剛剛還說其他地方沒傷著,這會兒可不能讓蕭凌發現了,剛想找個借口遁了,結果……
“哥哥,你身上……”蕭凌聞出了血腥味,馬上想到了倒底怎么回事。
看到妹妹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然后變成了面無表情,唇角似笑非笑,蕭越琛感覺大事不妙,這表情,絕對沒好事。
“不不不,你聽我解釋。”剛剛云淡風輕的表情馬上碎裂。
蕭凌才不管蕭越琛,這家伙居然撒謊,她那個誠實的哥哥呢?嗯,軍團歷練什么還是算了吧,她回去一定要和爸爸提議,把剛剛調出一線部隊,這軍隊真是個大熔爐。
旁邊的傅焱冷眼看著這一切,呵呵,遭報應了吧,居然無視他!虧他昨天晚上還為了見蕭越琛而激動地睡不著,結果自家老大居然因為妹妹無-視-他!
蘇榮不敢說蕭越琛什么,只是偷偷說,“阿焱,你最好別觸琛哥霉頭,他對我們,絕對不會是剛剛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