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真的慌了，瘋狂運轉法力，操控神通，卻怎么都無法再控制自己的神通。

那神通與他的聯系還在，只是…無法停下來。

在仔細查看之后，他發現了原因，難以置信的看著趙公明：“為什么？竟然你是不愿意停下？奪走了我神通的控制權！”

“神通，還能被奪走的？”

“你真的只是個金仙！”

地藏懵了，一向淡定的他，在此時，完全驚住了。

怎么都無法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尤其是對于其為什么不愿意停下的原因，更是無法理解。

難道說這樣的疼痛…讓他喜歡上了？

……

“以慈悲渡人無錯，但完全慈悲，放棄了底線的渡化，卻是最大的惡。”

“渡人之惡，最后自己變成了惡。”

經歷無盡的痛苦，精神上感知到了所有被渡之人的經歷，承受了他們當時最凄慘的過去。

趙公明身心俱疲，滿是無盡的悲傷，對他們心生同情，卻并未產生幫他們承擔悲傷的想法。

只因為…他們都是惡人！

或許最初的他們，都是好人，但經歷了那么多的悲慘之后，最后都變成了惡人。

因為他們而導致的悲慘之事，數倍乃至是數百倍的多過他們曾經的經歷。

他們是可憐人，卻也是大惡人。

趙公明不覺得他們錯，換成了他，在經歷他們的過去之后，也會不可避免的成為了那樣的惡人，或許會更惡。

但，他知道一點，經歷不幸是自己的不幸，可若是將不幸加諸他人身上，那么這就是罪。

是罪就該遭受懲罰！

他們該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承擔該有的刑罰！

渡化，該渡的是他們的心，而非他們的罪。

罪已經形成，只有彌補，不可歸無。

地藏是有大慈悲不假，但卻還是無底線的大慈悲。

這種大慈悲在趙公明看來，不是慈悲，是大惡。

身在無盡不幸中，趙公明看著四周將自己圍住，滿是惡意的一雙雙眼眸：“你們的不幸我感受到了，不過，你們的罪，也該去承擔了。”

“讓我送你們一程吧。”

趙公明觀想上清仙法，無數道蘊飛出，如蝴蝶一般，環繞他飛舞，逐漸形成一方世界。

他心中對于罪的理解，落入道蘊中，進入世界內。

天地隨之變化，世界從虛到實。

“爾等之罪，該入無間地獄，是為地獄十九重。”

世界形成，趙公明伸手一點，黑煙中的一眾身影，身不由己的飛了過去。

他們自然不愿，瘋狂掙扎，一雙惡毒的眼睛帶著全部的怨氣，化為一道黑氣，拖著長長的尾巴。

“爾等之心已經蒙塵，淪為罪的奴隸，去吧，去那里承受自己的罪，尋回自己的心，再入輪回吧。”

趙公明念動，一方金身海浮現，將那黑氣吞沒，隨著他的話語，一眾身影，紛紛落入那新生出的世界之中。

“祝你們早日罪消心凈，復歸自我。”

趙公明揚手大喊，收起那一方世界，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回歸到了正常世界。

面前，地藏失魂落魄的站著，身上出現一道道金光，上有道道細密的裂縫，似乎隨時都可能崩碎。

“我…錯了嗎？”地藏全程看完了趙公明的操作。

不得不承認，相對于趙公明的做法，他的做法太過偏激。

“你沒錯，只是經歷的太少，以自我為中心，太過單純。”

趙公明輕聲道，他對于地藏還是很欣賞的。

其他的不說，就單說他這股大慈悲的心，就足以讓他肅然起敬。

放眼洪荒，或許再無人能夠有他這樣，敢于承擔眾生之不幸了。

“我知道了。”地藏想了許久，看了一眼被趙公明收走的眾生之魂，只聽咔嚓一聲，像是什么東西碎裂了一般。

接著，地藏身上的氣勢，急速下降，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落到了宛若凡人的地步。

“你…散去了修為？”

趙公明驚駭的看著地藏，沒想到他會這么剛烈，竟然在發現錯誤之后，直接散功。

堂堂太乙金仙，無數洪荒眾生苦苦追求的境界，就這么毫不遲疑的放棄了？

“道兄說的對，地藏太過片面，以自我為中心，強行將自己的意念加諸他人。”

散去了修為，地藏的臉上卻滿是笑容，相比之前，更加的純粹，干凈。

再沒有那種大慈悲的外相，但看上去，就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親近。

“我以為我承擔了他們的罪，就是在渡化他們，卻不想，這其實才是害了他們。”

“我以為我是在渡化他們，其實，我是在養一尊魔，這個魔，就是我。”

地藏沒了修為，整個人卻顯得更加的輕松，笑著道：“若不是道兄提醒，地藏早晚都會墮入魔道。”

“多謝道兄。”說著，地藏沖著趙公明真心誠意的行了一禮。

趙公明沒有躲開，受了這一禮，地藏笑的更開心了，抖手將金蓮子扔了過來，道：“道兄，你贏了，這是你的金蓮子。”

說罷，地藏轉身飛走。

雖然散去了修為，但他跟腳天賦不凡，生而會飛。

“你要去哪兒？”趙公明看著他的背影，大聲問道。

“去紅塵去。”

“不曾經歷，何談放下。”

地藏身影快速遠去，聲音遙遙傳來，平靜而灑脫。

“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薩。”趙公明也笑了，他不知道曾經的地藏是陰謀論中的還是慈悲論中的，或者是兩者皆有的。

但他知道，現在這個地藏，將會是慈悲論中的。

“也好，這才是菩薩該有的模樣。”

趙公明心中暗道，這時忽然空中飛來一道傳信，是云霄傳來的。

打開一看，是說教中長耳定光仙等人已經前往求見師尊，要請師尊換了他，攜帶七成外門弟子。

“這個長耳，倒是有些本事，不過，他忘了一件事。”

趙公明并不驚慌，平靜而淡然：“洪荒中，終究還是實力為尊。”

他催動法云，急速朝著金鰲島飛去，路上的時候，總感覺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東西，但仔細一想，卻又想不起來。

……

“大兄呢？”

朱雀山，剛出關的碧霄，一臉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