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賬單······”

死胖子老板，以不符合他身形的速度出現在宮羽的身旁，遞給他一張長得嚇死人的紙條，滿臉諂笑。

宮羽心中一痛，立刻用手捂眼：“滾！別給我看這種東西！記帳上，全記帳上！”

“嘿嘿，隨你，反正你們這一頓的花費，能頂這家店，平時一個星期的營業額。”

死胖子笑容不止地退了下去。

宮羽嘆口氣，又看了一眼，桌子上堆積如山的骨頭，暗道千手奈央真是個飯桶！

千手奈央頓時不高興了：“宮羽！你那是什么表情！不就是一頓飯錢嗎？對你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而已！而且，最重要的是，男子漢大丈夫應該豪氣萬丈，視錢財如糞土！這么愛財是怎么回事？據我所知，你這段時間應該賺了很多才對吧？！”

“你指的是？”宮羽瞇起了眼睛。

“當然是你們好幾個家聯起手來，囤積戰爭物資的事啊！”千手奈央瞪大了雙眼，“發戰爭財，真有你們的呢！”

“哇，居然連你都知道了嗎？”

“當然，如果只是小打小鬧也就算了，你們這次鬧出來的動靜實在太大，連火之國大名都被驚動了好嗎？要不然，木葉村向雨隱村宣戰，恐怕還會再推遲一段時間······”

“這么說來，火之國大名向三代火影施壓了嗎？”

“當然，先下手為強嘛！村內的武斗派與火之國高層，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擴軍備戰，早就對國外的領土虎視眈眈！再加上鐵之國和雨隱村已經率先點燃了戰火，三代火影在這種局勢下，就算再怎么維護和平，也于事無補！”

“那是因為你們千手一族沒管這方面的事吧？！”

宮羽可不信火之國大名或者木葉的武斗派，敢跟千手一族唱反調！

“為什么要管？”千手奈央一挑眉，“一國一村的體制本來就是這么運行的。世界如果一直無戰事還要忍村干嘛？和平年代，那些抓貓攆狗的小任務，還不夠平民忍者們分的，怎么養得活忍族那么多下忍！三代火影可以冠冕堂皇地宣揚他的火之意志，反正他的意見又不重要！但，我們千手一族可不能輕易表態！以我們的分量，只能做最后的決定！”

她突然閉上嘴巴，好像自知失言般不爽地咂舌：“嘖！跟你這小鬼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竟然連這種話都說了出來。真是的！你不要告訴別人，知道嗎？要是敢說出去，我保證，揍得你一個月下不了床！總之，我幫你給火之國的王八蛋高層們打聲招呼，讓他們別跟你啰嗦，讓你安心發財！你請我吃頓飯，別把我說的話泄露出去，沒問題吧？”

“沒問題！都聽你的！”

宮羽趕緊點頭，覺得，這買賣真是不錯！一頓飯就換來了千手奈央這種等級的人的‘貿易保護’，再來多少次，他都愿意！

“看你那樣子······”千手奈央盯著宮羽的臉，看了一會兒，嘆息道，“真是奇了怪了！為什么你這小鬼明明是個宇智波，卻總給我一種‘自己人’的感覺呢？要不是本姑娘實力強大，才貌雙絕，差點懷疑自己中了幻術，真是不可思議。”

她，好像要甩掉困擾一般，搖了搖頭，也不管宮羽有什么反應，徑直走出了隔間，然后，目光落在隔間旁，用來裝飾的一把武士刀上面，疑惑道：“恩？秋道一族的店里，竟然還有這種東西嗎？”

她身后，宮羽順著她的目光，看見一個黑色的實木刀架上，擺著一把孤線優美的短刀，頓時覺得這刀似乎有些眼熟，明白了它的來歷。

“嘖，怎么感覺，這刀怪怪的？”

千手奈央將刀連帶刀鞘，一起從木架上取了下來，微微握緊。

一瞬間，也不見她有什么動作，身側的空氣中突然閃出幾道劍芒，如寒星般，朵朵綻放，卻又轉瞬消失，給人一種冷艷之美。

宮羽不由得瞇起雙眼，再看時，她已然收刀入鞘，身姿筆直地立在那里，好似寂靜的幽潭，與其說是一名強大的忍者，更像是一個冰冷的劍士。

宮羽根本不懂劍術，但此刻的千手奈央，身上顯露出來的氣質，與武士刀實在過于匹配，讓他不由得覺得，這女人絕對是個用刀的高手，天生就適合用刀，所以，對她的感想，也非常好奇：“怎么怪怪的了？”

他這么問她。

“刀很怪······”千手奈央靜靜地看著手上的刀，目光古井無波，“這應該不是普通的刀，雖然整體上做工很好，連我都挑不出毛病，稱得上精良，但······似乎不是給人用的？！太古怪了一些。”

她似乎在琢磨，應該怎么形容這把刀比較好！

宮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竟然被你給發現了！果然有這種效果呢!”

“你知道？”

千手奈央靜得，能映出人臉的目光，流轉到了宮羽的身上。

“差不多吧，這把刀應該是秋道一族從我家買的，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出現在了這里······”

“是嗎？再賣關子，我就砍你一劍！”

千手奈央不爽地撇了撇嘴，雖然這么警告，卻將刀放回了刀架。

顯然，她對這把刀并沒有什么興趣！

“好吧，這把刀之所以奇怪，原因很簡單，因為它是忍貓打造出來的！人類使用時，會覺得異常算是很正常的吧？當然，不會用刀的人，就肯定沒這么敏銳了。”

宮羽沒有被千手奈央此刻安靜的模樣所迷惑，更不會低估她那顆充滿暴力的心！趕緊將答案說了出來，沒給她動刀的機會！

“貓？！！！”

饒是以千手奈央跳脫的性格，她也微微愣了下神。

然后，她的聲音大了起來：“我說，宮羽啊，雖然我早就知道你是個奸商！但我沒想到，你竟然連貓都不放過！貓的勞動成果，你都要用來賺錢嗎？宇智波族內，竟然沒人揍你？！真讓人遺憾！”

宮羽退后幾步，‘解釋’道：“哪能啊？想揍我的人多得去了，宇智波族內，貓奴可是很多的！但，事實證明，與奴性比起來，金錢的力量更勝一籌！只要肯花錢，就能讓貓奴放棄他們的貓主子，這便是等價交換物的偉大！”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美琴的樣子。沒錯，美琴也是個貓奴！

“簡直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千手奈央收回視線，將刀在原處放好，走出了這間烤肉店。

“歡迎下次光臨！”

在死胖子老板，令人不適的聲音中，宮羽也走出了，這個讓他花了不少錢的地方。

“河的那一邊，才是漩渦一族的真正據點吧？”

不久后，望著不遠處影影幢幢的建筑，宮羽在千手奈央的身后，如此猜測。

“哦？為什么這么說呢？”

千手奈央反問時，連頭也沒回。

“很明顯啊，因為這條街太平常了，普通人太多！”宮羽回答，“就像木葉村的大門附近是平民聚集區，重要的火影辦公室在距離大門最遠的北面一樣。一般來說，重要的地方，都要離炮灰們遠一點才行······”

“呃？！”

千手奈央歪了歪頭：“有意思！我還真沒從這個角度思考過木葉村的布局，聽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

她放慢腳步，讓宮羽走上前來，與她并排而行。

兩人走到連接了渦潮村兩個部分的石橋時，才停了下來。

千手奈央問：“接下來，你打算做什么呢？宮羽。”

她的聲音，在潺潺的流水中，很是特別。

宮羽想了想，回答道：

“晚宴我就不去了吧？反正水戶姐姐也沒給我布置什么明確的任務，只是讓我來渦之國，給漩渦一族的老家伙們看一看現在的宇智波是什么樣子而已！所以，我根本沒必要勉強自己嘛！你說對不對？”

“恩~~~雖然你說得有點道理，但，宮羽，我已經有點了解你了！

按你那惡劣的性格，現在卻在征求我的意見？啊啊，原來如此，你是怕那兩個被你恐嚇的漩渦一族的小鬼，以及被你陷害的三代火影的弟子在晚宴上報復你吧？哈哈，知道怕了嗎？膽小鬼。”

千手奈央微微仰起了臉，露出笑容。

銀色的長頭，在夜風中飄動的樣子，像流水般順滑。

宮羽閉上嘴巴，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反正，他覺得在千手奈央面前，自來也啥也不是。

這女人雖然沒有明說，但從她的態度上，宮羽能感覺出來，如果這時候自來也出現在橋上，對著他叫囂，那千手奈央肯定會搶先一步把自來也暴揍一頓！

這一點，算是兩個人在這段時間的戰斗中，培養出來的默契了！

所以，他并不是不敢參加晚宴，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事實上，我打算先學習封印術。所以，我應該找誰呢？”

漩渦一族的忍者里，暴脾氣的比例應該非常大！而且，普遍對宇智波沒什么好感！萬一他問錯了人，學不了封印術也就算了，挨一頓打就太虧了！

宮羽可不敢對‘血紅辣椒’的故鄉，有一點疏忽大意！

“保管封印術的地方也在對面！很不錯的地方呢！跟我一起過去吧！”千手奈央笑了笑，踏上石橋，“算你小子沒有猜錯，那一邊，才是漩渦一族真正的族地。”

兩人背對著夜空下的燈火，從世俗的商業街，走向隱沒于黑暗之中的古老遺跡。

身邊，適宜居住的鋼筋水泥逐漸讓位于更加穩固的石制建筑，腳下的大道，剝去現代文明的痕跡，變得越來越古老、滄桑。

身處其中，感覺到的是濃厚的時代沉淀感。

那種感覺，在宮羽看來，就像是，曾經的時光一樣。

帶著曾經在這里生活的，漩渦一族先輩們的氣息，縈繞在這里每一寸的土地與建筑之間，以歷經歲月后，人類長時期使用融下的痕跡，當做他們來過，存在過，消亡過的證明。就像是，眼前的黑夜一樣，雖然是在現代，卻又與千年前別無二致。

“這種感覺，簡直就像是走進了歷史中呢。”

宮羽的感嘆，在一片寂靜中，好像片片羽毛在夜空中散落。

“只要到了這里，就覺得很安心······”

千手奈央的聲音好像要入睡一般，帶著夢鏡的溫柔。

以宮羽的視覺，他能夠看到，道路兩旁的石柱上，隨處可見的，漩渦一族的標志。

像是從異域延伸過來的一只只眼睛，莫明地注視著他們的到來。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兌換了千手的血脈，讓他很能體會千手奈央此刻的‘安心’從何而來。

人在回到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另一個家時，總能獲得一種靈魂上的慰藉。

在古老的建筑群中走動，就像是被記憶中的家人所注視著一樣，就算對方什么也沒做，只是顯出它們的存在，也能讓人，得到一種歸宿。

那是沉淀在血液里的，生于斯，長于斯，死于斯的明悟，讓人很難遺忘。

只是，不管是千手奈央還是宮羽，都不是那種會沉湎于過去的人。

“奇怪，漩渦一族的忍者呢？就這么輕易地讓我們進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