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前哥哥你是云？我是泥巴？”

秦子甜聽李前話更委屈巴巴的說。

李前被秦子甜的話整的想笑，用手掌拍著腦門直接無語。

此時正好周宇、劉好、蛤蟆三人來到涼亭找李前。

秦子甜一見他們三人，急忙抹去淚水。

李前見到好友，立刻起身，笑容滿面地說：“你們怎么來了？好久不見你們三個了。”

“我們專程來看望李哥你的，聽說你最近又打架了，傷得不輕。”

“沒什么大礙，只是腿部打了石膏，你們看，我還能走呢。”李前試圖證明自己的恢復狀況，然而剛邁出一步，便疼得皺眉咬牙，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周宇三人見狀，趕緊上前攙扶李前，讓他緩緩坐下。

眾人圍坐一起，談笑風生。

在交談中得知，周宇和劉好都已考上全國排名前五的人民大學，這消息讓李前感到既驚訝又羨慕。

他們詢問李前的考試情況，李前苦笑著說因為受傷，根本沒能參加考試。

蛤蟆的成績也是一言難盡，根本考不上大學，打算去混社會。

馬德文放不下多病的母親，已經對上學失去興趣，打算接手家里的攤檔，順便照顧多病的母親。

二子不用多想，他準備去工廠擰螺絲。

幾人一起拍了張合照，隨后匆匆告別，各自踏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

出院后的李前，一直在家休養。

幸運的是父親不在家，否則李前必定會受到父親的責備。

這段時間，郝老三的手下不時來催債，有時甚至威脅恐嚇李前。

李前感到無比煩惱，自己沒有工作，沒有經濟來源，還背負了一身債務。

一次去唐嘉家玩耍時，唐瀟發現李前的腿腳不利索，聽說他的遭遇后深感同情。

唐瀟明白這一切的根源都是自己的弟弟引起的，于是決定幫李前找一份工作。

這份工作是在一個工地，負責記錄工人的上班時間，是個輕松的閑職，不需要耗費體力。

這是唐瀟通過一位認識的大哥介紹的。

李前帶著大包小包來到工地，唐嘉幫他安頓在宿舍后便離開了。

這個工地的宿舍是用鐵皮搭建的，非常簡陋，里面都是上下鋪的床。

狹小的宿舍里擺著十幾張上下鋪，顯得十分擁擠。

李前坐在下鋪的床沿上，身邊來來往往的都是強壯的工人，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仿佛他是透明的空氣一般。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李前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只能靜靜地坐著。

過了很長時間來了一個中年人，看了一眼李前說:“你是新來的？”

李聽到問話趕緊站起身笑臉相迎回說:“是的。”

李前回了話，這位中年人就沒在和他搭話，轉回身收拾自己的床鋪。

他的床鋪就在李前對面。

李前仔細端詳這個中年人。

中年人中等個子、一身橫肉、面目兇狠，寸頭上一道長長的刀疤，一看就不是善茬應該在社會上混跡多年。

很快到了晚上，也沒人叫李前吃飯，幸好自己帶了點吃的對付一下。

宿舍的工人端著飯碗陸陸續續回到宿舍，依然也沒人理睬他。

工人洗漱完畢都躺在床上，早早休息，很快燈就熄滅了。

夜幕降臨，宿舍內異味撲鼻，混合著腳臭和汗味，那震耳欲聾的鼾聲更是響徹整個空間。

李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那股濃烈的氣味和持續的鼾聲讓他難以入眠。

對面床鋪的大哥并未睡著，躺在床上吞云吐霧。

此時天已經非常冷了，但對面的大哥卻依舊躺在冰涼的席子上。

或許是因為寒冷，室友躺在床上難以成眠。

在這狹小的空間里，二三十個人，竟無一人愿意分出被子給這位寒冷中的大哥，看來這對面大哥人緣也不好。

李前看著受凍的大哥于心不忍，自己帶了兩床厚被子，于是把自己蓋的被子分給了大哥。

大哥接過被子也沒感謝，什么話也沒說直接蓋在身上。

蓋上被子的大哥也很快響起了呼嚕聲。

李前把鋪的被子蓋在身上也不冷，但就是睡不著。

次日破曉，工人們便早早起床，手持碗筷前往食堂用餐。

李前也隨之起身，跟隨他們一道去打飯。

那食堂不過是用帆布簡易搭建而成，早餐只有饅頭、咸菜和清淡的白米湯，米粒幾不可見。

李前由于未攜帶取餐工具，只能領取兩個饅頭勉強充饑。

他手捧饅頭，與工人們一道蹲在外面的地上吃飯。

飯后，工人們便投入到忙碌的一天中。

工地上的機器轟鳴聲震耳，工人們干得汗流浹背，而行動不便的李前卻不知自己該做些什么。

這時，他對床的大哥招呼他過來。

“你就坐在這兒，負責記錄工人們的遲到早退和曠工的。”

大哥指了指一張桌子和板凳，示意他坐下，并遞給他一本記錄著工人名字的簿子。

這份工作可以說是十分簡單。

李前深知這份工作得來不易，因此他每日都極為盡職。

對工人們的遲到、早退和曠工情況，他都記錄得詳盡無誤，甚至連他們工作時間的每一分鐘，幾乎要把他們上廁所的次數也記錄下來。

這引起了工人們的不滿，他們諷刺李前是個瘸子正好別人的狗腿子，警告他一條狗腿已斷，要小心另一條腿。

面對這些壯實的工人，無權無勢的李前只能忍氣吞聲。

在這段被工人們排擠的日子里，李前感到異常郁悶。

為了拉近與工人們的關系，平時不沾煙的李前特意購買了香煙，遇到工人他遞香煙給他們。

平時遇到年長的工人，他更是愿意伸出援手，分擔他們的勞作。

但這樣的善意并未得到應有的感激，反而讓工人們覺得李前軟弱可欺，于是紛紛把不是他的活推給他。

午餐時分，李前去領取飯菜。

他看到那位素來威嚴的大哥獨自一人坐在食堂的餐桌前。

桌上擺滿了各式美味佳肴，紅燒肉、清蒸魚、燒雞、烤鴨等，香氣彌漫，令人垂涎。工人們只是站在遠處，貪婪地咽了咽口水，然后轉身去吃自己的蘿卜、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