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畏的拳頭如狂風暴雨般擊打在黑衣人的臉上。
一開始,黑衣人有反抗,后來,他躺平了。
一開始他還是一個瘦子,后來被打腫了臉,成了胖子。
無畏抓起他的頭發,拖到拳臺邊緣,面向著十三,用手指著十三:
“叫姐夫。”
“tui!”
黑衣人向十三吐了一口血水。
見狀,無畏抓起他的頭,狠狠砸向地面:
“讓你他媽的叫姐夫!”
黑衣人用力仰起頭,視線因血水變得模糊,但從他渾濁的眼神中,卻能看到一絲誓死不屈的堅韌。
無畏正要動手,十三叫住了他:
“別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無畏松開他,黑衣人翻身過來,大口喘著氣。
十三招招手,向小弟們喊道:
“去兩個人,把他架下來,放在椅子上。”
兩個小弟應聲而出,上了臺,架起黑衣人,將他放在臺下一張木制椅子上。
“你……想……干什么?”黑衣人心臟超負荷,大喘氣,說話很不利索。
十三手一壓:“別急,休息一下再說。”
等到黑衣人氣息平穩,十三開口道:
“你現在可以交待了!”
“交待什么?”
“你說呢?”
“我什么也不知道!”
黑衣人說完,別過頭去,一副打死不配合的模樣。
“呵~”十三氣笑了,嘲諷道: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天真!”
黑衣人斜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少他媽唬我。
十三起身,緩步繞到他的身后,在他的身后來回踱步。
鞋子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
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撲背而來,如同在山路上開拖拉機,推背感十足。
戰斗準則第一條——永遠不要把你的后背留給敵人。
而此時,他的敵人就在他的身后,這讓他產生了極大的不安全感。
他的額頭瞬間布滿一層細汗,一滴汗水從他的額角滑落。
啪!
十三兩只手掌,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
十三捏著他的肩膀,把頭湊近他的耳朵,陰森森的說:
“我來猜猜,到底是個什么情況,猜得不對,你可以糾正。”
說完,十三回到他正面的椅子上坐下,黑衣人如釋重負,眼前這個男人給他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了。
“別緊張,”
十三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
“我們就隨便聊聊好不好?”
黑衣人點點頭,眼眸低垂。
“是毒蛇幫的光頭強叫你來殺我的吧!”
“是……嗯?啊!”黑衣人低垂的腦袋瞬間昂起,眼睛睜得大大的。
不是說好隨便聊聊嗎?
你這轉折得也太生硬了吧!都不鋪墊一下的嗎?
這好比什么?好比,上一秒還在跟陌生女孩子說,隨便聊聊,下一句直接說,我們去開房吧!
臭流氓。
“不是,沒有,你別亂猜!”黑衣人連忙搖頭否認。
“你沒必要否認,連我們這伙人中最笨的一刀都能猜得到,還有什么否認的必要?”
一刀:你禮貌嗎?
“你們在拳館認識的,光頭強看你身手不錯,又知道你缺錢,所以找到了你,讓你來殺我對嗎?”
黑衣人低著頭,不說話。
“為什么你會需要錢?是你爸敗光了家業,欠下一屁股債,對嗎?”
十三記得白衣的媽媽說過,他們家以前很富有,所以推測他家的沒落跟他爸爸有關。
“你在前天晚上是不是,告訴你的姐姐,你很快就能還清債務?”
黑衣人再次抬起頭,滿臉寫著不可思議。
攝像頭拆一下?
“你真傻!真的!”十三的話很不客氣。
“我哪里傻?”黑衣人的表情很不服氣。
“請問你有什么能力可以段時間內獲得一大筆錢?”
黑衣人沉默了。
“所以,在你姐姐聽到你說很快能還清債務的時候,你猜她會怎么想?”
“難道她會認為,我的弟弟真棒,居然能在短時間內搞到錢?”
“這可能嗎?”
“不!她只會擔心你會干傻事。”
“所以,當她早上發現你不在房間,就獨自來找你。”
“我猜,她一定是給你的手機定了位。”
“你能想象,你的姐姐,一個柔弱的女子,在天不見亮的早晨,獨自走向黑暗,她的心情是怎么樣的嗎?”
黑衣人的臉上浮現出,愧疚、不安、難過的表情,他弱弱的問:
“她……她沒出什么事吧?”
“你說呢?”
十三冷笑一聲:
“她在找你的路上,遇到了東興的人。”
黑衣人頓時如遭雷擊,臉色變得煞白,拼命抓自己的頭發,喃喃自語:
“東興?怎么會遇到他們?怎么這么倒霉?為什么啊…………”
他突然抓住十三,一雙猩紅的眼睛里,有淚光閃爍,他的語氣急促中帶著一點哭腔:
“她到底怎么樣了。”
十三甩開他的手,直直看著他:
“據我所知,東興的人在調戲漂亮女生時,一般有兩種方式,面對穿褲子的女生,他們會用膠水把她黏在墻上,想出來就得自己脫光衣服鉆出來。這叫作畫。”
“還有一種嘛,就是面對穿裙子的女生,他們會用一根桿子,上面裝著一個鉤子,直接從裙擺處探進去,鉤住內褲,一掙扎,內褲就會被扯掉,這叫釣魚。”
十三不去理會黑衣人那張快要硼潰的臉,淡淡的說:
“那么,你猜猜,你姐姐到底穿的褲子還是裙子?”
啊!
黑衣人情緒在那一刻徹底爆發,他大叫著站起身來,嘴里喊著:
“我要去殺了那群王八蛋。”
但,無畏那雙鋼鐵般的手,將他死死壓回椅子,不得動彈。
黑衣人如同被壯漢拖進小樹林的黃花大閨女一般,只得不停掙扎與叫喊。空曠的廢棄工廠,如同一間屠宰場,而他是那只待宰的羔羊。
十三緩緩起身,掏出一盒煙,給一刀發一支,自己叼一根,一刀掏出火機,給他點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
一刀同情的看著黑衣人。
惹誰不好?你去惹這個魔鬼干嘛?
他明白,十三故意不說結果,就是要讓黑衣人自己去想,而人的想象力是很豐富的,還總愛往壞處想,此時,在黑衣人腦中,他的姐姐怕是已經受盡了各種凌辱,而這正一點點的沖垮他的意志,他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打針的痛不足以使人崩潰,但針快要落下去那種恐懼,卻能讓人崩潰。
這小子慘咯,說不上為什么,一刀竟然有些同情他,或許是有過相同的遭遇吧。
這時,十三走向黑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
“別怕,我已經救了你姐姐。”
黑衣人眼睛睜得老大,眼角還掛著淚水,眼神中滿是詫異:
“你……你說什么?”
“我說,我已經救了你姐姐。”
這句話如天籟、如豐滿女子的胸懷、如慈父的關懷。
一時間,黑衣人想叫爸爸。
結果,只見十三帶著慈父般的笑容,輕聲道:
“來,叫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