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掌柜看起來三十多歲，白白胖胖的臉上留著兩撇胡須，看起來十分和善。
“天香紙，云頭砂，用料沒得說，符紋紋路圓轉如一，當得上一句精品。”
捏著符紙，佟掌柜瞇著細小的眼睛口中不住稱贊：
話說的雖然好聽，但對楊易來說沒什么卵用。
他木著臉靜待下文。
佟掌柜接著道：“只是前些日子剛和一位道友談好，對方價格更低些，所以……”
“當然，如果楊道友愿意，這批符還是按上次說的價格算，只是這協議要是簽的話必須改下價格。”
看出楊易臉色愈加難看，佟掌柜趕忙補充了一句。
這是之前就說好的事，雖然他也可以反悔，但為這點靈石不值得。
“那多謝佟掌柜。”
楊易拱拱手，心頭略微不爽，沒有提簽約的事。
本來他也沒想著簽，既然能畫中品符，誰沒事去畫下品符，二者的利潤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但拒絕和被拒絕哪能一樣。
被動肯定沒主動舒服。
不過不爽歸不爽，對方的做法他倒也能理解，沒誰會跟靈石過不去。
“一共二十一塊下品靈石，楊道友看下數目是否正確。”
‘護身符’八十靈晶一張，‘金劍符’和‘火焰符’每張六十五靈晶。
楊易接過，確認數量沒錯后收入儲物袋，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
靈石他現在缺的緊，首先功法就是一筆開支，其次符紙靈砂哪一樣不要靈石。
更別提身體屬性的提升，需要的靈石更是海量。
“云陽城已知修為最高的，是司徒家老祖，筑基巔峰修為。”
“我現在戰力約為筑基初期？假設一百萬攻防能有筑基巔峰水平，我還需要六十萬多萬的屬性點。”
“所以，先定個小目標，攻防達到一百萬，戰力超過司徒老祖！”
楊易給自己定下目標。
屬性提升只要提供靈氣即可，沒有瓶頸，不存在卡住的情況。
“就是不知道要達到這個目標還不知需要多少靈氣，光靠靈石有些不太現實。”楊易嘆了口氣：“所以還是得靠修煉啊，功法得抓緊換。”
朝著佟掌柜點點頭，楊易正欲告辭離開，忽聽對方突然來了一句：
“楊道友若是有其他符篆，我這里還是要的。”
突兀的一句話讓楊易身形一頓，再看著佟掌柜胖乎乎的笑臉，他忽地有所明悟。
“除了護身符、金劍符和火焰符？”
“不錯！”
楊易懂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話他聽懂了，心中怒氣頓生，這是有人在故意搞他啊。
窮畫符，富煉丹。
云陽城低層散修一大堆，有條件的大多會學一手制符術，這也造成低端符篆市場供大于求的現狀。
之前他沒有多想，只是以為是巧合，現在經過佟掌柜提醒才明白，這哪是巧合，分明是有人故意搞他。
那么多種下品符篆店鋪都需要，單單他會的三種飽和了，這其中沒鬼才是真的出鬼了。
楊易正色道：“多謝掌柜提醒，否則我還瞞在鼓里不自知。”
“不知那賣符之人究竟是誰，掌柜可否言明？”
佟掌柜眼睛一翻，往躺椅上一躺。
暗罵臭小子長的好看就算了，想的還真美。
若不是看在陸函芝的面子上，他根本不會提這一嘴，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
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楊易的聲音：“在下手里有幾張多余的中品符篆，正想出售……”
“呵，區區幾張……什么！”下一刻，佟掌柜胖胖的身軀像安了彈簧一般，瞬間跳起：“中品符篆？！”
楊易在腰間一抹，手里瞬間多了幾張符篆，遞了過去：
“日前小有突破，甲子符忍不住多畫了幾張，正想賣了換些靈石，不知佟掌柜能否給在下介紹一二，附近哪家收購價高些？”
眼睛一掃就認出確是‘甲子符’無疑，佟掌柜頓時臉上堆滿笑容，褶子都笑開了花：
“甜水巷這一塊我老佟比誰都熟，包管給道友介紹一家靠譜的，咱們……進屋詳聊？”
不怪他如此作態，下品符篆滿大街都是，但中品……沒有點天賦就別想了，稀缺度差了一個量級。
而除此之外，最讓他看重的還是楊易本人。
在他的感應下，楊易煉氣三層的修為一眼便知，而煉氣初期就能成為中品符師，這其中的難度他比誰都清楚。
天才，毫無疑問的符道天才。
以楊易的表現，將來修為突破，成為上品符師是鐵板釘釘的事。
交好這樣的天才，還是沒成長起來的天才，不是傻子都會做的選擇？
片刻之后，楊易走出店鋪，老佟果然是信人，給他推薦的佟記符篆鋪果然靠譜，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柳元壽”楊易嘴中念叨，心態著實有些炸裂：“可我他么根本不認識啊！”
即使佟掌柜拿出了店內的留影符，他還是不認識，他很確定，此前根本沒見過對方。
高顴骨，瞇瞇眼，兩腮無肉鞋拔臉，有幾分職業法師劉海柱的神韻，他要見過肯定有印象。
“日你個仙人板板，以后別讓我遇到。”楊易心中暗罵。
……
云陽有內外城之分，內城住的多為司徒家本族子弟，散修大多住的外城。
而外城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區，每個區的坊市側重不同，比方他現在去的西區坊市，主打的就是一個實惠，嗯……也就是價格便宜，適合他這種身家不算富裕的修士。
來到坊市，主干道上，零零散散擺著各個攤位，賣符，賣藥，賣靈器的，等等不一而足。
掃了一眼，直接略過其他攤位，重點在功法攤位尋找。
當下要緊的是先更換功法，他修煉的《青木訣》修為進展緩慢，不利于快速提升境界，得找門可以速成的功法。
可惜找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合適的，攤主還吹的煞有其事，但對方哪知道，威力越大楊易越看不上。
他自己什么資質還是有逼數的，威力越大代表著修煉起來越難，他腦子抽了才會去練。
“對我來說，簡單才是王道啊。”
心中長嘆一聲，客氣的拒絕攤主滔滔不絕的介紹，轉身來到一家店鋪門前。
“天策閣！”
名字起得響亮，但細究起來，實際功能跟前世的雜貨鋪沒什么大差別，主要賣的都是些低階功法，但勝在種類多。
他此前在攤位上閑逛，其實也存在撿漏的心思，但事實證明，小說里都是騙人的，哪有那么漏給他撿，即使有，估計也輪不到他。
抬腳邁入店鋪，印入眼簾的就是架子上各式各樣的功法。
一個個躺在架子上，等待客戶的臨幸，哦不，檢閱。
“道友可是需要功法？”
一位中年修士看見楊易進門，眼睛一亮快步走來。
“嗯，近來感覺修為進展緩慢，方知仙路艱難，準備尋一速成功法，將來也好找個活計。”
楊易將準備好的說辭道出，闡明來意。
云陽城不少煉氣后期都是這么來的，自覺修行無望的散修，大多會尋一速成功法。
雖然戰力低下，但境界提升后“就業”選擇比較多，且壽元也能稍微提升。
中年修士點點頭，心有戚戚：“道友想的通透，不像在下，徒耗十數載光陰，才想明白這些。”
這才是大部分散修最終的現狀，身具萬中無一的靈根，開始誰不是想著一朝化龍一飛沖天。
但最后往往發現不過只是黃粱一夢，就像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夢，終究是會醒的！
靈根，只是入場券罷了，能在修行路上走的多遠，看得是各自機緣造化。
但就是這機緣造化，簡單四個字難倒了不知多少修士。
從架子上摸出一本功法，中年修士遞給楊易：“這本《三煉赤火》或許適合道友。”
接著介紹道：“此訣乃《上離赤火訣》簡化版本，與原版相比，只需在體內構建三個循環形成小周天，修行速度快了數倍不止。”
“且修煉出的法力雖說比不上原版的赤火靈力，但也帶有一絲赤火特性，道友將來如果有往靈廚上發展的想法，這本功法可以考慮。”
靈廚……
楊易眼角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