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自己撞上來，那就怪不得我了！

云遮霧罩的一頓忽悠將袁松弄得暈頭轉向，還沒等到下班時候，他就和韓泗一起提前去往了飯店。

刻意將話題挑離工作，閑聊了將近一小時的汽車和籃球。一位背著雙肩包，頭發剪的非常利落的年輕人張望著尋到了包間外邊。

“哈嘍！常夏！這邊！”

對著韓泗點了下頭，常夏卸下背包先喝了兩口茶水：“今天我是特意和領導打了招呼才能正常時間下班的！最近我們組趕進度，幾乎每天晚上都得加班到九點以后！袁松，這位是你朋友嗎？怎么稱呼？”

不等袁松介紹，韓泗主動說道：“我叫韓伍！是長豐股份市場部的，前些日子和領導一起過來參加行業峰會。今天正好遇見了咱們袁老板，所以就跟他一起出來長見識！”

常夏也知道行業峰會的事，不僅不疑有他，反而還幫襯著說道：“行業峰會那是大佬們過招兒論道的地方。咱們整個研發部，也就只有兩位總監去了！”

“說起來你們長豐股份的新能源部也成立有兩年了，現在勢頭怎么樣？”

韓泗連長豐股份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聞言只能含糊的說道：“還能怎么樣？不就是砸錢卷唄！大環境就這樣兒，卷了你不一定能活下來，但不卷那肯定是死翹翹！”

“哈哈哈！你說的太有道理了！現在就是從上卷到下！”

常夏看起來也像是性情中人的樣子。酒菜上齊后，三人立刻開啟了瘋狂吐槽自家公司的模式。

你這邊說完一個公司缺點，我那邊一定要找不一個更離譜的來壓住你。聲音越說越大，弄得韓泗后來都有些心虛的。

畢竟袁松和常夏說得都是實情，而他則是單純的對長豐股份造謠了！

一人喝了三瓶啤酒，氣氛已然融洽的再無隔閡。

心里清楚的跟明鏡一樣，但韓泗卻裝成暈乎乎的口吻攬著常夏的肩膀說道：“不是哥們多嘴瞎問啊！這事兒還是我領導和我說的。他說你們天嘉的研發部，前段時間出了個大事！你們有一位能力很強的副組長是不是被開除了？”

常夏酒量不太行，用力將眼睛睜大了一些，他才點著手指說道：“還是給他留了一點面子，沒有走開除流程，讓他自己打的辭職申請！”

“他是三組的副組長，你知道他搞得那是什么事嗎？他的項目申請被斃了，然后他自己偷拿實驗室里的材料做實驗！”

事情的原委韓泗已經從尚杰那里聽過一遍，但為了能做到兩相對照，他還是故作疑問的說道：“他都是副組長了，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而且他是為公司研究東西，又不是給自己謀私利！”

搖了搖頭甩開酒意，常夏迎著韓泗的目光回答道：“正常來說，這事兒確實不算大！以組長的權利，完全能夠在內部就壓下來，但這事兒就是不正常！”

“因為這位副組長所偷用的實驗原材料，不僅很貴重，而且還存在危險性。有好幾種，都是容易對人體產生傷害的東西！”

“三組的組長也給過他機會，專門和他做了溝通。結果他不僅不領情，反而是大吵了一架鬧到了總監那！”

“總監那是要對公司健康發展負責的，自然不會慣著他。一句按規定處理，就直接把那副組長給按死了。我聽三組的人，那個副組長在離開公司時，人都被氣的瘋瘋癲癲了！”

“通過這事兒，我們得吸取一個教訓！那就是沒必要為公司太過拼命。因為你的努力，領導只會覺得是理所應當，而不會有絲毫的領情。工作上面一定得理性，保持好邊際感……”

常夏后面的話韓泗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說了句抱歉要先走，他在前臺買過單后，就直奔回了酒店。

在常夏這個局外人的描述中，何海聲沒有任何過錯。他只是單純的做了組長該做的事，而尚杰才像是無理取鬧的那一方。

既然再難獲得更多的有效消息，那不如今天就攤牌吧！

想要了解最完整的真相，最好的辦法就是直面事件的參與者。如果何海聲心中真的有鬼，韓泗相信他無法騙過自己的靈覺。

在房間內設想好見面后的一切可能。十點鐘剛到，他就換了身偏正式的衣服等在了518號房的門口。

何海聲回來的時間和昨晚差不太多。發現韓泗好像是在門口等自己后，他直接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如果你現在要跟我推銷你們公司的任何東西，那我會馬上叫保安。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小聰明，這樣只會讓我覺得厭煩，而不會有任何正面意義。”

果然是被當成走歪路子的人了，早知道就不該換這身衣服！

單手撐住門框，阻擋著不讓何海聲刷房卡，韓泗用冷漠的聲音說道：“何組長！尚杰已經徹底的瘋了！”

“啊？”

臉上的驚訝不似作偽，迅速的恢復冷靜后，何海聲將臉偏向了一邊說道：“去那邊說吧！”

何海聲所說的那邊是指走廊的盡頭，透過封閉的窗戶，還能看到天嘉廠房內的燈光。

“尚杰離開公司時，他的情緒是有些不穩定，但你說他瘋了是怎么回事？”

韓泗揚了揚嘴角，但卻沒有一點笑意：“就是單純的字面意思！他瘋了，瘋的都不敢正常出門了，卻還是一天到晚琢磨著那個‘傲世’合金。作為事情的始作俑者，何組長你現在有什么感想要說嗎？”

沉默了好一會兒，何海聲也沒有說出一句辯解的話。只在韓泗感覺有些不耐煩時，他才用很低的聲音說道：“尚杰是真的可惜了！”

隨后他又將頭抬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遍韓泗后問道：“這跟你又有什么關系？‘傲世’合金這件事在公司內部，總監已經下過了封口令。你能清楚的知道，無非就是尚杰本人告訴你的。可你又說他已經瘋了，這種前后不一的表達真的很奇怪。”

“通過你的眼神，我猜你應該是想從我這知道些什么。可你都不說實話，那我也無可奉告了！”

很嚴謹的思維方式，不愧是能一直穩壓尚杰一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