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氏集團的總部其實距離停車場并沒有多遠,只是佩姬視乎吩咐司機往城南多饒了幾條路后便到了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勞氏集團因為方向謀殺案已經宣布無限期休假,所以停車場既沒有人也沒有車,放眼望去偌大的停車場只有佩姬的車隊孤零零的駛入大樓。而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拄著拐杖和身邊的幾個保鏢站在那里,而身后則是一個巨大的勞氏集團的Logo。勞氏集團的Logo很特別,它是由一個十字以幾何學中的透視視角加上四周的邊框組合而成的,從外形上來看就是一個橫著的長方體垂直交叉一個豎著的長方體然后視角是俯視角偏45度,四周的邊框像是要慢慢的將這個十字體完全包裹。
那名老者還沒等陶玲一行人完全下車就一臉興奮的像陶玲套近乎:“陶小姐,您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更漂亮了。”而在得知了眼前這位衣著樸素的白發老者便是勞氏集團的第一掌舵人溫斯頓勞倫斯后連鈡合都不得不佩服這位將近100歲的老人身體聲音居然如此洪亮。佩姬連忙迎上去扶著老者的手臂,眾人來到總部大樓的主廳并且朝著實驗室走去。
而陶玲則是略顯不耐煩的問道:“如果你想要敘舊的話我們可以另外約一個時間,我可以請你吃個螺螄粉。”
溫斯頓毫不在意的說:“讓我想想我們大概有多久時間沒見過了?”
陶玲:“8年。”
溫斯頓似乎不在意陶玲對自己的的冷漠態度而是一上來就直接說起了公司的事情:“已經8年了嗎?時間過得真快呀。很難想象在這么長的時間里我們對于相位菱鏡的技術已經無限接近與停滯。我無時無刻都在想假如王博士沒有出現意外,這項技術現在會不會更加成熟。”
陶玲:“我是刑警學院畢業,科學技術并不是我的專長。”
溫斯頓:“但你無意間流露出的冰冷且純粹的理性是很多科學家夢寐以求的特質不是嗎?”
陶玲:“這像是宇旻會對我說的話,只是從你嘴里說出來有點惡心。”在陶玲自己都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既然對她最為痛恨的人主動提起了王宇旻。
此時眾人來到了放置相位菱鏡的實驗室,這相位菱鏡看起來像是一個六邊形的淡藍色的玻璃柱子,遠比其他的精密儀器看著樸實無華,在關閉狀態下從遠處看和大廳的大理石地板質地差不多,只是如果走近一點看會發現這玻璃柱子更像是某種軟體的結晶物。
而鈡合因為沒人理他而四處張望,就在他饒有興致的看著走廊墻上的照片看的有點入神時既然沒發現勞倫斯和陶玲一行人離他遠去。
偌大的走廊和大廳就只剩下他一人。于是他便找了個自動營業的咖啡廳坐在那里,中途他幾次想打電話給陶玲師姐但是轉念一下從剛才案發現場公園過來到現在本來他就不該介入,因為全部涉及到師姐的個人問題所以也沒多問。
他只知道陶玲姐是自愿調回局里,并且本應該升職后調離一線崗位的她居然對上級的指示并不拒絕,本來能夠處理類似案件的警察就不多,所以局長也樂的多一個強力幫手。直到一個小時前他還以為自己與這位師姐是同溫層,卻沒想到這位師姐的背景如此強大。
亡夫是全球500強企業的前科技顧問,自己能夠與該企業的一把手談笑風生,他現在只希望剛才對于師姐的懷疑沒有被放在心上,畢竟以后得前途說不定能仰仗她呢。說罷鈡合便用手機掃描了菜單,發現菜單上的咖啡甜品居然全部免費,不由的感慨有錢就是厲害。
另一邊,陶玲已經不知不覺的和勞倫斯一眾人來到了位于總部中心的空間技術實驗室,勞倫斯還在對自己這些年來沒能將相位菱鏡的技術更新迭代而耿耿于懷。
溫斯頓:“噢對了,我曾經和王博士討論過人是否從猴子進化成人只用了一個下午?他說,下午一點鐘,一只猴子用手。。。”而此刻陶玲隨著勞倫斯的話語逐漸回想起和王宇旻度過的那個美好夜晚。
數年前====
王宇旻:“你知道猴子進化成人只用了一個下午嗎?”
陶玲一臉天真的說道:“達爾文托夢告訴你的?不對呀,她的棺材板我一直幫你按著呢?”
王宇旻也不管陶玲的吐槽只是繼續摟著陶玲說:“下午一點鐘,一只猴子用手在泥地里按了個窟窿,三點鐘,另一只猴子從樹上下來沒站穩,一個滑了一跤,正好把那個窟窿變成了一條小溝。四點鐘,猴王手里捧著一堆果實樹枝路過這條小溝,拖拽在地上的樹枝劃過快要風干的泥地上正好將之前的小溝一分為二。滿地的樹枝和碎石隨著猴群的嬉戲打鬧被填滿了整個溝渠。七點鐘,一只小猴子百無聊賴之際路過了這條被填滿的溝渠,好奇之下對著已經完全風干的泥地扣了起來,并且最好將被風干加固后的樹枝碎石一把抓了起來,嘗試揮了幾下,至此人類發明的第一個工具誕生了!而那只小猴子也成了新的猴王!”
頭部一陣眩暈和劇痛將陶玲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只見勞倫斯舉起拐杖重重的砸在陶玲頭上,隨后又是一下兩下的重重砸了下去,陶玲被砸的頭破血流。最后保鏢為了防止陶玲反抗便從兩邊鎖住她的雙臂往下一扣,陶玲便單膝跪了下去。另一名保鏢上來將他的警槍收繳,然后有往其他地方掏了掏。似乎在找其他的東西但是沒找到,便失望的對著后面的人搖了搖頭。一旁的溫斯頓在施暴過后依舊若無其事的繼續說著,只是態度由之前的和藹可親變的無比憤怒癲狂。
溫斯頓:“這些年來對于二維世界的探索最讓我們滿意的事我們能夠深入二維世界了解那個世界是如何運作的,以及那里生活著的人是否真的值得被拯救。”
溫斯頓緩緩的走到陶玲身后,揪住了單膝跪地的陶玲頭發說道:“你知道嗎?被二維化的攝像頭傳回來的影像是可以被三維解碼的?雖然看起來只是一堆顏色各異圖像復雜難以辨認的線段或者射線,但是通過AI繪畫和參照原貌我們可以還原將近80%影像。”
這時候依然在咖啡廳里吃著第七個免費漢堡的鈡合突然發現整個總部的電力系統都被關停,轉而轉成應急模式。
一時間大廳閃著紅黃警示燈讓鈡合難以適應,于是便要撥打師姐的手機,卻發現此時師姐的手機無論怎樣都無法打通。鈡合心里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他憑感覺找到一間安保監控室拿了些照明裝備便朝消防樓梯跑去,此時總部空無一人,燈光也閃著另人不安的警報。突然大樓所有的辦公區域想起了系統的緊急播報:“相位引擎過載,請全體工作人員緊急撤離。”鈡合想到這個時候總部已經沒有其他的工作人員,相位菱鏡不可能憑空啟動而且還過載了,所以咬定陶玲師姐他們一定在那里遇到什么突發情況,他打開總部地圖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后飛奔著跑向了空間技術實驗室。
鈡合途徑一座檔案館的時候突然又出現系統的播報:“相位引擎已恢復關閉狀態,正在重新啟動系統倒計時。10,9,8,7,......”
鈡合見相位菱鏡已經得到控制心里總算松了一口氣,不過他還是有點擔心陶玲師姐,所以腳步也沒有放慢,心里暗自咒罵道:“這鬼公司有錢沒地兒花把總部建的這么大。”
結果剛要路過一間安保設施不太一樣的房間卻窺見里面的大屏幕上有一副熟悉的面孔,雖然是AI智能繪畫用模型做出來的,但是這面部輪廓卻栩栩如生,這人正是陶玲,只是著AI繪畫的一些視角顯得異常奇怪,簡單形容就是這幅圖畫除了陶玲本人以外,其他的都是一條線段。
鈡合看著入神情不自禁就走了進來握住鼠標輪軸往回翻,不過接下來的畫面讓鈡合的時間仿佛定格一般,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凝固著。屏幕上顯示陶玲一把將一名男子推入相位菱鏡的引擎,那名男子在被引擎吸入之前連帶一把拉住了陶玲的手導致陶玲姐也跟著被引擎吸入,但是過了幾分鐘后卻又被不知名的力量彈出后陷入昏迷。鈡合的第一反應是找出勞氏集團企圖陷害陶玲師姐的證據。
在鈡合所知不多的關于二維化的知識里沒有人被吸入二維空間后還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往小的說這是對陶玲師姐的構陷。但是往大了說,陶玲和那名男子都是亞裔面孔,而相位菱鏡的所在地卻是在西方某個國家。亞裔,境外西方國家,以及實驗室事故這幾個關鍵因素讓鈡合的神經異常的緊繃。
正當鈡合坐在電腦桌上找出這些證據順便刪除這些陶玲姐的圖畫影像時,身后的側門突然被打開了,鈡合在刑警學院的強項便是反應機敏身手出眾,只見鈡合在門還沒有完全打開的時候將自己屁股下的辦公椅順勢踢了過去后迅速掏出手槍。
只見門后進來的是剛才隨行其中一名關頭白人保鏢,保鏢看起來已經深受重傷,但是依然十分盡職的用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擋住了鈡合的槍口。
鈡合一看來人似乎已經命不久矣便放下來槍,將這名保鏢拖住慢慢的平躺好讓傷口不被撕裂。然后慢慢的用手電筒照亮了后面,來人是現在顯得有點驚慌失措佩姬。佩姬臉上全是血但看起來卻并不是她本人的血。
鈡合連忙上前將已經嚇得六神無主的佩姬拉過來坐在地上,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臉。佩姬看到鈡合以后嘴里打不住的說著他聽不懂的英文。
“all dead, they are all dead.”佩姬隨后又是哭又發著抖,鈡合明白這是第一次見到真實廝殺的PTSD。但是鈡合這時也顧不得憐香惜玉,他急著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以及陶玲現在怎么樣了。他隨手拿起電腦桌上的杯子在飲水機那邊接了一整杯冰水對著佩姬臉上就潑了過去,然后佩姬剛才還被嚇得對不上焦的瞳孔逐漸恢復正常。
鈡合急不可耐的問道:“上面發生了什么事兒,陶警官現在在什么地方?”
回過神來的佩姬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緩緩到來。
半個小時前====
溫斯頓拿起拐杖又狠狠的砸在了陶玲的身上,陶玲被砸身體止不住的抽動。身旁的保鏢見陶玲似乎失去了抵抗能力便不再鎖住她的雙臂。
身體因為疼痛而卷曲在地上的陶玲讓溫斯頓更加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發泄怒火。先是用尖頭皮鞋狠狠地踹在陶玲的腹部。
而后溫斯頓又覺得不解氣便開始雙手拿著拐杖一邊砸一邊用他那蹩腳的中文說:“謀劃這么久,把我們五個股東做成皮影戲!就為了今天?”
在陶玲被溫斯頓施虐了一段時間后,一個身材高大的光頭白人男性一腳踩在了陶玲的肩膀上。溫斯頓累的滿頭大汗的拄著拐杖,輕輕的蹲下問道:“你偷的那把相位槍在什么地方?”
溫斯頓身后走出來一名身材中等身著黑色西服的中年中年白人男性也上前走到陶玲身旁用英文和溫斯頓說了些什么。
然后溫斯頓著將這名中年白人男性的原話翻譯給被人用腳踩在地上的陶玲:“我們想知道為什么你在爆炸后會被已經發動的引擎彈出來?”這名中年男性似乎比在場所有人的地位都要高,他示意那名光頭保鏢讓開,然后用英語叫來在一旁嚇的一動不動的佩姬過來充當翻譯。然后擺著手讓溫斯頓后退,溫斯頓也不敢違逆,只是微笑著后退兩步。
隨后中年男子拿出了自己的中情局金屬徽章對著陶玲開始了他的問話,佩姬一臉緊張的幫他翻譯。
中年男子:“你好陶玲女士,很抱歉在這種情況與碰面。我是現任中情局的負責人,威廉伯恩斯。”
威廉:“這次的行動已經征得本地執法部門的同意,并且他們增援已經出發。不過出于我國核心利益的考慮,我們沒能提供他們正確的時間,所以他們會來的晚一些。”
威廉見陶玲依然不為所動便繼續說道:“這段時間你可以選擇做自己,也可以屈尊與我們合作改變自己既定的命運。”
威廉提出了自己可以給出承諾以換來陶玲的合作,于是說道:“錢?全力?個人追求?還是家庭?我們可以提供給你的遠超你的想象。”
陶玲在聽到“家庭”兩個字的時候眼神明顯出現了異樣,威廉以為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便難掩喜悅的問道:“我們提供給你全新的身份!美國身份。你可以繼續回到洛杉磯,王博士的房產我們可以幫忙買下來,里面的裝飾都沒變,我們甚至可以還給你一個嶄新的王博士,只要你和我們合作!我們都可以滿。。。。”
陶玲此時終于開口說:“你也愛吃狗肉么?”
佩姬聽到這話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將其翻譯給威廉,而幾乎是同一時間陶玲話音剛落就將用來盤發的發簪直直插入威廉的太陽穴,威廉當場斃命。原來仔細看這并不是一把發簪,而是一根做工粗糙的金屬筷子。隨后陶玲立馬一把拉住了佩姬當做人質,溫斯頓見狀大驚失色,連忙招呼周邊的保鏢放下手槍。
但周邊的保鏢似乎并不理會溫斯頓,其中一名保鏢繞到陶玲側面只身沖了上來,卻沒想到陶玲的反應比他更快,當他還在躍起在空中時陶玲便拿起身旁的花瓶直直砸在他的頭上。
本來這名保鏢身體強壯無比,挨上這一下無論如何都不至于完全失去戰斗力,但是陶玲的手法明顯超過了他們日常格斗訓練里應該會遇到的范疇。因為陶玲將花瓶砸向由上往下砸的時候并沒有本能的在花瓶碎裂的時候把手收回去,而是直直的把碎在手上的玻璃碴一起按到那名保鏢的腦袋上。
只見那名保鏢直接被砸在地上一動不動,陶玲拉住佩姬檔在身前作掩護半蹲下去從那名保鏢后腰上拿起一把帶著消音器的手槍熟練的用后腳跟上膛,并同時將佩姬推到旁邊。
只見那名剛才踩在他肩膀的那名光頭保鏢不知道從哪里向他撲倒,情急之下陶玲手上的手槍走了火,子彈打在了相位菱鏡上。本來相位菱鏡不可能被子彈打穿,但是一直在運行中的引擎卻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量子彈速度過快而導致過載。而槍械走火激活的總部的臨時安保系統,系統認為靠近相位菱鏡附件出現軍事交火便自動關閉了總部的電力。一瞬間所有人都亂做了一團。
陶玲被那光頭男子撲倒在地以后不慌不忙的用腳控制住光頭男子揮打過來的拳頭,然后熟練的乘著他一拳還沒打過來的時候迅速拉住他西服里面的領帶,這一拉本來也沒有多大的力量,但由于光頭男子揮拳的時候身體沒控制好導致這一拉直接將他的頭拉到距離陶玲腹部位置后被其直接用柔術中的三角鎖鎖住了頭部。
奈何光頭男子的肩膀脖子過于寬厚,力量差別已經不能用格斗技巧彌補。陶玲再自己要被對方整個人從地面拉起來的一瞬間迅速松開了雙腿借著對方的肩膀一蹬便隨手摸到了一件現代藝術裝飾品,此時陶玲直接將這件藝術品扣在那名光頭男子頭上后飛快的拳頭如雨點般打在了光頭男子的各個要害部位然后順勢一個側踹將那男子從樓梯上踹了下去。但那光頭男子還捎帶手的拉著黑暗中打算乘亂去找他爺爺的佩姬一同摔了下去。
這時的陶玲看起來雖然遍體鱗傷卻周身暴發出一股強烈的力量,整個人猶如從地獄歸來的惡鬼一般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她聽見大廳里的人還亂做一團,有人試圖去找尋電力室,奈何他們從保安室拿到的緊急地圖全是中文,于是便有人到處呼叫溫斯頓的名字。
to be continue~